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到方姨娘这样子,潘佑才也理解她的痛苦——其实,他何尝不痛苦?只是他的痛苦,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向人诉说而已。潘佑才叹了一口气,不忍说些什么,便带梅姨娘离开了。
凡事听天由命罢。
潘佑才和梅姨娘刚走没多久,陌上阡来了。
说来潘小蛮的命也不该绝。那天陌上阡遇到潘小蛮,刚巧他和宁君平打猎经过,是欢儿和扎苏的哭声引来他们。之后陌上阡暗中调查潘小蛮出宫原因,还有几个蒙面黑衣人的来历,为何要刺杀潘小蛮。
潘小蛮出宫原因陌上阡查到了,却无法得知蒙面黑衣人的来历,更无法知道是谁指使他们刺杀潘小蛮。
潘小蛮回到宗庙的第四天,陌上阡找上门来了。
他也顾不了跟方姨娘客套,三步并两步冲到潘小蛮床前。潘小蛮已是奄奄一息,命在旦夕。她脑袋旁垂,双目紧紧闭着,呼吸细微,一张脸毫无神气,干裂的嘴唇隐隐约约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灰朴朴向四周蔓延,身子四肢渐渐变为僵硬。
陌上阡一见,脸上也变了色,连忙把手探到潘小蛮的脉搏上。
欢儿边抹眼泪边问:“陌公子,我家主子还能不能救活?”
陌上阡脸色凝重:“我试试看。”他取出一块朱红色的药饼,放到酒中溶解,吩咐欢儿:“你喂你家主子吃下药水,我给她放血解毒。”
这次是扎苏问:“为什么要放血解毒?”m.trip118.com
陌上阡说:“你们家的主子得的并不是什么麻风病,而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这毒药,应该是用麻风病人的血液制作而成,症状跟麻风病看上去是一样,不容易辨别出来。中了这种毒的人,不会马上毒发身亡,但慢慢积下来,五脏六腑俱损,毒性发作,就会病如山倒,无药可救。”
方姨娘一听,一张脸孔惨白没有血色,眼里不禁现出了惊恐之色。那一刻,她感到无比的震惊,仿佛给闪电击中似的,全身不禁颤抖了起来,一种巨大的恐怖在她身体里游走着。
有寒气,从她的脚底里升了起来。
终于,方姨娘站不稳,双脚一软,跌坐在地上。
如果真的如陌上阡所言,潘小蛮不是麻风病,而是中了毒,这毒,总不会无缘无故中的吧?肯定是人下的,那下毒的人,定是不简单——如果不是太后,那便是赫连墨了,除了他们两个,没有人敢这么大胆。
方姨娘来不及细想此事。
她朝陌上阡看过去。只见陌上阡取出一把尖利的小刀子,轻轻割破潘小蛮的手腕。不到片刻,潘小蛮的手腕涌出了血,那血,竟然是深紫色的,“汩汩”流下,滴在地上,有说不出的诡异。
欢儿把药水给潘小蛮服下。
没一会儿,潘小蛮便不停地呕吐,吐出的全是深紫色的水。她的脸,一会儿是深紫色,一会儿是红,一会儿又是惨白。呕吐出来的深紫色水渐渐变清,而手腕流出来的血,也一点点变红。
过不到一顿饭时分,潘小蛮呼吸也已不再气若游丝,慢慢粗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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