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元旦前一天。
一中的高三是不搞元旦庆祝活动的，但是，在元旦当天有一天的假期。
所以在这一天下午，放学铃一响，一大批人兴高采烈地涌出教室。
沈烨收拾好书包道：“今天晚上我妈安排了元旦聚餐顺便给我过生日，和我小姨他们一起，你去吗？”
胡喆吉一愣。
虽然沈烨邀请他他很高兴，但是……毕竟是沈烨家里内部的聚餐，胡喆吉作为一个同学而去……
胡喆吉收拾好东西起身揽过沈烨的肩膀，笑道：“不去了吧，你和你家里人一起吃饭，我去不合适吧，而且人也不熟。”
沈烨为了让他揽得更轻松点，微微弓下背，他轻声说：“你也是我的家人。”
……
胡喆吉的五官慢慢放大，看向沈烨的脸。
要不是现在还在学校里，场合不对。不然他肯定会扑上去咬住沈烨的嘴唇猛吸。
“怎么了？”沈烨见他一会儿惊讶一会儿开心现在表情又松垮下来了。
胡喆吉摇摇头：“没事儿。只是……你这么说，我很开心而已。”
沈烨摸摸他的头发表示安抚。
“真不去陪我一起切蛋糕？”
胡喆吉摇摇头：“不去了吧。不过，你吃完饭就过来好吗？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好，晚上我去你那。”沈烨道：“不过……送什么礼物？”
胡喆吉笑了：“你傻呀，我能告诉你吗？”
“我想知道。”
胡喆吉凑到他耳边：“那就赶紧过来看。”
——
胡喆吉回到家后马上开始把自己准备的惊喜在客厅里摆出来。
五点半回到家他捣鼓了将近两个小时，饭都没来得及吃。
约莫七点半，他终于完工，蛋糕也送到了。
——
沈烨是八点到的，胡喆吉开了门，但是把他拦在了门口。
沈烨眯起眼睛，道：“怎么了？”
胡喆吉伸出手掌，掌心上是一个眼罩。
他神神秘秘笑着说：“先戴上才能进去。”
“……”沈烨不知道房子里面有什么东西，但着实好奇，在胡喆吉脸上啄了一口，很配合地罩住眼睛。
胡喆吉抓着他的两只手，牵引着他走进屋内。
由于眼前一片黑暗，沈烨只能小步小步向前。
他感觉每一步都是煎熬：“怎么还没到？”
胡喆吉低头看着他的脚步：“你步子可以跨大一点，快到咯~”他牵着他又走了几步，道：“OK，到啦，停——”
沈烨停下了，胡喆吉走到他背后，踮起脚尖道：“准备好了吗？”
沈烨点点头。
胡喆吉揭开他的眼罩……
客厅的墙壁上挂满了星星灯带，大灯关上了，一串一串的五角星闪烁晶莹，中间一扇白墙上挂着很大一张复古风挂布，上面的内容是：
阿烨
十八岁生日快乐！
——男朋友
玻璃茶几被一层桌布盖着，桌布上印满了他们的合照和一起拍过的风景，上面有一行文字：
你迎面走来，冰消雪融。
沈烨趴在桌子上认真地念了遍这两句海子的诗，没有注意到胡喆吉早已走到他身后轻轻吻了他的耳垂。
他在他耳边厮磨道：“怎么样？阿烨，喜欢吗？我的惊喜。”
沈烨点点头，反手摁住他的头就是一个重重的吻，“喜欢，很喜欢。”
这个吻沈烨是认真的，胡喆吉却还有正事干呢，所以很快逃脱出来。
“诶诶——先别急，我们切蛋糕先！”
说着，他盘坐在地上，把蛋糕盖子打开——一个精致小巧的巧克力蛋糕。胡喆吉掏出口袋里的打火机把18的蜡烛电上。
“快快快，拍个照。”胡喆吉拿出手机，同时也提醒沈烨，但一会儿他又道，“算了，来，你移到镜头里，我给你拍，然后到时候发给你。”
沈烨放下手机，摇摇头：“不行，我们一起拍。”
胡喆吉笑着摇摇头，宠他一回吧！
他坐在沈烨身边，把手机架在支架上，两人一起端着蛋糕，咔嚓拍了好几张。
正当胡喆吉要收起手机时，沈烨觉得差点什么，道：“先别关，再拍一张。”
胡喆吉一脸疑惑，“刚才不是拍得挺好看了的吗？”
沈烨夺过他的手机举到半空，另一只手捧着蛋糕。他的眼睛对向镜头，脸上的笑容清浅而松快，一字一句道：“喆吉，吻我。”
胡喆吉勾起嘴角，移身过去就含住沈烨的下唇，为了把自己的脸拍出来，他特意只吻了边缘的位置。
咔嚓两声。
沈烨满意了。
虽说只是一磅的小蛋糕，但沈烨向来不喜欢吃甜的，所以吃了半个拳头大小便腻了。
但胡喆吉一下子嘎嘎炫了大半个，而且还意犹未尽。
沈烨略带惊奇地看着他猛兽般的吃相，觉得好笑：“你别吃那么急，对胃不好。”
胡喆吉没听他的，继续炫掉一大口蛋糕，然后一口气灌了半瓶啤酒，肚子里终于不会钻心地痒痒儿了，他舒了口长气：“晚上没吃饭，饿死我了。”
沈烨一猜便知他肯定下午一回来就开始折腾这些东西，摸了摸他的头发，“谢谢你，辛苦了。”
“没事儿，给男朋友过生日，我乐意之至。”
胡喆吉咧起嘴。
沈烨瞥见了他嘴角的奶油，心里怔了怔。在温暖微弱的灯光下，胡喆吉把大衣脱去了，只留了一件黑色高领的贴身毛衣，身上的轮廓一清二楚，看得沈烨眼神越来越乱。
“唔……”
沈烨又扑上去吻他，胡喆吉一个措不及防哼了一句。
这个吻十分绵长，十分绵长。
虽然他们在没人的时候也经常接吻，但是都是点到为止，胡喆吉觉得累了就推开他了。
但是这一次他推开沈烨，却被沈烨更加用力地按了回来。
胡喆吉怔愣之中一下忘了调整呼吸。他们的脸紧紧钳在一起，胡喆吉根本无法顺畅得换气，拍了两下沈烨的背，沈烨却丝毫不理，反而越吻越深。
怎么回事，胡喆吉想。
但是他真的忍不住了，身体条件反射下想要逃脱。
“沈烨……不行了，喘不过气了。”胡喆吉的脖子努力向上伸，鼻腔终于呼吸到了顺畅的空气，他喘息道。
沈烨还不想要脱离出来，吻上了他的脖子，呼吸越来越重。
……
沈烨这样的状态他不是第一次见了，当然知道意味着什么。但偏偏就是手贱，他伸手去感受了一下。
“嗯……”
刚触碰上去，他的手就被沈烨扼住了。
他们默契地一个低头一个抬头，恰好四目对视。
“哈哈哈……”胡喆吉仰头大笑，道：“你真是的，又不是没摸过，反应还这么大。”
沈烨的脸上浮起薄红，“无意识的动作而已。”
“行行行。”胡喆吉轻轻摩挲着他的耳朵，挑起眉毛：“你今天是寿星，你最大。身为男朋友的我……勉为其难地帮你一下吧。”
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了，他们说‘我帮你’。
但是沈烨并没有告诉胡喆吉，其实自己心里早已不满足于这三个字。
“喆吉……”沈烨顿了许久，抬眼道：“我们多久了？”
胡喆吉仔细想了想，“快半年了吧？”
沈烨：“”
半年……算久吗？沈烨没有经验，并不清楚。但是光从这个数字听起来的话，还不算很久。
“那……从今天开始，我们都是成年人了是吗？”
“那当然啊。”胡喆吉捏了捏他的鼻头，“我们都是啦。”
是啊，成年了。
沈烨一把把他抬在沙发上，胡喆吉以为他想在沙发上help，便熟练的伸出手。
这样的感觉很好，沈烨一边在他身上留下痕迹，一边享受着若有若无的舒适感。
他的手在胡喆吉的背上轻轻来回摩挲，直到摩挲到了那个他打算已久的地方，隔着布料，他的手指轻轻向里面钻了进去。
这下是轮到胡喆吉应激了。
“诶！……”胡喆吉赶忙制止他的手，瞳孔骤缩。
明白了，这下全明白了。
刚才沈烨问的话。
原来是这个打算啊。
沈烨猜到了他会这样，移开手，在他头上轻轻安抚。
“你别怕……我……”
虽然是已有预料，但是小动作被他发现且制止后，沈烨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胡喆吉自然也陷入了沉思……
他很喜欢沈烨，这一点可以确定。
现在他们都已经十八岁了，可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且都是男生，风险相对来说小一点。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沈烨一上来就定准了那个地方，不就相当于在沈烨心里早已是一直把自己当成0了的。
不过，沈烨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弯的，他之前喜欢的是女孩子。在异性恋的角度，沈烨毋庸置疑确实是主动的那一方。所以一下子让沈烨成为被动的那一方，自然也是为难人。
其实当1还是0胡喆吉都无所谓的，之所以会想那么多，可能完全是因为雄性动物的基因里还是有一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优势占据者的面子需要吧。
胡喆吉小声地问他：“你……很想是吗？”
沈烨的声音也很小，小到有些沙哑：“跟我在一起半年……你难道……从来没想过吗？”
胡喆吉低低笑了声：“想倒是想过，不过……我不没太想过像你刚才那样。”
“”沈烨：“所以……你想换过来？”沈烨肯定听得出来胡喆吉的意思。
“你愿意吗？”胡喆吉在他的腹肌上掐了一把。
沈烨吃痛，稍稍弓起背。
“……”
“嗯？”胡喆吉很认真地观察沈烨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沈烨脸上生起郁结，良久才开口，吞吞吐吐地吐出一个字：
“我……”
“哈哈哈哈……”
胡喆吉哈哈地笑了起来。
“沈烨……哈哈哈看你那百感交集的表情……哈哈哈，太逗了。”
沈烨：“”
“别笑，说认真的。”
胡喆吉马上收拢了嘴角。
……
“嗯……不换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答应我，要轻一点。只放一天假，后天还要上学呢。”
沈烨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
“干嘛？”胡喆吉又想笑了，“很惊讶吗？哈哈哈……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同性恋，所以……没事，我配合你。”
【｜额额额额额额沈烨肯让我们看吉吉，那就……藏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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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在厚厚的绒被的遮盖下，空气热｜地好似即将沸腾了一般。
沈烨长吁一口气，不断轻抚着胡喆吉的耳廓来施以安抚。
“喆吉，没事的，别怕，放松一点……”
胡喆吉死死抓住沈烨的后背，明明脸都皱成一团乱，嘴上却还硬气，身体百感交织下，他的嗓音低微且含糊不清：“谁怕了……我可不怕……呃……”
此时此刻，零点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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