“你说什么?你是地丁花的母亲?”破烂震惊地望着焰筠,他记得冬雪说过,逼死地丁花的人中就有焰筠,她怎么可能是地丁花的母亲?
“嗯,没错,我是丁儿的生母。”焰筠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
心慌意乱的破烂扭头望向杜商,杜商给了他个眼神,破烂立即会意,朝焰筠射入诚灵,质问道:“你是不是说谎?你怎么可能是地丁花的生母?”
“我没有说谎,我的确是丁儿的亲生母亲。十七年前,我遇到一个蒙面人,他说他可以帮我嫁给祁枭,但条件是帮他用肋骨孕育一个孩子。我答应了。他朝我腹中注入了一根肋骨后便消失了,后来,祁府的管家找到了我,我就这样嫁给了枭哥。”
焰筠顿了顿,继续说道:“嫁给枭哥一年后,同时生下两个女儿,我不知道哪一个是肋骨所化,哪一个是自己亲生女儿,我思索了一会儿,决定留了下长得更好看的那一个女孩。我焰筠的亲生女儿,定是长得最美的那一个。我找到了地青的发小叶山,把另一个长得没那么好看的小女孩交给了他,让他带去给地青和小赤火抚养。”
焰筠说完,体内的诚灵刚好失效。
“我不相信,你不可能是地丁花的娘亲,如果你是地丁花的娘亲,你为什么还逼死了她?!”破烂难以置信地摇头,他扭头望向杜猴子,想问杜猴子怎么办,却见杜猴子整个人都僵住了。
杜商早就猜到了丁丫头和焰筠的关系,可是他却不敢多加查证,他怕是真的。破烂说过叶山的主人给了叶山一块牌子可以调动血刃坊,他猜测是特赦令。后来,在古爷爷那里看到叶山给他的牌子,果真就是特赦令。之后,遇到祁蓉,得知那块特赦令上的火焰代表“焰筠”。祁蓉还驱动出了特赦令中的火焰。当时,杜商便知晓丁丫头很可能就是焰筠的女儿,可是他不敢告诉丁丫头,焰筠多次陷害丁丫头,丁丫头非常不喜欢她。
杜商瞳孔猛然皱缩,他突然极其害怕,那一夜他同祁蓉在假山的谈话丁丫头是不是听到了?从血刃坊档案室出来,丁丫头说是要去找陀螺,她是不是说谎了?她实际上是去找焰筠?
杜商一把拉住破烂,让破烂朝焰筠体内注入诚灵。
破烂被杜商火急火燎的模样吓到,手忙脚乱地朝怀里抽出最后一根诚灵,注入了焰筠体内。
“丁丫头是不是找过你?她是不是知道你是她亲生母亲?”杜商惊恐地问向焰筠。
“嗯,她找过我,我告诉了她一切,就在你放火烧血刃坊地牢那一夜,她知道了她的身世。”
焰筠说完,体内的诚灵又失效了。
“难怪,难怪,难怪丁丫头会自杀,你怎么那么狠心?她是你亲生骨肉啊,你怎么忍心逼死她?你”
杜商话还未说完,便觉得自己这话可笑极了,焰筠若是不狠心,她怎么会抛弃刚出生的丁丫头?亲生骨肉又如何?自己父亲不照样杀子弑女吗?血缘在谬灵不值一提,只有丁丫头那傻瓜才会把亲情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
“对不起,十三皇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丁儿,丁儿死后,我无时无刻不在难过、懊悔和自责,丁儿是我辛辛苦苦十月怀胎才生下来的骨肉,我怎么可能不爱她?我当时鬼迷心窍,将对小赤火的怨恨都撒在了丁儿身上,我没想到丁儿会自杀,我只是和丁儿赌气,却逼死了她。我对不起丁儿。”
焰筠说得声泪涕下,伤心极了。
破烂见焰筠哭个不停,不知她是真是假,可师傅给的诚灵用光了,他内疚地望向杜猴子,见杜猴子神情痛苦,便扭头问师姐还有没有诚灵。
地丁听着焰筠诉说着这一切,内心波澜不惊,可能是知道自己本来是素禾,不过是从焰筠肚子里走了一遭,借个肚子孕育肋骨重生,同她没有多少情分,地丁此刻心中已经没有了当初初晓身世的怨恨,也没有一丁点难过,焰筠不值得她难过。
她平静地朝焰筠体内注入一根诚灵,问道不醉是否在她那里。
“在我那里。”焰筠点了点头。
“你把不醉放在哪儿了?”地丁又问。
“在枭哥那里。”焰筠担心自己守不住不醉,把不醉交给了祁枭。
“地丁花真的是你女儿?”破烂不敢相信这件事,又问了一遍。
“是的。”焰筠点头。
“那你为何要”
破烂话还没问完,只见焰筠忽然倒在了轿撵前,面上的白纱涌出鲜血,焰筠痛苦地在捧着脸哀嚎。
“二夫人!”破烂慌忙朝焰筠体内注入一根生灵,先保住她性命,再要带她去看大夫。
突然,结界嘭一下炸开。
地丁转身,只见黑夜中一片金光由远及近,金光越来越强,直接遮盖月光,照亮了黑夜。
地丁眼睛被晃得生疼,眯着眼勉强看清飞来的是一只金凤,爪子上抓着一朵金花。
是金凤凰和翎榕!一年前,地丁曾见焰筠的侍女召唤过。
金凤上站着两人,是秦乐和陀螺,地丁看到他们,默默唤出冰剑握在手中。
金凤身体庞大,这座猫猫山容不下它一只脚,它只好变成孔雀般大小,爪子抓的翎榕也飞入秦乐手中。
秦乐握着翎榕径直朝焰筠飞来,想扶起地上的焰筠却被破烂挡开。
他恶狠狠地瞪向不识趣的野小子,骂道:“哪来的丑八怪,给爷滚开!”
秦乐话音未落,一颗枣核朝他飞来,他提剑挡开,枣核被劈成两半,一左一右飞向他脸颊,重重砸在他脸上,秦乐双颊顿时多了两道红血印。
“你!”秦乐愤怒地看向一旁的杜商,他才不把这个不入流的十三皇子放在眼中。
他正欲拎剑朝杜商刺去,只闻轿帘前的焰筠隔着白血纱捂着,愤怒地喝道:“是你害的我?”
秦乐的注意力顿时都引到了焰筠身上,怜香惜玉道:“美人儿,我没想害你,我只不过让人在你每天擦的面膏中加了点蝎子液,放心,美人儿,这蝎子液可用翎榕解,我怎么舍得你毁容呢。”
秦乐握着翎榕一脸心疼地朝焰筠伸手,又被破烂拦住。
“你们抢了我的金凤。”焰筠愤恨地望着陀螺身后的金凤,这是祁枭送给她的金凤,她再熟悉不过了。
凤凰栖息之木,吸天地精华,集百鸟之泪,千年开一次花,谓之翎榕。服之,美容养颜,青春永驻。翎榕的花瓣是由凤凰泪凝聚而成,枝上留有凤凰抓痕。一只凤、凰,一生只流一次泪,千万只凤凰才能聚成一株翎榕,甚是稀罕。
焰筠素来爱惜自己的美貌,她生下蓉蓉那日,祁枭抓了两只金凤送给她们母女。他说他给不了她爱,但是他会努力对她们母女好。
十六年来,焰筠一直很宝贝这只金凤,把它驯养得很听话,一直舍不得用翎榕。
去年她在赤火跟前炫耀烧了一株翎榕,就剩一株了,她本打算待蓉蓉成亲那日再给蓉蓉服下,让她成为谬灵创始以来最美的新娘,可此刻竟然落入秦乐手中,焰筠气得胸口痛,脸上火辣辣地疼。
感受到焰筠投来杀气腾腾的目光,陀螺伸手轻轻抚摸着身后金灿灿金凤,金凤身上的金光映在她精心挑选的粉色衣裙上,恍若天上仙女,甚是好看。
陀螺温柔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祁枭风烛残年,秦大人英雄年少,金凤都会易主而侍,筠姐姐这个聪明人不会不知道怎么选吧?”
焰筠脸疼得快撕裂了,吸气道:“畜生就是畜生,哪里有吃的就去哪里,我不知道溪夫人和畜生一不一样,但我肯定是不一样的。”
陀螺没想到焰筠都快毁容了,还这么牙尖嘴利,嘲讽道:“你痴痴守着祁枭有什么用?他心里只有那个女人,此刻正为那女人伤心欲绝,痛哭流涕,可曾有一丝一毫想过你?不曾!你太可怜了。”
“那个女人是我丈夫的妻子,她死了,我丈夫伤心难过自是应当。可奇怪的是,那个女人死了,溪掌门却伤心得病倒了。溪夫人,你的怜悯还是留给镜子,顾影自怜吧。”
“溪哥是被圣上打病的,不是因为扬芷病的!”陀螺被焰筠戳中痛楚,心中火气腾腾,可是面上仍保持镇静,努力地维持自己溪夫人的体面。
“噢?是吗?”焰筠轻哧一声。
陀螺握住金凤的脖子暗自使劲,五指通红道:“焰筠,你感觉不到吗?你的脸已经被蝎子液烧烂了,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若再不接受秦乐,一盏茶后即使十株翎榕也救不了你的脸了。”
她深知焰筠最爱她那张脸了,便出了这个计策逼焰筠就范。
“不用一盏茶的功夫,我现在就可以回复你们,你们两人有多远滚多远,我就算毁容了也比你这个丑八怪美。”www.trip118.com
“噢?是吗?”陀螺掏出镜子,飞上前去,她要扯下焰筠脸上的白纱,让她看清自己的脸烂成什么模样了,焰筠嘲笑她对镜顾影自怜,她要让焰筠这一辈子都不敢再照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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