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他小说 > 我给青春一个界 > 13 狗血吧?
  门槛高?分数高?

  到底是何种高发,至今一画也没搞清楚。想来是指能进来的孩子,都有一定的背景。

  当然,一画自知,其中肯定不包括她。

  她觉得自己像个捞偏门的,大约红花太多了,想找个树叶来和谐。

  她当之无愧地由菜邦子升级为绿树叶。

  迈进这道庄严的门槛,一画吃惊了。

  校园很大,大的让她有些担心以后摸不到门,走迷了路。

  这一路,一画很辛苦努力地记着每棵树的形状,走着走着,就发现这里每一棵都一样。

  高大巍峨的建筑群,挺拔的梧桐树,一排排很骄傲的站在那里。让人肃然起敬。

  看惯了大海的广阔和深邃后,才发现大海和大城市大建筑物之间,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那就是‘深不见底,摸不到边。”

  颜色和格调不张扬的大,古老又古朴,颇有历史见于细微之处,文化沉积在方寸之间的气势。让一画有了些好感。

  看着校史上一个个如雷贯耳的大名,旁边的新生们大呼小叫着,如数家珍,大约找到了自己崇拜已久的名人。而一画心思却不在这里,因为她本来就不认识几个名人,更无从知晓这些人的出身。

  抬眼望去,校园内,两千多名新生加上一拖的送行队伍,熙熙攘攘,好不热闹。其喧嚣热闹程度不压于新年的庙会,非常的壮观。

  在路人甲乙丙丁的赞叹中,新生老生的脸上都洋溢着天之骄子的神采。

  他们是今天的主角,因此也很乐意欣赏着和被欣赏着,一画瞪大眼睛看着过往的人,一个也不认识,反而让她有了些安全感。

  新生们随师哥师姐们的簇拥着带领下,在学校里兜兜转转,办理入学手续,交钱,拍照,领饭卡,认宿舍。

  初来乍到,难免不东张西望,满脸迷惑,他们紧张地跟着领队的师哥师姐一个程序一个程序按部就班地走着。一画也在其中,她寸步不离地跟着大部队,生怕掉队了,在这里她没有了依靠。

  没有规矩难成方圆。排队,排队,这是入学新生第一天最大的感受。

  “我念下名字哦,听到名字的女生,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认识本校历史悠久,传统优良,举世无双的品字楼女生宿舍。”

  生导声情并茂的夸张着,师哥师姐们会意地乐,新生们莫名地笑。

  生导(生活指导员,别误会成博士生导师,那差距我不说你也知道。)

  生导继续念名字,“杨一画,杨一画?呃,叫杨一画的同学是不是还没来?”

  此时,杨一画确实没有站在认宿舍的队伍里,她现在正被押着走在去学校保卫科的路上。押她的人除了一个美女副校长外,还有一个人,一画认识,此刻她希望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人。

  冤家就是路窄,谁說不是呢?

  他们两个人,竟然在开学第一天,在一个特别的地方,以一种谁也没想到的方式见面了。

  就在刚才。

  一画随新生在校园里排队,办理着一道道手续。

  在领饭卡处,一条歪歪扭扭的长龙后面一画在等待着,她不安地抖动着双腿,她憋着尿,本来下车就想去学校,可是又怕脱离队伍,回来摸不着门,早知道如此,真该穿成人纸尿裤来。也不至于忍到现在打冷战,现在满脑子除了厕所什么想法也没有,算了,跑吧。

  她围着教室跑,围着操场跑,路人对她行注目礼,从行人怪异的目光中不难读出:

  真爱表现!

  脑子坏了!

  无奈最后在众人的逼视下,一画放慢了脚步,快跑换成疾走,终于,她发现不远处有支队伍,队伍前面赫然写着‘厕所’两个大字。她如同见到救星一般,百米冲刺冲了进去。

  等待总是难熬的。

  刚才那一阵剧烈运动,让小肚子无比膨胀又膨胀,她调整好呼吸,不敢乱动,表情呆滞地看着队伍期盼着能往前挪挪再挪挪。

  厕所很大,分内外两道门,外面的那道门已有一长溜焦急等待的人,里面还有多少人就不知道了。一画默数着人数,但凡能走出来一个,她都带着格外感恩的目光给她送行。

  好半天也不见一个人出来,蹲茅坑的,不是扎堆看电影,不会都唠着嗑蹲吧。一画忍不住想骂娘,眼看着活人要让尿憋死啦,再这么忍下去,再好的肾也非尿中毒不可,她抖动着双腿,无奈地排着。

  一画放眼搜索了一下四处,还是失望!天热,校园大,人多,换个地儿没准等更久。死守下去是正道,她不住地给自己打气。

  这时,只见厕所里冲出一个颧骨高高的女人,她气急败坏地躲着脚,大声冲着门外的长龙嚷着:

  “这什么破厕所,竟然装暗锁,被里面人反锁死了,还打不开,外面的人也进不去了,这里都成海峡两岸了。哎!你们谁去找一下总务处,让他们来人开锁儿,憋不住的人,赶紧都散了吧,这里估计一时半会儿使不上了。”

  这话讲得真艺术,她拖着豪爽版的京腔好一阵子吆喝.

  大家一听,“嘿!这叫什么事儿啊!”

  “难怪有人说这大学不是一般人能进的,连厕所也跟别处不一样,不能进也不能出!”

  “大热的天,排了半天的队,竟然连个厕所都上不成,真是倒霉!”

  “谁说不是呢,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厕所,附近哪里还有啊?到底有没有人来修啊?”

  “那谁知道呢。”

  “有个女的去找人了,一会儿还不来啊?不要再等等看?”

  ……

  …………

  一画悲叹一声,怎么没人告诉她,大城市上厕所这么难。她无计可施只想踹门。

  人们三五成群,抱怨着,观望着,也有奈不住的,掉头就走了。

  骄阳似火,一画挥汗如雨,眼前人影飘飘忽忽的,都快晒成仙了,再这样下去,估计都不用上厕所了,直接人间蒸发了。

  有个大婶自告奋勇地上前拧了拧卡死的锁,纹丝不动。

  她回头说:“哎呦,这要有个榔头就好了,砸开算了。”

  其实不用榔头,里应外合就能把门拆下来,一画盯着那扇门想着。

  “那恐怕不行吧,这可是大学,砸开了不就成了破坏公物了吗?”

  身后一个妙龄少女就特有觉悟,

  大婶没好脸色地横了她一眼,她也没好脸地还给大婶一眼。矛盾往往就是由于意见不同而产生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谁有法子能打开就好了,今天是开学的大日子,估计校工也忙,一时半会儿恐怕找不来人的。”

  那个刚才吆喝找校工的北京女人看起来是个急性子,她扒开人群凑上去:“看电影上,人家就拿一个发卡就能打开的,我来试试。”她当发卡就是□□了(电影上都是骗人的),除非配上一副万能的人,否则不好使。

  结果,发卡投弯了四五个,芝麻依然不开门(电影上都是骗人的吧)。

  她火大了,拿脚“砰”地踹了一脚,震的腿发麻,后退半步,险些跌倒。

  后面妙龄少女轻蔑地说了声:“粗俗!”

  北京女人急了,一扭头冲着说风凉话的妙龄吼着:“说什么呢?你丫找抽啊!你行,你来呀!”

  两个人开始锵锵起来,天热,尿急,人上火!

  上个厕所还吵架,一把小锁弄得鸡飞狗跳。

  可惜开锁的大神已经坐火车走了,自己是不是要上去帮这个忙呢?一画犹豫着。

  按说自己刚到新环境里,一定要装作若无其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好,小良子临走前再三叮嘱过的,万事三思,凡事有可为何不可为。现在这事到底可为还是不可为。一画搞不清楚了,可是她知道如果这门再打不开,她恐怕站着就自动解决了,这样的事情才是万万不可为的。

  罢了,罢了,就多这一次手,也不至于对自己有什么影响吧?一画打定主意,她凑了上去。

  本着大无谓精神,她从头上拔了根黑发卡,控制着有点哆嗦的手,按了按那个磐石般的锁,反正拧了两下,有门儿!

  原来这是个暗锁,里面有反锁弹簧,从里面反锁后,再打开的时候,弹簧被卡住退不出来了,就这么简单。

  这个锁不难开,对一画来说这就是白菜。

  身后两个女的还在对掐,愈演愈烈。

  两个高音喇叭震得大家往后闪,一画好不容易凝神静气地眼珠子定锁孔上,发卡捋直了,小心翼翼地对着锁眼了进去(那个字被河蟹了)。

  心里暗暗祷告:芝麻开门吧,求你了,我想上厕所。

  她一手按住锁头,一手轻轻抖动,只那么两三下,一声细微的“吧嗒”声传了出来,这种绝妙声响让一画顿时脸上绽开了一朵花。

  成了!原来自己的功底还没丢,有自信放哪里都很重要。

  她用力一拧一推,门开了。

  推开门瞬间,里面等待已久的人都发出获救般的惊呼,还有鼓掌的,这,太夸张了吧。又不是救人质。

  身后的掐架声也嘎然而止了,那北京女人惊呼道:“小姑娘,是你打开的?”

  一画本来还想装下深沉,可是不自觉地脸颊有些绯红,她扭过头来笑着,还伸了一下舌头。

  可是,这个笑容在一画脸上停留还不到三秒钟。

  她呆住了。

  她的身后站着一个拎着工具的小校工。

  没错,小校工在一画开锁的时候,抵达了。小校工来了也没问题,一画开锁也没问题。

  可是,小校工本人有问题。

  怎么是她……?

  怎么是他……?

  四目相对,两人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