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跟周景瑞出门以后,方圆贴心的将门关上,吩咐人守在门口听从吩咐,又用暗语交代好暗处的暗卫,务必看住此人,才快步跟上世子二人。
屋子里只剩下老道和这个自称名叫阮云的采花大盗。
老道对于自己突然多了个儿子这件事,心里颇为不适应,很是接受不良,别看他平时对徐明和莹莹骂骂咧咧,呼来唤去的,对着这个骤然出现的儿子,却为难的不知道如何开口。
“您是不是想问我娘的事?”
老道混浊的双眼,看着这个跟自己年轻时有六七分像的年轻人,轻轻叹了口气,“你愿意说,就跟我说说吧。”
阮云垂眸,轻轻说了一个好字。
“你走以后,我娘发现自己有了身孕,江湖儿女虽不拘小节,未婚有孕这种事仍免不了被人唾弃。”
“她一个人躲进深山,在一间茅草屋里生下了我。”
老道抓着佛尘的手骤然抓紧,紧绷的关节昭示着他的情绪起伏的有多激烈。
“我娘因为月子里没人照顾,便落下了病根,生下我以后身体一直不好,她带着我搬到一个小镇上住,我娘对外只说自己是个寡妇,就这么住了几年,我娘的身体越来越差,在我八岁时撒手人寰。”
“我带着她的亲笔信,只身前去寻你,却被拍花子的拐了,我用你就给我娘的迷药放翻了人贩子,才得以逃脱出来。”
“我一个人,没钱的时候跟野狗抢吃的,当过壮劳力,做过店小二,慢慢长到十一岁,终于存下了一点钱,又启程去找你。”
“路上遇到打劫的,被打的遍体鳞伤,银钱被抢的一干二净,就在我以为要被杀死时,被人救下了。”
阮云说到此处,抬头看向老道,“这个人就是玉面郎君。”
老道的身形一震,“是他救了你?”
阮云的嘴角扯出一丝苦笑,“是他救了我,可我也被他控制了起来,后来的日子,我日复一日的帮他物色十岁左右,面容标致的女童。”
“要么他亲自去抓人,要么让我动手,把人送到他的床上。”
阮云痛苦的用手捂着脸,好一会儿才继续道,“直到他出了事,双腿再也站起不来了,但仍要我每半个月给他物色一个女童带回去供他发泄。”www.trip118.com
“你又为何出现在京城?可是真正的玉面郎君也在京城?”老道一语切中重点,问道。
阮云沉默点头,“他确实在京城。”
老道心下有几分了然,若是真正的玉面郎君双腿不良于行,阮云却不能离开他,无非是身中剧毒,对软云招招手,“你到我身边来。”
亲自为其把过脉,老道闭目沉思许久。
阮云面色有几分低落,“你解不开了我身上的毒,是不是?”
老道复又张开双眼,直直看向他,“是有些复杂,但也并非全无办法。”
“真的?”阮云激动的看向老道,“我的毒真能解?你不骗我?”
老道颔首,“有几分把握,你先同我说一说,此毒需要多久服一次解药?若是毒发是何症状?”
“毒发时,全身的骨头都在疼,仿佛被什么东西在生生啃噬一般,疼昏过去再疼醒过来,一时半会又死不了。”想起毒发时的痛苦,阮云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老道将他的一切都收入眼中,摸了摸杂乱的山羊胡,“离下一次毒发还有多久?”
“下月初一,若不服解药,就会毒发。”
“真正的玉面郎君在何处落脚?”
阮云犹豫了一瞬,“在西大街的十条胡同,最里头那个院子。昨日我一夜未归,想必他已经起了戒心,我说不好他还在不在了。”
老道颔首起身,“你先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使人将消息给周景瑞送去,老道才回到屋中复又坐下。
“你娘葬在何处?”
“我娘的墓在钟南山脚下那个小镇西南一里地之处。”
说到此处,阮云悲痛落泪,“我对不起我娘,自从她过世,就再也没能回去看她,这么多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那儿。”
老道亦是一脸悲痛,他也不曾想到,自己同她一别竟是一生。
当年自己回了师门,收下徐明为徒,又因着徐家出事,自己带着他东躲西藏,那几年,因为怕连累她,便不敢同她联系,等再想寻她时,已经寻不到她的音讯了。
这么些年,每当午夜梦回时,自己都以为她早已经人生子,却不想,竟然早已阴阳两隔。
老道眼含热泪,对软阮云道,“这些年你受苦了,是我对不住你跟你娘,眼下要紧的是先把你的毒解了。”
阮云擦干脸上的泪,笑笑道,“我娘到临终的时候,都不曾怪过你,她说你是重信义的人,久去不归定是遇到了难事。”
此话一出,老道的心如同被刀割一般的疼,那个性格活泼可爱的女子,被自己辜负半生,却不曾怨恨过,还未自己生下一个儿子。
徐明跟周景瑞被老道叫过来的时候,方圆还帮阮云带了身衣裳。
“刚才我情绪激动,打了师弟,还望师弟不要见怪。”徐明这会已经平复了心情,无论此人是真是假,有何目的,先把人稳住才是上上策。
刚才师父使人送来口信儿,世子府的暗卫已经去围捕那个所谓的真的玉面郎君。
见徐明同自己道歉,阮云心里又惊又喜,连忙回礼,“是小弟犯错在先,此事怪不得始终,是小弟的错。”
“都不是外人,以后便不必再如此客套,我让人备了一套衣裳,软公子且去隔壁沐浴更衣。”
阮云看着自己身上的斑斑血迹,笑着应下,随人去了净房。
老道将阮云的话简明扼要的同他们复述了一遍,对周景瑞道,“老道知道你们皇家的规矩,我不拦着你去查,若这孩子没问题便罢,若有问题,直接处置了就是,不必特意问过我。”
师父的话让徐明大吃一惊,不确定的问道,“师父,你是觉得阮云身份有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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