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丁望着眼前捂着胸口,张嘴叫疼,装出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杜商,不由想到以前猫猫山上他也是这般装疼骗她来哄他,他这幅撒娇示弱的模样,她最熟悉不过了。
往日的两人在江宁嬉戏打闹的旧时光忽然浮现在地丁眼前,她脸上不由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
装病的杜商看到莫止脸上的笑,忽然愣住了,在他记忆里,莫止总是倔强又悲伤,极少笑。原来,她这么容易就被自己逗笑。
地丁看到杜商的反应,意识到自己在笑,立马收敛笑容,师傅尸骨不明,宇宙虎视眈眈,谬灵朝不保夕,世人皆可能因她而死,她没有资格快乐。
地丁因为自己的丝丝欢愉而感到万分内疚自责,不敢再看杜商,低下头慌忙地收拾针包。
“莫大夫,我真的疼,不信你看。”杜商也缓过神来,撸起袖子,将手背上红肿的烧伤递给莫止看。
“你不是擦药了吗?怎么会没有好?!”地丁望着杜商化脓了的手臂,又气又急,朝笙给他的伤药那么好,怎么会不管用?
“我头疼,胸口疼,背上更疼,啊啊,莫大夫你再不救我,我的背肯定要废了,整个人都要废了。”杜商龇牙咧嘴,嗷嗷叫唤地往屋里走去。
地丁放心不下,立马捡起一旁的治烧伤的药膏和包扎用的白布,跟着杜商进了屋子。
一进屋,便是一股浓郁的花香。屋里插满了鲜花,床上、床下更是被鲜花堆满了。
地丁不明白杜商为何弄那么多花在屋里,莫非是准备送给祁蓉的?她不愿细想,只是走到床边,将床上五颜六色的鲜花拂开,令杜商把身上的衣裳褪到腰间,趴在床上让她给他检查伤势。
“嗯嗯。”杜商依言照做,乖巧地趴下,露出背上浸满脓血的白布。
地丁被血红的绷带刺得难受,双手颤抖地划开层层绷带,露出杜商烂得发脓的后背。
朝笙那日将杜商被阳光灼焦的肉全都割了,现在他的后背坑坑洼洼,犹如一块块烂沼泽,在五彩斑斓的花瓣间犹为扎眼。
“不臭吧?”杜商昂头吸了吸,没有闻到脓丑味,只有甜甜的花香,心满意足地拾起床上的花瓣把玩。
地丁伸手输灵力给杜商,帮他止疼,可是才输了一两年灵力,杜商的灵骨便装不下了,只好帮他上药。
她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涂抹到杜商伤口上,听到他呼吸声变得沉重,顿时内疚又心疼,眼泪也止不住地滴落在他伤口上,惹得他更疼了。
“对不起。”地丁愧疚地捂住眼泪,她不应该因为和祁蓉置气而忽视了他的伤。
“嘻嘻,我刚刚骗你的,其实一点都不疼。”杜商放下花瓣,从怀里掏出个青果抬手递给莫止。
见她没有接,心想莫不是因为之前他在青果上下药的事,对他还存有顾及,便咬了口青果,咽下后再递给她,说道:“没毒,你吃吧。”
“以后,我每天早中晚都给你上药,直至你好为止。”地丁接过青果,朝他许诺道。
“那如果一辈子都不好呢?”杜商扭头望向莫止,嬉皮笑脸道。
地丁望着一脸狡黠的杜商,又仿佛回到了从前的那个杜猴子,今日他是怎么了?怎么对自己的态度陡然不同?莫非他知道了自己是地丁重生?
不,她不可以承认,她没法面对他。
地丁急忙起身逃离,被杜商一把抓住,问她去哪儿?他伤口还没包扎呢。
“其它地方的伤口我不方便涂,我去让破烂来给你上药。”地丁挣扎开杜商的手,匆匆跑出屋子。
床上的杜商望着莫止逃离的背影,急忙起身去追,可刚跑了两步,脸上的笑容瞬间沉了下去。
“师姐,猴子怎么样了?”破烂刚从皇宫回来,听到陀螺说莫止给杜商看伤呢,正要去杜商屋里帮忙,就迎面遇到了跑出来的莫止。
“你来得正好,他交给你了。”地丁将药瓶连同青果一同塞到破烂手中,跑回了自己房间。
地丁在房间内练了约摸一个时辰的功,想到今日是陀螺的生辰,破烂让她买的贺礼还没有买,便出了房间,朝“美玉城”飞去。
“老板,有没有雕龙画凤的玉佩卖啊?”
她打着买贺礼的名号,逛了一家又一家店铺,都没有见到师傅记忆里的“九龙玉佩”。
“对不起,还是不够华贵,我那个朋友喜欢”
地丁还未说完,忽然跑来一个满身酒气的中年男子噗通跪下,浑身战栗地跪在地上,一脸害怕地磕头道:“素禾大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不记小人过,小的把店里珍稀的玉佩悉数奉上,望大人海涵。”
这个五六十岁大腹便便的男子是一家转卖美玉的店铺,他店里的玉器全部价值连城,历来只卖给皇亲贵族,大官财主。
承蒙贾氏庇佑,他行商了二十七年,店铺遍布魔狱各大省会,新魔狱建立后,他抢占先机,立马在“美玉城”最中央的位置开了一家店铺——“稀贵玉王”的分店。
店铺刚开的那两日,顾客人满为患,但他们大都不过寻常百姓,根本买不起店里的玉器,店员也不搭理他们,嫌他们聒噪贫贱,不给他们好脸色看。
今日,宿醉的男子来店里视察,恰好遇到一个身着素衣的光头女子进店,没好气地便把她撵了出去。
“老板,她,光头,女子。”店铺前看守的店员被吓得结巴。
醉醺醺的男子看着店员惊恐的眼神,怒骂道:“你们这群瞎了眼的蠢货,什么人都往里面放,弄脏了店铺的地板不说,还拉低了店铺的档次,万一他们粗手粗脚地弄坏了玉器,他们加上你们,上下八百辈子也赔不起!”
“老板!她没有头发!”店里的掌柜忽然反应过来,急忙翻箱倒柜,抽出面里的画册。
画册里画了许多皇亲国戚、达官贵族的画像,店员们每日都会观看这几十本厚厚的画册,以免这些人进店后怠慢到他们。
“没有头发又怎么了?没有”老板骂着骂着,声音忽然变得哆嗦,“谬灵那么多女人,不可能就她没有头发吧?”
自从知道谬灵随时可能灭亡后,男子便不再一心经商,开始纵情享乐,日夜颠鸾倒凤,醉生梦死,把以前亏待自己的全部弥补上来。
“老,老板,她,真的是她。”掌柜哭丧着指着画里的女子,心想,完了,一切都完了,得罪了魔头,这下死定了。
男子听到掌柜的话,吓得快步走到柜子前,望到画册上的名字和肖像,前几日在异通镜里看到的模糊画面立马清晰了。
素禾。
是妖孽素禾。
男子周身酒劲顿时被吓没了。
他环顾周围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店员,立马打开水晶柜,将里面值钱的玉器捧到木盘里,飞奔着往外面跑去。
索性素禾还没走远,就在他隔壁店铺,他立马二话不说,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老板跪下后,引来不少人围观,他们纷纷猜到了女子的身份,有怒目而视的,有吓得溜之大吉的,也有留下来看热闹的。
地丁见天色已晚,今日该是找不到“九龙玉佩”了,再晚回去,便会错过陀螺的生辰了。
她望着眼前战战兢兢的男子道:“你没有冒犯我,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你放心起来吧。”
说完,她拾起柜子上的一块粉色莲花玉佩,同白胡子老板说她买了,并掏出方才老板说的九十九年灵力的灵石递给老板。
白胡子老板不敢收钱,她把灵石放在桌上便离开了。
飞到离赎罪阁不远处,便看到破烂站在门口张望。
“师姐,你回来了。”破烂看到师姐回来,立马松了口气,担心如若师姐没来给陀螺庆生,会加深两人的矛盾,他想去找师姐,又不知道从何找起,他饭也做好了,门口吊着的八个人他也喂完饭了,师姐还是没有回来。
他开始担心师姐会不会出事了?焦急地站在门口左顾右盼,盼她平安,盼她回来。
“嗯。”地丁刚落地,便被破烂拉到入大堂,圆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菜品丰富,约摸有三十道。
陀螺坐在主位,祁蓉、朝笙坐在她两侧,母亲、杜商、今辰都坐好了,就等她了,地丁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师姐,你坐在这儿。”
破烂把她安排在杜商座身旁,自己落坐在今辰身旁。
“陀螺,生辰快乐。”破烂率先举杯,兴高采烈地祝陀螺生辰快乐,众人也纷纷附和。
之后破烂又带领大家将准备的礼物送给她。
破烂送了陀螺一身粉色的裙袄。
祁蓉送了一套珠宝首饰。
朝笙送了一副美容养颜的膏药。
今辰送了一个块十年灵力的灵石。
赤火说她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礼物,便做了十九道菜送给她,祝她十九岁生辰快乐。
杜商送了陀螺一串粉色的珍珠手串,陀螺双眼发光地接过手串,喜爱之情溢于言表,立马就戴在左手上,右手珍惜地捧着手串,舍不得离开。
地丁见陀螺捧着手串,激动得热泪眼眶,没有手来接自己的礼物了,便把粉色莲花玉佩,放在她身前的桌上,道了声“陀螺,生日快乐。”https://www.trip118.com
陀螺轻声应了一下,目光仍停留在珍珠手串上,这是她见过最美的珍珠,最动人的粉色。
“嘭嘭嘭。”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破烂急忙起身去看。
没一会儿,一群人便抬着大箱小箱的珠宝首饰、锦衣华服、美味佳肴进来,院子瞬间就被塞满了。
陀螺惊讶又欣喜地望着院子里的珍宝,她这辈子都没有收到过这么多礼物,她忽然感觉到被人珍爱的滋味了,真是甜蜜极了,幸福极了。
此刻,她突然不想再为秦乐做事了,哪怕母亲还在她手里,她也不要与他为伍了,她要同杜商他们在一起,他们既有爱,又能保护她,这是她梦寐以求的。
陀螺感动又兴奋走到院子,激动回身对众人道:“你们太破费了,怎么送一院子的礼物,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欢,也非常非常非常感动。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我”
“素大人,这是我们‘美玉城’、‘佳肴城’、‘华服城’三城联合送的一些薄礼,望素大人笑纳。”
院子里一个为首的玄色华服的人毕恭毕敬地同素禾弯腰行礼,后面的一群人立马齐刷刷地弯腰叩拜,异口同声道:“望素大人笑纳。”
“素大人,其余七百六十五城的礼物稍后便送至。此外,我们七百六十八城已联名上奏圣上,请圣上为素大人和十三王爷赐婚,圣上已恩准,圣旨稍后便至,望素大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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