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好的商人,不但要了解自己竞争者的行为,还要了解消费者,更重要的是要了解市场环境。
《水晶鞋与玫瑰花》的剧照,看起来不过是一张简单的照片,其蕴含的信息,却是巨大的。
现场的人沉默了。
马景澄转向了羊州代表,“陶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三年前,红港商会的会长,霍英宗先生,决定在羊州投资建造一座五星级酒店-黑天鹅宾馆,霍英宗先生个人投资1400万利元,向银行借款3600万利元,今年已经竣工装修了吧?”
陶净平听马景澄如此说,震惊之余,心中很高兴,那可是他们羊州首屈一指的建筑,高一百米,他收敛了一下表情,接过话:
“自然,黑天鹅是霍先生和羊州共同投资建造的,已经竣工,不过这个和陶彩有什么关系吗?”
马景澄笑了笑,“有啊!”
他伸手从包里又掏出了一幅画,看着画:“还记得这个吗,《生命的赞歌》。”
众人长出了一口气,他们已经知道马景澄要说什么了。
前面,马景澄掏出的海报,只是热吻。
而后面这张,是裸体。
马景澄对他们的反应很满意,放下手中的画报:“霍先生之所以会投资黑天鹅,其主要的原因,难道不是因为这张…矗立在京州国际机场的壁画吗?”
刚才说了那么多话,氛围已经铺好了。
对面这群人手里的筹码在马景澄的言论下,想要用环境来作为筹码,已经没有用了。
接下来是时候亮剑了。
“大家都知道攀州所处的位置,对于交通还不发达的攀州来说,实在是很限制它商业的发展。”
马景澄开始一步步走向自己的目的:
“刚才说到攀州生产总值在全国各州中,排名第四,然而却连一个真正的民用机场都没有,陆路交通也不是很发达,水陆交通只能向东。
我想说的是,攀州处于这样一个地方,尚且能够卖得这么好,而诸位所在的几个州,无论是海陆空都很方便。”
马景澄看向那位一直不说话的中年男人,“就拿京州来说,陆路交通和空运自然无需多说,海上交通也挺发达,天州拥有巨大的码头和海岸,京州距离天州不过134公里,天州的海就相当于是京州的海。”
他停顿了一下,留给众人一个缓冲:
“各位都是各州与经济有关的老手,自然比我们这种年轻不知事的人更加知道,四个州巨大的发展潜力,10个百分点,未来的利润可能是一个亿,也可能是十个亿。”
“这有点夸张了吧?!”甽州的年轻人语气中带有怀疑,但是他的笑容说明他相信这样的结果。
夸张,要的就是夸张。
如果不夸张,会有人心动吗,所以说得越夸张越好。
短期内可能做不到,但长期来看,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马景澄继续说道:“各州在净利润中占据十个百分点,大家是不是不能接受这样的方案?”
朱姓男子半天了才说一句话:“没有这样的先例!”
甽州的年轻人接过话:
“这不可能,没有人会同意这样的方案,接下来,我知道你要跟我们分析各种成本,说陶彩其实不容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可以省一省,休息一下,我们再讨论!”
他们已经听明白马景澄的意思了。
说白了就是想要占据大头,他们既然来了,就不可能让眼前的小子给耍了。
“不要急!”马景澄说道,“还有另一种方案,你们一定会满意。”
哦?!
众人看向马景澄。
马景澄举起手中的文件:“将文件里面的一些条款划掉,我再增加一个条款,我就同意你们的意见!”
几人相互看看,东海姓冷的女人说:“说来听听。”
马景澄知道,这些人肯定不会同意自己提出来的意见的。
不过,他一点都不担心。
今天早上,凌晨两点的时候,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一件很多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
去年8月12号,FIBM推出的世界上首部个人电脑5150。
今年年初就有消息称,当归将大批量引进电脑,而马景澄记得非常清楚,从明年开始,当归的工厂就会开始尝试电脑化操作。
这就是说,他们在今年就会联合电脑和软件公司,为工厂制定生产所需的软硬件。
四年后当归就会开启晶圆代工模式,三十年后,这家工厂会成为全世界首屈一指的半导体公司。
这些信息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当归也是马景澄需要布局的一个地方。
当前从生产总值上讲,红港的生产总值是320亿利元,换算成为红武币就是640亿,比两个东海加起来都多。
而当归的生产总值是500亿利元,换算成红武币是1000亿,比三个东海还多。
那是一个巨大的市场。
不过,要去当归只能通过红港,不然很难办。
正是因为红港和当归经常联系在一起,‘当红当红’,他才明白一件事。
这件事让他非常兴奋。
见证这一兴奋过程的,是那位半夜三更被他吵醒的张莘月。
张莘月是被拍手声吵醒的。
自从和马景澄来到攀州,张莘月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只要马景澄不睡,她就难以真正的睡着,仿佛心里总有什么牵挂着。
即使睡着了,只要隔壁一有风吹草动,她立刻就醒了。
隔壁这位祖宗,真的像安装在她大脑中的闹钟一样,他一醒来,自己就会跟着醒来。
等她走出房间,透过窗户一看。
少年一边踱步,一边拍手,还一边摇头,嘴里念念有词:“妙啊,实在是妙啊,这步棋下得真好,不知不觉间,可以说是双赢…”
她往桌上寻觅,疑惑瞬生,没有棋盘,也没有棋,哪来的棋?
少年可能是太过于兴奋,竟然没有发现窗边的张莘月,只是自顾自地兴奋着。
她见马景澄又从桌上拿起报纸,一边笑,一边看,这才回去睡觉,她也一边走一边想,看什么,这么高兴……
刚开始,马景澄的确是将陶彩重新谈判的事情,看做是一件普通事,并且没有多想。
但是,当他拿起报纸浏览FIBM的信息时,突然想起了当归,想起了半导体,自然就将当归和红港的各种环境在脑海中做了一个对比。
这种思维,大概和小学做的举一反三差不多,不过马景澄有着自己的定义,他叫它‘超链接’法。
通过一个关键词去寻找信息,在信息中提取另一个关键词,这样一个接一个的超链接,就将所有的事情联系了起来。
他在高中学编程时,第一个接触到的就是‘超链接’,这很好用。
报纸的日期提醒他,关于自费留学的通知就快要下来了,从留学想到了拓跋剑生,到底是送他去利国还是吉国……利国、吉国、红港…
他们之前有什么关系呢?
恍然之间,他就想通了,于是决定马上进军红港市场的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那是凌晨两点多,他睡意全无,仰躺在沙发上,用手指来回地刮牙齿,望着天花板的灯光,忍不住地就咧嘴笑了起来,笑而无声。
随后,他一拍手,紧接着,张莘月就见到了他在屋子里摇头晃脑游荡的那一幕。
从红务院将陶彩作为一个品牌打造来看,马景澄知道,这个世界正在一点点改变,或许是因为他的到来,或许不是,但不重要。
对他来说,穿越者,就应当改变世界,而不是被世界改变。
马景澄拿过国外媒体对陶彩的分析报道,又看了几遍,他对这件事就更加确定了。
只等天亮,天亮之后,或许彩虹路会派人来接自己,只要在会议室再试探一番,他就能确定自己的所想。
一直以来,对于陶彩天价服装,马景澄都在等待着责备的到来,想了各种各样的应对之策,唯独没有想到陶彩对于攀州和红武的深远意义。
联想起几年前《红新社》的报道,他才大概明白其中的原由。
若不是这样,就马景澄在攀州做的事情,十个宋青州恐怕也顶不住压力。
马景澄本以为自己已经考虑得很全面了,没想到格局还是小了。
所以,对于今天的会议,他做的方案并不多。
无论对面的人想什么,他其实都不用在意,甚至可以一分利润都不给他们,因为陶彩的意义从最初的赚钱,到做福利,再到现在,已经上升了一个更高且不为人所察觉的层次。
陶彩将作为一个顶级的品牌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宋青州知不知道这件事马景澄不敢确定,但对面的这些家伙,绝对是在实实在在地争取利益。
从他们拿出7:3方案的行为就可以看出,还是老一套,州里占7成,陶彩占3成。
秦聿铭不愧是老狐狸,在做策划的时候,他并没有写明,到底哪一方是8.5,哪一方是1.5。
他两边都不想得罪。
从这点就能看出,秦聿铭不止是能在攀州这样的环境中生存,在其他州的环境中,他也深谙其道。
他很明白,面对东海和京城,不可能一上来就说,陶彩占七成,其余四州各占三成。
而恰好,有个众所周知的先例,甽州,红港投资者与甽州,合作开发房地产,利润,甽州占8.5,投资人占1.5。
他的这个处理可以说是失误,也可以说是细节。
因为大家都知道90%和10%的比例。
对这些细节的处理,也恰恰能够说明他的能力非一般人所能及。
当然了,他不会告诉别人真正的意图。
昨晚,陶铃就在场,当秦聿铭说出8.5:1.5的时候,她是一脸的问号,却又不敢问,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上司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不要那么多的废话。
这其实也很难得,有的人就爱问东问西,还显得自己勤学好问。
在这样的地方,不需要你的不耻下问,你只需要执行领导的命令,要学东西,就多看多想。
不过,这也不能怪这个二十岁的大姑娘,她虽然身体发育得很好,但终究没有经验,她不了解其他州一贯的行事风格。
她也知道甽州建房子比例的事情,但要她将这件事和眼前的文件联系起来,她的脑回路还没有打通。
也许有一天她会明白,也许她永远都不会明白。
这与她红港科技大学研究生的学历没有任何关系。
与其说,这是一种经验,不如说这是一种天赋,各行各业都有天赋卓绝的人物。
秦聿铭等人天生就是干这个的。
他们也不会将这种细节随便告诉别人,如果你真的能够看懂其中的门道,并且品行还不错的话,那不用说,你很快就会发现,你懂的东西瞬间就变多了。
说句简单点的话,秦聿铭这个小小的细节就是对其他州的人心理做了预判,懂得别人的心理,是十分重要的。
不过有一个人他们不懂——马景澄,这人从一开始的行事风格就打破了他们的认知。
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尽管几人谁都没有说,但是他们心知肚明,攀州收入在各州中排名第四,人口却是第九,就像马景澄说的那样,这种公开的生产总值是针对各机构来说的,对于那些存钱不用的人,不管用。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攀州有两百多万的非农人口,实际上,此刻攀州城里的人至少比统计的要多出几十万,还不算流动人口。
每天,火车、汽车、轮船不停地拉人来,又将人送走,在攀州停留的人肯定会消费。
攀州城里的人,再算上流动人口,少说也有三百万左右。
如果要给各大州做一个排名,名目为哪个大州的普通人更有钱,那攀州绝对排不到前十,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都知道,真正的有钱人,很低调。
你别看他穿得破破烂烂,说不定人家兜里早就有几百万,心里偷着乐呢。
破烂王在京州收破烂时,就经常跟那些专门捡破烂的人打交道,为了以最低的价格拿下某些古董,大家都穿成那个鬼样,送齐灵的那个就是破烂王和人争来的。
而且,陶彩并不像甽州年轻人说的那样,是万元及十万元以上存款的人才能消费的东西。
此刻在场的人,每年也就几千块钱,但他们也不是消费不起,兰树云就愿意消费,所以,消费与否,那都是看人。
人们需要的只是一个理由或者借口。
兰树云消费这个东西,谁能说他什么吗?
没人敢说三道四,不是因为他的地位,而是他工资摆在那里,一个月好几百,半年的工资就能买一件陶彩服装,你去说吧,怎么说?
马景澄说,陶彩的目标客户不是普通的消费者,他指的是那些吃了上顿没下顿,或者月收入一百以下的人,兰树云这种月薪320的,可不是普通消费者。
他这收入,已经是马景澄的目标人群了。
总得来说
谁也没想到,陶彩能够在攀州以外的地方开设专卖店。
他们想的是,全国如果还有第二个地方能够开设专卖店,那就是甽州,什么东海、羊州想都不敢想,更别提京城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们脑海中突然涌现一种想法,怀疑马景澄早就知道陶彩会有今天,所以当初才让利!
感想最强烈的是兰树云。
看着镇定自若的马景澄,他在想,自己的眼光难道还不如自己妹妹?
兰岚的事情,让他很糟心。
作为一个宠妹狂魔,人们口中的兰宠妹,他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自己妹妹有点不对劲。
起初,他以为是陶彩服装的事情,可当他翻看自己妹妹相机时,才发现,症结是马景澄。
那相机里面,除了模特和风景,剩下全是马景澄的照片。
他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马景澄站在黑板前给众人将如何设计服装的动作,背景是粉笔画的图案;
马景澄斜靠在南边二楼往嘴里扔橘子;
马景澄靠着走廊半握拳沉思;
凌晨,马景澄房间的灯光;
深夜,马景澄给一帮人慷慨演讲的笑容;
马景澄亲自上台指导模特动作,一抬头一皱眉;
马景澄给模特做兰花指的动作;
……
那不是一张两张,是很多很多,兰岚的钱都花在胶卷上了。
兰树云非常的郁闷。
商人重利轻别离,他是不会允许自己妹妹嫁给这么一个善于算计的商人的。
但是,他无可奈何,害怕兰岚伤心,他没有拿走胶卷,但真的无可奈何。
兰岚要什么,他就给什么,要星星要月亮,他这个哥哥都能想办法,唯独感情,他一点辙没有。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是,他认为,商人品行不太好。
他见过那么多商人,就没一个让他感到满意的。
就拿欧阳信凭来说,人很正值,很热情,很有爱心,愿意为攀州做事情,但是欧阳信凭那两个秘书……
此外,对面那个叫陶铃的女子,似乎也对马景澄很感兴趣。
兰岚无论是从学历还是长相上,都占不到优势。
赵老头家的孙女,攀州最受欢迎的人物,也很难说。
兰树云见到这些,心里就更加郁闷了,这马景澄有什么好的?
脱掉那身衣服,还不如街头激情无处发泄的愣头青,就很普通,不晓得兰岚到底喜欢他什么?
在他妹妹这件事上,兰树云始终都不能正确地评价马景澄。
他的业务没有一点问题,但是感情,呵呵~
父母去世得早,在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只有一个妹妹相依为命。
现在住的还是他们家老房子,除了进行过装修,没有换过房子,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妹妹身上,钱全部都花在了妹妹身上。
这么多年来,兰岚过得很开心。
可自从马景澄出现,兰岚脸上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忧郁之色。
这让兰树云很抓心,是十分抓心。
见自己妹妹那样不开心,他也不开心。
他闲暇时也会到陶铃街去逛,就是为了看看自己妹妹的状态。
他发现,每当兰岚和马景澄交流时,总会很开心,被马景澄无视时,总会神色暗淡地叹息。
他很想上去,揪着马景澄的衣领,告诉他:“臭小子,多和我妹妹交流交流,不要那么谁都不在意,懂吗?”
往前走两步,他又停了下来,“不行啊,他身份特殊,怎么能为了私人感情,破坏州里和他的关系呢?”
痛苦不堪啊,痛苦不堪,绝对的痛苦不堪。
爱之深,痛之切!
他咬牙转身,自顾自地骂起了兰岚:“阿岚啊阿岚,你说你喜欢谁不好,喜欢这么个东西呢?”
他妹妹背着手,辨认着走过去,听他在梧桐树后嘀嘀咕咕,开口:“哥,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哎哟~”兰树云被那熟悉的声音吓一跳,“你吓死你哥了。”
“你在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兰岚瞅着自己哥哥。
“我我我~”兰树云,“我路过,刚好过来看看~”
“我我我~”兰岚撇嘴重复兰树云的话,“撒谎都不会~”
“被你发现了,今天过的开心吗?”
……
嘴上说开心,可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兰树云看见自己妹妹这样,他看见马景澄时,想要刀一个人的眼神也藏不住。
他很苦恼,到底该如何解决这件事呢?
要是马景澄是个玩具,那该多好,买回去给兰岚,想怎么就怎么…
这件事还是放放,等以后在说吧。
天底下那么多男人,就不信找不出一个兰岚喜欢的。
兰树云这样想。
……
现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
窗外,雾气渐渐散去,早起的鸟儿开始出现在远处的树枝上。
马景澄盯着女人说道:“陶铃街占30%,但是不参与任何运营,服装交给你们自己来做!”
京城来的男人再一次开口了:“请你说得详细一点!”
“才诸位唐先生也说了,让我不要用成本之类的例子来说明陶彩的难做,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您认为,陶彩还是比较容易做的?”
马景澄看向姓唐的年轻人。
“没错!”年轻人左右看看身边的人,仿佛在寻找同伴的认可,见到几位都点头,他的语气更加坚定了:“服装,也就是那样,我们在意的只有‘陶彩’这个牌子,并不在意什么设计,跟你来沟通,是希望都到授权,就像我们总脚盆引进生产线一样,他们叫技术费或者商标费用!”
马景澄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继而说道:
“半年,我给你们半年的时间,陶铃街只占10%,如果你们的利润没有超过攀州,那八月份,陶铃街收回陶彩品牌,你们不得再插手经营的事情,既然诸位都觉得自己可以做好,何不试试呢?”
攀州这边,李宽、秦聿铭等人看着对面的人,在等他们的反应。
小声的讨论开始了。
宋青州宣布休息。
在走廊上,风吹过来。
马景澄站在宋青州身边,与宋青州差不过高,他笑着开口:“宋州长,您说,陶彩现在可不可以进入红港市场了?”
宋青州深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眼前的青松,扭头看着马景澄:“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那我认为也没什么问题!”
马景澄点点头,他要的答案,已经得到了,无需在问关于陶彩进军红港的事情,转而询问:“将陶彩在攀州一半的收入放入饭来之中,是您的注意吧?”
宋青州呵了呵手,搓了搓,“没错,是我的注意。”
“难道你不觉得50%太少了吗?”马景澄耸耸肩。
“解决攀州民众生存与生活问题,这本来就是州长分内之事。”
宋青州抬头,背手,目光看向远方飞过的鸟群,郑重地说道:
“此前,将利润百分之百留在攀州,用于给丧失劳动能力的人提供食物,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当然,李宽做得也很不错。”
他扭头往里看了一眼,继续道:
“现在不同了,‘陶彩’被点名打造成品牌,如果攀州吃掉了全部的利润,其他州会怎么想?
将来,或许,除了当下的四州之外,八百州,甚至全世界都会有陶彩的店铺,那时,今天攀州的所作所为,将会成为一个对攀州很不好的印记。
这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而是我们双方的职业所决定的。
我宋青州总不能因为蝇头小利就赌上攀州的名誉吧?”
马景澄点点头,十分认同他的说法。
宋青州又说道:“但是,目前,陶彩的利润还得留在攀州,至少今年恐怕得如此,你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陶铃街没什么意见!”马景澄一般不说自己,而是说陶铃街。
休息结束。
众人返回屋子里,继续磋商合作的事宜。
姓唐的年轻人,代表这甽州,他开口了:“经过我们的商议决定,同意你提议的方案,我们使用‘陶彩’这个牌子在四州建厂开店,利润陶铃街占10%,你不用插手,只等着分钱就行了!”
马景澄越听,就越不是滋味,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总有一种好像是自己占了他们便宜一样。
不过无所谓,他还是很平静:“当然了,条款我已经写好了,大家可以传递着看一下,没问题就这么决定了!”
文件从马景澄手里传过去。
众人挨个预览。
他们眉头一皱一皱的,显然对某些条款不太满意。
不过最后总算是没有说什么。
剩下的事情,就是对某些细节进行一定的修改。
其中那个管理出口这方面事物的老人,在众人都安定下来之后,他才主动说话。
马景澄记得这个人。
名字叫做叶春红,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头。
马景澄觉得,自己恐怕以后要经常与这个人打交道了。
毕竟他在商品出口这方面经验老到。
老头开口只说了一句话:“既然四个州的专卖店都确定了下来,那么再加上一条,陶铃街或者说陶彩,不得在今年七月以前进入红港市场!”
他说完就不说了。
先感到惊讶的不是攀州这边的人,而是陶净平等四人。
很显然,老人并事情并没有和他们沟通过。
“老叶,这是为什么呀?”陶净平歪着头,看向坐在宋青州右手一侧第一个位置的老头。
东海来的女子也开口:“红港市场,如果打开,将为为我们带来更多的知名度,让更多的人认识陶彩,为什么要等到七月呢?”
老头有着大大的眼袋,一张面瘫脸,说话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他抬头看向马景澄。
马景澄还停留在老头那句话给他带来的震撼当中。
宋青州的话印证了他并不知道那件事。
老头的话,让马景澄确定了自己所想的是对的。
但是,这个面瘫脸,浮肿眼老头,到底知不知道事情呢?
马景澄不敢确定。
在老头看向他之后,马景澄立刻回复:“哦,要给诸位说一句,陶铃街暂时没有开拓红港市场的想法,即使要去,也真的得等到七月以后了。”
“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女子继续追问。
“不是我们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实在是口袋里没有钱,红港寸土寸金,建厂很困难的!”
马景澄并没有说利润都留在了攀州。
但似乎也没有人关心他会不会将攀州的事情说出来。
对面几人也都是和人打交道的老手了,他们并没有从秦聿铭、李宽等人脸上看出有任何的不妥。
他们看不出来,不是他们的能力问题,而是这几人压根就没有担心马景澄会透露什么。
他们知晓马景澄的能力,处于都是同一层面的人,他们更是知道,马景澄不会做那样的事情。
如果马景澄是那种随便说的人,他走不到今天的。
这就好比,你相信你的对象对你永远忠诚,相信你的友谊永存不散,无论多少年不见,老友见面,还是当初那般热情。
这是对彼此的足够了解,才能这样。
“怎么会?”陶净平很奇怪,“我们都在知道,陶彩日进斗金!”
马景澄看向陶铃,陶铃瞪着大眼睛,一脸的无辜。
马景澄并没有什么意思,就是随便看看。
陶铃却慌了。
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关于彩票她可能知道一点,但是陶彩,她是真的不知道。
无辜是对的。
“日进斗金,出去还斗金呢?”马景澄笑道,“陶铃街的员工,工资是很高的。”
“有多高,难道还比大学教授的高?”姓唐的年轻人笑着。
“两个大学教授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比不上一个普通的员工,您说高不高?”
马景澄也很平和。
“哦?”东海的女子有点好奇了。
如今的气氛,一点都没有刚到时那种严肃,反倒有点唠嗑的意味。
“那…最高的,有多少钱?”女子很好奇。
“我不能告诉您具体的数字,但是我可以告诉您,他的工资,应该比您的要高!”
马景澄的话很平淡,然而女子内心却更加的好奇了。
她的工资,一个月怎么说都有个小400块。
普通人的工资一个月只有30块。
陶铃街一个员工的工资竟然比她还要高,难以置信。
不过她没再问下去。
虽然今天的主角是他们,但这毕竟是攀州的主场。
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
李宽和秦聿铭等人这个早上就是来作陪的,早上谈不到关于攀州的事情。
后续还要商讨各项合同,约定以什么方式支付,怎样公布数据等等。
总的来说,这个早上,能够忙完四个州的事情,已经算是快的了。
临近中午,事情终于是摆平了。
姓唐的年轻人肆意地伸着懒腰,活动筋骨,“哎呀,总算是搞定了,我以为我们还算是勤劳的了,没想到……”
他看了一眼矮小的建筑,赞叹道:“不愧是攀州,够强!”
女人稍微捋了捋短发,响应道:“是啊,即便是我,连续四五个小时,不休息,都感觉有点疲倦了,没想到宋州长还能继续处理事务,自叹不如啊!”
马景澄胳膊弄得咯咯作响。
他没有站起来,就长长地倚在座位上。m.trip118.com
一夜未眠,又连续和这群人谈了五个小时的话,实在没有精力走出去。
陶铃见屋子里没人,跑过来,对着马景澄眨巴眼睛:“我真的什么都没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马景澄淡淡地回答。
“你知道?”
“对啊!”
“你知道…那你看我干什么?”陶铃好奇地问。
“你脸上有花儿~”
“有花?”陶铃摸了摸自己的脸蛋。
“骗你的!”
马景澄见她那样,给出了无情的回答,“我看错人了!”
“你!”陶铃咬牙,跺脚离开。
和陶净平等人的谈话,看起来是很轻松。
其实累死了。
这群人要是最先不堵住他们的嘴,自己恐怕就得跟着他们走了。
其实方法不是没有,直接给出一个答案,陶铃街占70%,他们占30%的利润。
可能会谈崩,但是马景澄不在乎。
最后的结果就是浪费无数的时间,相互试探。
不如顺了他们的意,让他们去碰钉子。
并不是有品牌,有名声,别人就会买你东西的。
这背后的服务和工作,他们不知道,按照他们的方法做事情。
马景澄猜测,六月份能不能建好一个厂房都是问题。
陶铃街那边,徐之徐大人早已在那儿等了好久,迟迟不见马景澄的归来。
他决定先离开,去临江接人,回来再找老板。
宋青州与马景澄的第一次见面,并没有值得可圈可点的地方。
马景澄能够做的事情,彩虹路全都能够做,而且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也不是没有亮点。
马景澄脸上的稚气未消,却有这样的能力,这也的确是让他感到吃惊。
他和马景澄一样大的时候,还在逃荒,幸得恩人相救,不然早就饿死了。
但是,对于马景澄问他那句话,他一直都不解。
马景澄为什么要问他关于陶彩进军红港的事情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陶彩创立于陶铃街?
宋青州的直觉告诉他,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不过,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处理。
同时,已经好久都没有去自己老师家拜访了。
他决定,要抽个时间去一趟。
另一边,李宽和秦聿铭等人对于马景澄今天的表现,不是太满意。
不满意的点在于,马景澄竟然会同意,让陶净平等人拿90%的利润。
更为重要的一点是,陶彩在陶净平等人的手里,可能会做砸掉。
陶彩开业的的时候,他们去的人都收到一件陶彩牌的衣服。
今年过年的时候,陶铃街也派人给很多人都送了礼物。
他们十分清楚,那衣服是什么质量。
对于在红港和国外见过世面的他们,不相信还有人能够做成那种衣服。
识货的人都知道,花几个月的工资买一件,并不亏。
众人有一种感觉,他们与陶铃街有了感情。
这种不知不觉间建立起来的感情,无声无息地存在,成了他们生命的一部分,陶铃街有他们无数个日夜的付出,现在要将自己用心血浇灌的果实,拱手让人,还有可能被毁掉,怎么说,心里都有点不是滋味。
他们十分不理解马景澄的行为。
还有,这不是马景澄该有的水准啊。
兰树云站在松树下,手里握着一个精致的水杯,他喝一口水,就朝着窗户里看一眼,他这心啊,郁闷。
李宽站在自己办公室窗口边,也端个水杯,麻木地喝着水,看着外面的松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聿铭则一边听州属行长汇报今天卡的有多少钱,一边点头。
东海的短头发女子,看向仰躺着的马景澄,时不时地抬一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各有各的心思。
陶彩这件事,让人感觉,莫不着,也看不透。
京城来的朱先生,很少说话,在商讨方案时,也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
他本人却没有那么沉闷,站在松树下逗着笼子里的小鸟。
总的来说,他们的事情算是做完了。
来这儿之前,就没有什么准备。
得到通知就来了。
但是,他们对于陶彩,还是耳熟能详的,三天两头就有人在耳边唠叨。
再说了,那个双色球主持人想不让人不注意也很难。
收获满满的众人,却怎么样的高兴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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