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有要开始西沉的迹象，褚绪也拔了陆遇年身上的针。
程曦给陆遇年换上一套新的病号服后急忙赶去万福楼张罗今晚的答谢晏。
到了万福楼，刚进大厅就听见一个穿着横条纹汗衫和宽大西裤，脚踩棕色皮鞋的中年男人在教训员工，圆滚滚的啤酒肚甚是惹眼。
等着那人训完话后程曦才去走上前去。
“您就是王老板吧？”
“我是。”男人不以为意的点头，“你是？”
老板打量一眼程曦全身，以为眼前人是来应聘服务员的，职业病刚要发作，等着教育她应该守时，这次她已经错过招聘时间了下次早点来吧。
“我是之前定下三楼一个包厢的程曦。”
老板一听是三楼的包厢脸上马上堆起笑来，翻脸比翻书还快。
程曦没想到老板脸上都是横肉，活动起来却意外的灵活。
万福楼一共四层，按照从下到上的层级来分，最下一层接待小桌散客，最上一层是个大礼堂，是专门办酒宴婚礼和承办其他大型典礼的地方。
第二层和第三层虽然都是包厢，但是大有区别。
第二层有十二个包厢，消费水平达到平均线以上的人群想要聚会就能订到第二层。
但是第三层只有三个包厢，有公共大厅有吧台酒柜，说是包厢但其实更像是一个半开放式的交际场所，只有非富即贵的阶级才订的起的。
今天第三层的包厢也被订满了，预定其他两个包厢的人早早的就到酒楼里开始筹备了，只剩第三个客户眼看都快到饭店了还没过来，老板等的也着急。
没想到眼前这个肤白清瘦，美目靓丽，完全符合他招聘服务员要求的年轻姑娘，却是今天酒楼定位里“非富即贵”的一批。
“程小姐，你这边请，我带你去三楼看包厢。”
老板微微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服务周到的样子和训话时相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程曦跟着老板上了楼。
万福楼每个楼层的楼梯都是分开的，第二层的上不到第三层去，第四层的也下不到第三层去。
楼梯口正对的就是交际大厅，大厅里有个圆形舞池，舞池旁边摆有沙发和钢琴，再远处就是吧台和酒柜。
程曦心里了然，原来第三层贵在这里。
到了晚间的时候，这里就会华灯彩照，伴着优雅的钢琴曲，穿着礼服的男女在舞池中央翩翩而舞。
真是小资而雅致。
程曦看看自己身上穿的，白色半袖和水洗蓝高腰牛仔裤，和钢琴舞曲格格不入。
看来只能欣赏别人跳舞了。
穿过大厅，老板为程曦打开了包厢的门。
包厢里除了围上八把简欧风椅子的圆盘形大桌，也设有简约的置酒架，一个沙发架子和置酒架组成直角。
老板递上烫金封面的特制菜单。
程曦选上几个招牌硬菜，又挑了些特色小菜。
老板接过菜单后询问，“程小姐，你看我什么时候给你上菜？”
程曦想了想，等到小婉关店也到六点了，人都来齐也需要点时间。
于是回答，“七点。”
“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老板又对程曦做个引导的手势，“程小姐，你可以到大厅里稍作等待。”
程曦跟着老板又回到大厅里，坐在靠近钢琴的沙发一角。
老板这才迈着大步小跑下楼，圆滚滚的身子跑起来意外灵活。
程曦要在这里等着王春亮和顾清泽前来赴约，不免有些百无聊赖，扭头看向身边的钢琴。18小说
漆黑的琴壳在灯光的照耀下被镀上一层银色的边缘，黑白琴键的排列看起来带有设计美学的优雅。
程曦不做多想，从沙发上起身，做到钢琴前的椅子上。
纤细的手指按上黑白琴键，美妙的韵律从钢琴的内部传出，然后飘散在整个大厅。
程曦也看出来了，钢琴放置的地方做了扩音设计，用来确保大厅里的每个角落都能听到琴声。
前世的程曦以为心脏的关系久卧病室，只能培养些室内的兴趣爱好，于是程曦选择了弹钢琴，后来病越来越严重，连钢琴都无法再弹奏。
现在手指重新抚上琴键，竟有种与昔日故友久别重逢的喜悦。
程曦弹奏起理查德克莱德曼的《水边的阿狄丽娜》。
孤独的塞浦路斯国王爱上了自己亲手雕塑的少女雕像，爱神感其情意，赐予雕像生命，国王幸得爱侣。
阿狄丽娜在水边撩起的不仅是水波，还有痴痴看向她的人的心。
克莱德曼得钢琴曲总是蕴含着优雅的柔情和极致的浪漫。
程曦自己也陶醉其中，浑然不觉身后站了个人。
顾清泽在楼梯口就听到了美妙的钢琴旋律，不由得放缓了稍显急促的脚步。
迈着轻缓而小心的步子走向大厅，看到在钢琴前弹奏的倩影。
演奏者扎着简单的马尾，身上的短袖素白，从背后可以看出纤细的骨架，背上的蝴蝶骨随着手臂的拨动而突出好看的现状。
优美的音符组成华美圣洁的乐章，从她身边流泻而出。
除了程曦还能是谁。
顾清泽缓缓走近，生怕自己的到来惊扰了乐章般小心翼翼。
在身后欣赏程曦弹完了整首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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