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k城闹市区的写字楼，顶层。
心理咨询室内，淡紫色的墙纸，留声机播放着黑胶唱片《一步之遥》。
胡桃木的桌子，一边坐着看资料的姚若岚，另一边是许文山。
姚若岚一目十行，看了十几分钟，关于五岛的资料就掌握了，她问，“你到底想让我查什么？”
“你相信是penny指使五岛杀人的吗？”许文山期待地问。
“我相信。”
“真的吗？为什么？”许文山喜出望外。
姚若岚说，“从你的反应可以看出来，你很想要这个答案，那我就顺着你的意思回答了。”
许文山绕绕头，“你们女人可真难猜。”
“你有郑修的刀伤报告吗？”
“报告？”
“对，郑修身上的八处刀伤在什么位置？”
关于伤势情况的照片，在医院，许文山让同事去医院，不久后，同事发邮件传了过来。
姚若岚看着电脑上的照片：郑修身上的刀伤，集中在腹部，没有伤到要害。
但是，姚若岚盯着那刀伤，这八刀的伤口很奇怪，三刀是横着捅，五刀是竖着捅。
她把照片给许文山看，“你不觉得这刀伤的位置很奇怪吗？”
“奇怪？”
对，姚若岚说：
一名凶手若是要杀人，那最顺手的方式，是用一种方式捅进去，比如竖着捅。
但是你看这张照片，伤口有横有竖。这就说明，五岛在刺杀郑修的时候，是用了两种手势捅的，这非常的不顺手。
姚若岚问，你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许文山难住了，五岛是一名精神病人，他的想法一定是古怪的。
不，姚若岚说，越是心理有问题的人，就越有一种执念。
她说，如果我没有猜错，五岛刺杀郑修，是在完成一种“十字符号”的谋杀方式，五岛很想要在郑修的腹部捅出一个“十字形状”符号。
而其实一切的答案，已经在五岛这个名字上了。
五岛？许文山问，这个名字有什么特别的吗？好像是个䒤国人的名字。
姚若岚站起身，从后头的书柜里取出一本书，名叫《1999年人类大劫难》，署名是一个叫做五岛缅的䒤国人。
这还要从末日预言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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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0多年前，有个叫做丹马斯的预言家写了一本名叫《诸世纪》的书。
在书中有很多晦涩的预言，其中一条，就是预言了1999年世界会毁灭。
诗中写道：
1999年，为使安格鲁亚王复活。
恐怖大王从天而降，届时前后玛尔斯将统治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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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80年代，䒤国有个叫五岛缅的人，声称通过计算机发现1999年8月18日这天，天空中太阳、月亮和九大行星将组成“十字架”，这天就是世界末日。
五岛缅根据那本预言书写了这本《1999年人类大劫难》。
由于现在正是1999年，坊间关于末日预言的说法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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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许文山好像猜出了一些，五岛，五岛缅，安格鲁亚王，恐怖大王，十字架符号...
姚若岚说：
五岛这个人，原名叫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也没人知道。
他从小身世可怜，对于世界绝望，浑浑噩噩的活着。
当一个人绝望时，就会产生偏执的想法，比如想要改变世界，认为世界变了，那么自己就能重来。
我看了那份心理医生与五岛的谈话内容摘要。
五岛口中一直在说安格鲁亚王，恐怖大王。这些名字有迹可循。
我猜是几年前，某天五岛郁郁消沉之际，看到了䒤国人五岛缅所写的《1999年人类大劫难》这本书。
他认同这本书，认为世界一定会在1999年毁灭。只要毁灭，就能重生。
于是他就将自己以“五岛”自居。
而这宗郑修谋杀案，真正的凶手，就是利用了五岛的这个想法，让五岛杀人。
幕后真凶和五岛对上了暗语。
幕后真凶对五岛说，“你知道吗，我就是安格鲁亚王。”
安格鲁亚王是预言书中的救世主。
“真的？”五岛看着幕后真凶。
“对，你相信吗？你愿意当安格鲁王的信徒吗？”
“我愿意。”
五岛认为幕后真凶就是能让世界毁灭、而后重生的安格鲁亚王。而五岛就成了幕后真凶的追随者。
幕后真凶拿出郑修的照片给五岛看，说，“这个人就是恐怖大王，他会坏我们好事的，你去除掉他。”
五岛自然听命，他逃出了精神病院，找到郑修行刺。
而在行刺的时候，五岛执意要在郑修的肚子上捅出十字符号，就有了那些横竖不一的刀伤。
“我这样说完，这件事你理解了吧？”姚若岚看着许文山。
对上了，所有的线索都对上了！幕后真凶就是penny，是penny指示五岛做这件事的。www.trip118.com
许文山很激动，但姚若岚又说，“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我说的这一切都无法证明。”
无法证明？
是，这是一宗极其聪明的谋杀案。就好像是所有的推论都能成立，但我们无法获得证据。
首先，五岛的口中从来没有提及penny的名字，他提的都是安格鲁亚王让他去杀恐怖大王的。
虽然我们都知道，penny就是安格鲁亚王，恐怖大王就是郑修。
但证据在哪里？而且我很确定，五岛是绝对不会说penny这个名字的。
五岛将自己当成忠诚的追随者，加上有精神上的问题，更加偏激，他会为了保住“安格鲁亚王”的身份至死效忠。
所以他只会说，是“安格鲁亚王”让他去杀“恐怖大王”。
谁是安格鲁亚王，为什么说郑修是恐怖大王，他不会提一个字。
就算是用尽所有办法让他开口说出了penny的名字，你那个女友律师也有她的说辞——
她可以说五岛迷恋penny，又幻想自己是审判者，幻想郑修是坏人，杀了郑修。
五岛是个精神病，所有事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这就是一个走不出来的死循环。
所以等案件呈上法庭，法官最后会和陪审团讲，“陪审员们，这宗案件我希望你们能将重点放在证据上。”
最终会因为证据不足，而释放penny，更别提想告潘美茹了。
真正杀人的是一个有精神病的五岛，法庭大概率就是宣判他有罪，继续接受治疗。
就是这个结果。
penny找了精神病人五岛进行杀人，一切明目张胆，细思极恐，又能够逍遥法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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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许文山敲着桌面。
明明知道了真相，明明凶手就在眼前，却一点办法没有。
此时电话响起，许文山接了电话，是同事打来的，郑修突发昏迷，抢救无效，宣告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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