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隆……”霍言翻开装杂物的收纳箱，一件一件的把东西拿出来。
小咪小心翼翼靠近霍言，扭动屁股纵身一跃，跳进收纳箱。
“终于找到了。”
霍言顺手把小咪扔出去，拿着空气清新剂，边走边摇晃回到客厅。
他对着周筠婷的脸，按动喷雾开关，“噗呲……”一股刺鼻的香气喷向她。
“香不香？”他自己吸鼻子闻了闻。“火锅味压下去了。”
“别喷了，咳……”周筠婷捂着口鼻咳嗽。“什么味呀？太呛人了。”
“你是说香型吧？”他转动瓶子查看标识。“国际香型，闻不惯吧？你一小家碧玉，当然享受不了国际范儿。”
“噗呲……”他向餐桌喷射，这里火锅味儿最重。https://www.trip118.com
“别喷了，啊嚏。”周筠婷打了个喷嚏，抢过他手中的清新剂。“太难闻了，鼻子里面痒痒的。”
“你等会，还有呢。”他回到房间，又翻到半瓶，另一个香型的清新剂。
“噗呲……”他按动开关刚喷一下，就被追进来的周筠婷抢了下来。
“别喷了，过期了，你看看。”
她把清新剂瓶底递给他看，生产日期两年前。
“是过期了。这个肯定近期的。”
两个人一起查看生产日期“3年前。”
“过期为什么不扔掉？留着干嘛？”她问。
“我是要扔了。”霍言强词夺理。“这不是搬家未经我允许，他们搬过来了嘛。”
周筠婷无语了，四下观察他的房间。床上铺满一年四季的旧衣服，还没收拾，各种盗版书堆起一座小山，一大团缠在一起的耳机，摆在笔记本电脑上面。几双积满灰尘的球鞋，堆放在墙角。
“这些旧衣服，全部扔掉一件不留。”
她右手画了一圈，除了她昨天送他的衣服，其他衣服全在扔掉的范围内。
“衣服没有保质期，旧是旧了点，但是没坏没破，为什么要扔？”
“你看过断舍离吗？”周筠婷问。
“看过……吧。”霍言没看过，但听说过，有一段时间特别流行，“断舍离”这个词儿。
日本人写的书，大概内容是，教你怎么有钱不花，勤俭节约过穷日子。
“旧衣服只要不穿，就要全部扔掉。我理解，你不想扔掉，是怕浪费，但旧衣服占用空间，算不算浪费？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把你变成囤积癖，不思进取，是不是精神上的浪费？再有……”
“别说了，我扔还不行吗？”霍言伸手制止她。“你再说下去，我成精神病了。”
霍言找了一个编织袋，将旧衣服全都装进去。
的确，这些衣服两三年没穿过，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扔掉还是觉得可惜，不扔确实不会再穿，款式陈旧过时了。
“断舍离。”周筠婷看出他又开始犹豫了。“120平米的房子，你囤积没用的衣物，浪费空间堆积负面情绪。下定决心，扔了吧。”
霍言下定决心，一咬牙一跺脚。“我捐了吧，小区里应该有旧衣服回收箱。我不需要，或许其他人需要。”
“唉……无药可救。”她默许了，指着几双旧鞋。“断舍离，扔……捐了吧。什么年代了，还穿毛衣毛裤？断舍离，这一堆乱七八糟的全扔了，一股怪味儿。开裆裤有没有？”
“真有，在东北老家呢，我妈当纪念品收藏。回头给我老妈打电话，断舍离，让她扔了。”
“别废话，快干活。”
“跟你合租真倒霉，倾家荡产。”他抱怨道。
周筠婷“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继续灌输她的断舍离。
“你必须养成，定期清理物品的习惯。不管东西坏没坏破灭破，满一年必须扔掉。不要一件t恤穿一百年，人们都像你这么节约，我们国家怎么发展经济？”
“谁穿一百年？”霍言一边收拾一边嘟囔着。“我t恤最多穿两年。我居家写作不出门，穿什么衣服无所谓，别人也看不到。”
“你穿衣服是为了让别人看吗？”她质问。“女人在家里不修边幅，老公会永远爱她吗？你居家写作，也要衣着整齐，仪式感，懂吗？证明你重视写作这件事，而不是把它当成儿戏。我不相信，一天24小时穿着睡衣写作，能写出世界名著。”
霍言哑口无言，倒吸一口冷气。这句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
必须把写作，当成一件严肃的事情。他暗下决心，明天写作，必须有仪式感，沐浴更衣，衣着整齐，焚香祷告之后在写作。希望还有时间写作。
小咪对新家特别好奇，上蹿下跳开始跑酷，几次跳进编织袋，被霍言抓着后颈，扔到一边。它乐此不疲继续跑酷，钻袋子纸壳箱，忙的不亦乐乎。
周筠婷说嗨了，特别享受语言与知识，从口中喷薄而发的快感。
一年一度集团公司股东大会，面对几十个大小股东，她侃侃而谈，从来没有这种快感。她必须说下去，延长快感的时长。
“你再这样囤积下去，几十年之后，你会因为在房子里，囤积破烂废品，被邻居举报上电视曝光。幸好，你认识我，早发现，早治疗，你应该感谢我。”
“得嘞，我谢谢你。”
霍言心里纳闷。我为什么对她惟命是从？刚才我还跟她犟嘴呢，怎么就稀里糊涂，让她指挥的团团转。
收拾了一个小时，旧衣服装了，满满3大编织袋，房间立刻清爽了，空间比刚才大了，霍言腰差点累折了。
“周姐，走。咱们捐衣服去。”
霍言咬着牙硬挺，一手一个编织袋，第三个实在没法拿。
“我都倾家荡产了，你能帮我拿一个吗？”
“好吧。”周筠婷吃力地拖着，巨大的编织袋，跟在霍言身后出了门上电梯。
电梯里遇到邻居大妈牵着狗，看到他们拖着编织袋，出于好奇主动搭讪。
“小两口，新搬来的？收拾房子呢？”
“啊……你好大妈。”霍言含糊地答应着，眼睛盯着电梯指示灯。
“郎才女貌，多好啊，”大妈嘴甜好像喝了蜜。“你们是明星吧？我看你们像电视里的演员，偶像剧演员太般配了。”
“我们不是演员，大妈您认错人了。”霍言冲着周筠婷皱眉做鬼脸。
“姑娘，我看你气质不错，是不是演过古装片。”大妈继续絮叨。
周筠婷微笑着转移话题。“大妈，小区里有旧衣服回收箱吗？”
“有，咱们小区啥都有。”
大妈告诉他们，回收箱的具体位置。巧了，他们楼下就有。
他们出了电梯，告别热心大妈，将编织袋拖到回收箱旁。把衣服一件一件，从入口塞进去。3袋旧衣服，全部塞进去用了20分钟。
天慢慢黑了，路灯亮了起来。
霍言累的腰酸背痛，就想喝瓶啤酒凉快凉快。
“周姐，走，哥领你吃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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