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地青痛苦地嘶喊声震痛了地丁的耳膜,燕舞的血溅了她一身,她能感觉到脸上温热的鲜血滑过她的脸庞,滑到她的嘴角,滑入她的嘴里,一阵血腥味刺进她喉咙,刺得她恶心反胃。
胃里翻江倒海,地丁丢开手中的匕首,猛一下跑到柜台旁吐了起来,陀螺连忙上前轻轻拍打她的背,安慰她。
“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地丁吐得肠子都快吐出来了,可是嘴巴里的血腥味一直挥之不去,难受极了,她忍不住用手去挠,想把嘴里的血腥味扣掉,可是她越使劲越扣,嘴里的血腥味越浓,她吐得更厉害了。
不知吐了多久,她吐得手脚发软,头昏眼花,耳边断断续续传来父亲的痛苦的哀嚎。她勉强转过身来,只见燕舞挺着个血淋淋的大肚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陀螺,她怎么还没有醒来?”
地丁虚弱地问道身旁的陀螺,见她脸色不对,地丁心里一紧,立马朝地上的燕舞扑去。燕舞的血已经流干了,淌了一地,她面无血色,手脚冰凉,已经没有了脉搏和心跳。
她死了?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死?她不是穿越者吗?
地丁慌张地拽住陀螺质问她,“你不是说杀了穿越者原有的灵魂就会回来吗?那她怎么会死?原有的灵魂呢?”
陀螺望着地丁,一副很歉疚自责的模样。
“小地丁,她死了,这就说明她不是穿越者。”
地丁不可置信地望着陀螺,怎么可能?燕舞怎么可能不是穿越者?她中诚灵时亲口承认自己是穿越者的?
“小地丁,她死了。”
陀螺这句话如同一把匕首刺穿了地丁的胸膛,她杀人了,而且一尸两命。
“陀螺,你能不能救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孩子还有一两个月就出生了,他不能死。我求你救救她们。”
地丁想一个溺水的人害怕地拽住陀,祈求她的援救。可是陀螺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已经死了,再厉害的大夫也救不回来了。”
生灵!可能生灵能救她!自己要带她去找师傅。
地丁挣扎着从地上抱起燕舞,可是她还没走两步,背上一阵刺痛袭来。
地丁回头,只见地青身上的血发已经被陀螺解开,手里拿着一把沾满血的匕首,是她刺向燕舞的那一把。
“爹?”地丁震惊又内疚地望着地青,说不出话来。
“别叫我爹,我再也不是你爹,你这个孽种!我当年真该一刀了你!”
“我早和你说过了,她和她那个死爹叶山一样坏,你就是不相信,这下见识到她的阴狠歹毒了吧?”
赤火身上的血发也解开了,如今燕舞母子已死,再也没有东西阻拦她和地青了,她们又能恢复到以前那般恩爱了,想到这儿她就高兴,恢复以往精神抖擞的模样,兴高采烈地朝他们走来。
地青要把燕舞母子的尸体从地丁手里抢回来,地丁不肯,他又刺了她一刀。
地丁忍住痛道:“爹,我是要带燕舞去找我师傅救她和肚里的孩子。”
地青又刺了她一刀。
“不许再叫我爹,我没有你这样心狠手辣的女儿!”
“爹,”地丁正欲解释,一根血发忽然从她身后飞来,把她打晕,连同她怀里的燕舞一起倒在地上。
地青迅速抱起地上的燕舞跑走了,他要带她们母子去看大夫,他们母子一定会没事,大夫一定能救活他们的。
赤火也跟着地青跑了出去。
陀螺撕下沾有血污的袖子,同属下冷冷道:“地丁指认错人,杀害无辜,你们把她关到血刃坊地牢,择日伏法。”
“属下遵命。”
地丁醒来时,发现四周漆黑一片,完全看不见东西,只感觉到背上和肩上的伤口生疼,头也疼得厉害,若不是灵力护体,她捱不过爹刺的那三刀。
想到这地丁就难受,爹不知道她会灵力,他下那么重的手,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也罢,地丁不禁苦笑,自己杀了燕舞母子,是该偿命,不怨爹恨她,她自己也恨自己。
地丁嘴里又泛起燕舞身上的血腥味,又开始呕吐起来,只是她肚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可吐的了,她只能干呕。
呕着呕着,地丁摸到脖子上的枣哨,她想到了杜商,杜商和祁蓉去干什么了?他会不会出事?不行,她不放心,即使杜商不要她了,即使杜商选择祁蓉,她也要亲眼看到他平安无事她才放心。
地丁从怀里摸出两根金针,手指一拧,两根金针针尖旋转在一起,瞬时照亮了四周。
这是一个光秃秃的泥室,像一个大点的坟墓里面,不到一个人高,地上的污水漫过脚掌,发出各种混杂的恶臭,地丁试图站起来,完全不能直起腰,她只能弯着腰,弓着头,试图推开头上的土拱,可是她一身灵力都用上了,土拱还是纹丝不动。
她又用金剪、金针去刺,土拱还是毫无反应,一点泥土都没有刺落下来。
地丁仔细地打量着四周,越看越觉得像一个坟墓,她觉得十分压抑,拿起脖子上的枣哨,吹了起来。
她也没幻想杜商会听到哨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她只是想听听声响,心里好受些,不再那么压抑。
吹着吹着,突然,一束光落了下来,头上的土拱打开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窗,露出几根铁柱。隔着栅栏,地丁看到了陀螺。
“陀螺,这是哪啊?我怎么被关在这里?”地丁欣喜地扑向小窗,脸抵到铁柱下面。
“这是血刃坊地牢,燕舞死了,证明她不是穿越者,你指认错人,被抓起来了关到这里。”陀螺站在窗外,表情很平和,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装了很多糖。
地丁不知道燕舞这件事究竟哪里出错了,眼下一时也难以搞清楚。她现在最担心爹娘被她牵连,慌忙问陀螺她父母呢?
“你晕倒后,你爹抱着燕舞尸体出了诛穿坊,你娘跟着你爹走了。”trip118.com
听到爹娘没事,地丁这才松了口气。
“小地丁,来,张嘴,吃糖。”陀螺从盘子里拿出一颗糖,要放到铁柱下地丁嘴里。
地丁摇头道她没胃口,不想吃。
“小地丁,我一直没告诉你我有个姐姐陀蝉。”
“我知道,陀伯母给我说过。”
“噢?”陀螺脸上的惊讶转瞬即逝,遂即苦涩地笑了笑,继续说道:“姐姐很疼我,把她的灵石都给我花,糖给我吃,这也误打误撞,让我长胖,让我体内骨灵一直没发育好,没被骨灵坊杀掉。小地丁,我第一次见你便觉得你像我姐姐,我便以同你做朋友为交换,像你索要灵石。其实我不缺你那点灵石,我就是想当做我姐姐还在。”
地丁见陀螺悲伤难过,自己跟着难过,伸手上来,用手指穿过铁柱,接过陀螺手中的糖,放入嘴里吃了。
“陀螺,我以后会你姐姐一样照顾你的。”地丁把手指伸出去,覆在陀螺冰冷的手指上,陀螺是她第一个朋友,是她除了爹娘、杜商外最重要的人,她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来照顾她。
陀螺将手指从地丁手里抽出,朝她摇头道:“不可能了,没有以后了。”
地丁迷惑地望着陀螺,看到铁窗上的柱子,想到自己的处境,遂即懂了陀螺的话。
“是啊,按照血刃坊的规矩,我指认错了人,理应伏法偿命。”
地丁愿意为燕舞母子偿命,可是她心里还有好多遗憾。
“陀螺,你可以去帮我找一下杜商吗?临死前我想见见他。”
地丁刚说完,肚子便一阵绞痛,蜷在地上打滚。
“对不起,小地丁,我不想回到以前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所以不得不这样做,你原谅我吧,小地丁。”
“什么?”地丁没听懂陀螺的话,她肚子里的肠子不断抽搐,她疼得受不了,猛烈地捶打自己的肚子。
陀螺见她这般痛苦,忍不住扒到铁栏上朝她叫道:“小地丁,没事的,我用的是断肠草,你再痛一会儿就不会再痛了。”
断肠草?
地丁疼得紧闭的双眼猛一下睁开了,“你在糖里下了毒?”
陀螺一脸愧疚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陀螺,你为什么要杀我?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陀螺仍旧点了点头。
“没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可是,小地丁,你不该再出现在我面前的,我如今是血刃坊掌门的关门弟子,是血刃坊的二师姐,再也不用时时刻刻担惊受怕被骨灵坊抓走,再也不用害怕被蛇虫鼠蚁吃掉。可是,你来了,这一切都会消失,我又会变成以前那个任人宰割,随时会死的骨灵。”
地丁痛苦地躺在泥水里挣扎,抽搐,她不懂为何自己来了便会毁掉陀螺现在的一切。
“小地丁,你不知道,师傅是因为我能掌握不醉才收我为徒的。如果你拿走了不醉,师傅就不会要我了。”
“陀螺,我没有想拿走不醉,你不应该害我的,你只用给我讲你需要它,我可以把不醉送你。”
“此刻你愿意送我,可我不敢保证你一辈子都不会变。万一有朝一日你忽然想把不醉召回去呢?我承担不了任何风险。我宁愿杀了你,也不要再过提心吊胆的日子。从八岁姐姐死的那日起,这种日子我过了整整十年,小地丁,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地丁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陀螺,疼出泪来,质问她道:“是你害死的燕舞,以此来陷害我?”
陀螺擦掉脸上的泪,点了点头。
“没错,我在你刺燕舞的匕首上动了手脚,不管她是不是穿越者,都会死。”
“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啊?你怎么忍心?”地丁不敢相信陀螺竟能如此残忍。
“小地丁,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都能狠下心来,更何况是别人?”
地丁望着理直气壮的陀螺,哑口无言。
她疼得已开始迷糊,断断续续问道:“为什么?你既然陷害了我,我早晚都会伏法,为什么还要给我下毒,忙着杀我?”
“我怕夜长梦多,万一你被杜商救走,我岂不前功尽弃了?小地丁,你说你会像我姐姐一样对我好,那你就像她一样为我而死吧。下辈子,我们再来做好朋友。”
陀螺抬起手,将盘子里的糖全部倒进了地牢,撒到了地丁身上,落入了泥水中,她望了眼蜷缩成一团,奄奄一息的地丁,慢慢关上了泥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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