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衣深吸气几下，拿起桌上另一杯浓茶喝尽，眉头锁得更紧了。
似还觉得烦闷，摸出铁皮烟盒抽出一根烟就要点上，却听到一旁略重的敲桌声。
苗衣无语了一会。
“知道知道，我就拿手里闻闻味。”
苗衣拉过椅子，坐在办公桌前，面对着莫长生，手里转着未点燃的烟。
“老板，你总要给我个明白，什么重要、什么不重要。我不能知道吗？”
莫长生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默然半晌，将这几月失踪的事三两句简单说了下。
“......就是这样。”
苗衣手里的烟已经捏扁了，好在这段时间的经历，加上没少接触异常事件，接受度还是很高的。
“所以，你的意思说，你卷进了类似异空间的地方，参与了几场游戏。”
“而且，这游戏还没结束，以后还会继续。”
“不错。”莫长生点头。
“我能进去吗？”苗衣既然知道了，自然想要跟着。
她习惯跟在莫长生左右。
莫长生摇头，“你在这里更有用武之地。”
苗衣歪了下头，了然道：“因为我是普通人，没有那种异能，去了也帮不了你？”
莫长生皱着眉摇头，“这片天地更适合你发挥。”
“可老板你在乎这里吗？你在乎我们打下的这片基业吗？”m.trip118.com
苗衣眼里有失望，“你都不在乎，我还有什么好守着这些的？”
听了这话，莫长生刚端起的茶杯重重放下，神情不悦。
“苗衣，我是放心你，所以才完全交给你。”
苗衣没说话，看着莫长生的眼里满是执拗和坚持。
她定要个解释，三两句糊弄不了她。
僵持片刻，莫长生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这场游戏加入的条件和入口，我对这游戏了解也并不多。”
她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她带不了苗衣进去，即便是能，她也不会带。
九幽目的尚且不清楚，再多卷进一人，实属没必要。
莫长生见苗衣不说话，便继续说道：
“这一路我也看到了，异常在你手里，依旧很好。我现下也确实没有多余的心力时间。”
“这里有你在，我也才可放心去做其他的事情。”
“你可懂，苗衣。”
苗衣跟随莫长生多年，便是不说也是懂她的意思，更明白她心中所想，可她不甘心。
但她更清楚，她改变不了莫长生的想法。
从来都改变不了。
手臂无力垂在靠椅扶手上，手里的烟已经折断掉落在地上。
“我还是那句话，异常的老板我只认你，谁都不行，包括我。”
莫长生有些无奈，“我不会走。”
苗衣松了口气，突然笑了一下，语气也柔软了些，“你以前可从不会解释这些。”
从来都是只下命令，从不解释，也从不容人违逆。
若不是这次不打招呼无端失踪几个月，苗衣是真的怒急攻心，也不敢这么逼问。
可莫长生竟没有发火。
“你变了许多。”苗衣细细瞧着对面静坐的人。
变得更温和了些，以往身上若有若无的戾气都内敛了许多，更平和沉稳了。
莫长生淡笑着摇头。
“所以，是什么事？”苗衣直接问。
莫长生这次回来先来了这里，而不是回住宅休息，显然是有事。
莫长生也很直接，“我需要知道，最近国内是否有反常异象或者诡异之事，当然也包括国外。”
“你这问的，异种都出来了，天下大乱，还有比这更诡异的？”苗衣又恢复了轻慢随意的状态，调侃一般说道。
“和异种无关，是类似天雷遮天，山塌地陷这种的。”
如果是疯人院副本就在人间，副本崩塌，人间一定有异象产生。
她幼年就遭遇异种怪物袭击，又被无端监视。
有了资本后，创建事务所就是为了搜罗天下异事，挖掘世界表层之下隐藏的真实，也主要是为了调查她身上从小发生的怪事。
这些年，她出不了枫市，可事务所员工国内遍布。
若某地有异象发生，所里定然知晓。
苗衣闻言，沉思片刻后，果然点头，“你说的这几种异象，最近几个月内还真有。”
“都说让你好好看看这段时间的事务所活动记录，这上面都有记录。”
她拿过桌上平板，点了几下，转向莫长生。
“就是不知道你要找的是哪一处。”
平板上，发生异象的地点，共有四处。
苗衣指着第一个。
“萤山。”
“几个月前那里发生山崩，大半山都塌陷了，幸好那是座荒山，周边也很荒凉，事发时没有游客伤亡。”
“但我们的人过去，从里面挖出了数具尸骨，以女子婴孩居多，有死很多年的，也有近期死的......”
“萤山！”本来窝在沙发默默听着的林伊人突然坐起身，惊呼了一声。
她从沙发上跳起，大步走到莫长生身边，探头去看平板上的内容。
看了许久才惊愕道：“长生，这地方我们去过啊！”
莫长生这会神情严肃，也想起了这地方。
这是她和伊人、沈清川经历的第五个副本。
山里村民受恶人蛊惑，因贪念害死了萤妖，萤妖认的妹妹小灯仇恨贪婪无知的村民，食妖肉化魔，诅咒了整个村。
村民不知悔改，反而在恶人撺掇下，利用诅咒作恶，数位女子遭受欺辱惨死......
以此来生产延寿的血萤玉，那村子所在的山，就是萤山。
因为山崩被挖出的尸骨应该就是惨死的女子，还有那些丑恶至极的村民......
苗衣见她们反应，皱了眉：“你们去过？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说起来，这小姑娘是打哪里来的？
以前在老板身边可没见过，估计就是这几个月失踪认识的......
苗衣心情有些微妙。
莫长生开口：“先继续往下看吧。”
萤山在人间真实存在，她也不算意外。
闯了这么多九幽的游戏副本，她早有猜测。
恐怕那些所谓的副本，都是过去真实发生。
而非虚构。
大部分在人间，应当都是有归处的。
副本中上演的，都是曾经过往真实的血与罪。
阳光下的，是肆意张狂的恶魔。
受害者含冤而死，多年不见天光，渐渐在时光流逝下隐匿沉寂，再无人记起。
只有九幽，看到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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