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叙说完毕,便向水溶等人处而去。
贾琼抬头望去,四面环顾。
一群莺莺燕燕交头接耳,耳鬓厮磨。
见贾琼如此模样,贾珠也是微抬首,目而视之
见少年抬眸,自是媚眼如丝,欲拒还迎,柔荑丝帕轻挑,纤珪回而掩唇。斜望眼,娇羞骤现,腮红微抹,暗送秋波。
拭问夜阑珊,睡意如何,三更鼓、玉波流转。怅望月、明眸皓颜来,又屈指、芳年几时轮换。雨夜思,月夜思,无限愁啊。
又道朱红栏杆依丽人,昏暗室内非小姐。
看着眼前一幕,贾琼无感,自非柳下惠,皆是是阅历太多,也曾做过累死的牛,今生自然谨慎。
春风或可吹皱一池春水,却吹不动一块寒冰。
猎艳,不存在的,不是什么都可以称为艳。
此地之人与他而言,只有一首诗可以表达。
烟花妓女俏梳妆,洞房夜夜换新郎。
一双玉腕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装就几般娇羞态,做成一片假心肠。
迎新送旧知多少,故落娇羞泪两行。
嗯,主要是这身体也太小了点,不然,或会逢场作戏。
人生的追求自不是寻花问柳,而是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此美人与彼美人不可同一而论。
未曾遐思几何,就已到勋贵众人处。
北静郡王世子水溶,看着到了面前的两人。嘴上笑意盈盈,眼睛却有一丝冷意。
为何两人离台之后,先私自交流。却不与自己沟通,现在是沟通好了,再与我知晓?
带着这一想法,水溶遂说道:“两位贾世弟,不知商谈如何?”
听闻此言,贾珠贾琼两人皆是眉头微微邹起,年轻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
还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表情,做不到面瘫脸,更做不到,该笑笑,该哭哭。或许再过几年就能控制,贾珠也就稍微好了贾琼一点。
两人皆是明白,这水世兄是有些生气了。当然生气也无法,方才那种情况,两人势必要先沟通一下。
贾琼更加明白一点,他只是个旁支,世弟只能在主支互相称呼,若真的看得起自己,也可抬爱称呼一二,然在贾珠面前,却如此称呼,分明也是想略微膈应下两人。若是被离间那就更好。https://www.trip118.com
相视一眼,贾琼驻足,贾珠向前一步,开口道:“略微谈了几句,还需世兄加以斧正。”
既然你说我们谈了,那就当谈了吧,也没必要和你解释清楚,也不能解释清楚,你说是就是吧。虽说是双方交好,但也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沟通,我也没必要去舔你一个郡王世子,两家地位有相差不大。
水溶闻言,仿佛未曾听懂贾珠话中的意思。
顿时哈哈大笑道:“善,既如此,世兄我洗耳恭听,世弟自请言明。兄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水溶认真看了贾珠两眼,又四周环视,对着身边之人说道:“诸位说是也不是,都是勋贵之家,自当同舟共济。”
说完再次环视四周,楼上阑干横斗柄,娇羞丽人拒还迎。
更是让水溶暗自开心,这些青绾人虽也颇具姿色,又兼具文采,但对他来说可以可无,唯一让他高看一眼只有一人,桑言儿桑大家。
如今还在闺中,并未出来。然这一群官宦犯妇之女,那眼中的神采,搭配现在的情况,还是让他心中暗自开心。
流转几圈,眼含笑意的水溶又从新看向了贾珠。
此时贾珠也看向了水溶,两人对视数息,不由皆是收敛面容,转瞬面上又浮现出点点笑意。
略过数息,贾琼便缓缓开口道:“既是文斗,那么自然选诗词歌赋。不然,其他几项时间略长,也无必要。”
闻言,水溶眼神几分闪烁。略思考了下,对着贾珠说道:“世弟,对面之强项不少,未必会如你所愿啊!”
说完也不分辨,贾珠贾琼并水溶在另外几人的簇拥下,走上了高台。
见此顾鑫高世学也缓步而上。
贾珠遂向前几步,略一拱手,与两人说道:“顾兄,高兄。此次文比,我方提议不如就请人拟一题,各自题诗作赋如何?”
未曾想,对面顾鑫向前一步,谦逊拱手后,说道:“贾兄所言,吾不敢苟同,诗赋虽好,然此地是锦香院,桑大家当面,且桑大家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诗词歌赋,无所不晓,自然桑大家亦可作为仲裁。”
说着向侧边示意,不知何时走来一女子,二九年华,面容姣好,乌发蝉鬓,步摇附肌,又娥眉青黛。体态袅娜,风姿绰约,行走时垂珠一步三摇,嘴角带笑。
来到众人面前,与中处略作福礼,无有先后。
又出言道:“小女子桑言儿,见过诸位公子,言儿当不得顾公子所言,也当不得这仲裁之位,还请诸位在场中再询有德之人,或可更好。”
桑言儿言毕,又是与众人福了一礼,楚楚可怜的看着众人。
她也是无法,两方皆不敢得罪,若是寻常士子,她还可以仲裁一二。现今二方,她若是做了仲裁,不论哪方赢,他俱会得罪另外一方。
然这内阁次辅的公子,着人直接强行将她请来,虽未动手动脚,但她也不敢随意得罪于谁。本就是犯官之女,凭借才学才能安坐于此,保全名节。
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那么锦香院背后之人或许会直接放弃她,再从新培养一名花魁。院子背后之人能量虽也巨大,但也不会为她一为青绾人随便得罪任何一方。
闻言,贾珠看了看贾琼,见其面上无多太表情,只是一心倾听,颇有听之任之的态度,你们决定好了,我上场就行。
贾琼也不好多说话,现在人太多,比方才还要多人。他可以在诗才上胜于人,或会得一神童之名。
但是若在此时再插手,那么压力他扛不住,除非有两全之策。
他也不想再随意得罪人,得罪人之后若不能一击毙命,哪就徒留威胁,哪又何苦呢,而这两人后手已布,只待发酵。
正在此时,水溶向前几步,右手抬起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后,略作微笑,随后说道:
“倒也不必为难桑大家,吾等既在此处,便皆是仰慕桑大家之名,桑大家高洁,我等未多做准备,若出涂鸦之作,则又污其视听也,岂不贻笑大方,或让桑大家与远处观之。”
略作停顿,观察了下几人的表情,随后又接着说道:“毕竟君子有六艺,双方意见些许不同,那就直接六艺皆比如何。”
众人闻言多为颔首,唯有需要参加文斗的四人皆微微皱眉。
不由皆想到这水溶确是厉害,被他这样一说,则变成了五样比赛。
毕竟君子六艺,又有多少人六艺皆通,还是要从场上寻找。
六艺:礼、乐、射、御、书、数
礼是指礼节,有点像德育;乐是指音乐,古筝古琴之类;射,是指射箭;御,就是驾车御马;书是文学、书法等;数,算数和数论知识。
这样能比试的就是乐,射,御,书,数。
而他们哪些寒窗苦读的文人士子,与他们这些身体比不多武勋,能下场的则只有乐、书、数三者。
而射御必然被水溶等人赢取,
虽贾珠也精通琴棋书画,但也不敢言必胜。
只要贾珠贾琼赢下一场,则代表武勋赢了。
然而,即使武勋赢了,但是贾珠两人只赢了一场。而水溶的提议赢了两场,哪他今日的话语权必然又被夺回。
而顾鑫与高世学又精通乐书,数虽不知,但相比也不会太差。
贾琼不惧数,但即使赢了两场也只是与水溶等人打了个平手。
真是不可小觑他人啊。
四人皆明白水溶的用意。
既打击了顾鑫和高世学,又针对了贾珠贾琼。直接由双方争斗,变成三方争斗。
贾珠贾琼相视一眼,默默点头,一起看向了顾鑫与高世学。
这时候他两虽不想同意,但也不能拒绝,不然就是在堵武勋其他人的路子。
只是他们也不会太过担心,赢了一局最低收益就是维持原状,但是钱财已经到手,整体还是赚的;若赢了两局也是和水溶打个平手,比以往也会多些话语权。
至于三场,两人也不会考虑,他两是自信,不是自大,对手的名气也不是吹来的,当然若是能连赢三场就更好。
至少相对而言,他们年岁太小,只要赢一局,那么也会声名远播。
所以对于两人来说立于不败之地,只是获利多少而已。
于是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顾鑫与高世学,他们自是知道对方两人绝不会同意,不然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之前也只是略作遐思而已。
果然顾鑫与高世学,听得此言,也不作考虑。
顾鑫随即走出两步,笑着说道:“水世子,说笑了,这六艺也只能比五艺,虽然五局三胜,但射御却极为不方便,且在场众人皆无此时间。”
说着环顾四周,见众人皆是附和,也笑着一一点头回礼致意。又接着说道:
“若再去别处比较,也无甚意义了。若是需五局三胜,不如只取乐书数外加棋画如何?此数着皆不需太花费多少时间。”
也不待水溶说话,高世学也前出两步,说道:“顾兄所言极是,大家说是吧。”
人群又是一片附和之声。
见此,水溶本想迈出去的腿也就收回;驻在原地,接着说道:“这本是文斗,既六艺中有,吾也只是提些许建议,关键还需看双方上场之人,如何选择。既是时间不充裕也无须五场,那就改为三场更好,三局两胜岂不更快。”
说完也不再言语,带着马尚回到茶桌附近,在自己的位置上径直坐下,坐看场中数人争论。
嘴角不由浮现一股讥讽的看着顾鑫与高世学,我是想争这勋贵的话事权,但也不会被你们随便挑拨了,既然我争取不到机会,也不会看着你们借着我的话语给勋贵方挖坑。
思毕,右腿抬起架于左腿之上,向后靠于椅背,右手端起桌上香茗,轻轻呷了一口。
半眯着眼睛向前看去,不知何时,随从又招来两名青绾人为其捏肩。
看着三人勾心斗角的模样,又细想是否有两全之法,又过几息。
贾琼不由前行数步插言道:“乐无法可判高下,棋时间略长,画时间亦长,唯一诗书时间尚可。三场亦是太多,不如这样如何,就比诗书,由桑大家出题,吾等两两一起作诗赋,双方择其优着而取之,则由另一人而书之,这样合两样作品为一作品,也方便评判。至于高下,就由桑大家与在场众人一起决定如何。”
另外三人闻言,略作思考,也是转瞬明白,这样做的好处。
若是四人皆下场参赛,谁都很有自信,但谁也不敢保证自己必赢,毕竟连题目都不知晓。
但是,若是按如此操作,等于只有两方,不能哪方赢,则这一方两人皆是得利。
即使输了,哪也是一起输的,不至于太丢人。赢的也是联手赢的,虽荣光,但也不是太过荣光。
最后还要靠大家自己和朋友帮忙宣传,若是人尽皆知,哪必然大出风头。
事情就从原来为王仁打抱不平,转变为文武双方的竞争,再变为双方扬名之所了。这就是利益的转换与妥协。
王仁也只是个匹夫而已,又何须太过关注他,再说银钱都二十倍赔偿了。
随即四人在台上,让身边小厮将商议结果,大声说与众人。
闻听此结果,水溶也不由将茶杯重重的置于桌上。
嘴中喃喃道:“贾世兄这事做的不仗义啊!不是大丈夫所为,给勋贵丢脸了。”
声音虽小,周边几家小户的勋贵包括马尚也尽皆听清,面上不由难看了几分,他们也知晓事情性质不一样了。
贾琏看了看周围之人,又看了看水溶,眉头微微上皱,不清楚这水溶到底想干些什么。
这水溶原也是这般打算,为何现在又这般说?
贾琏思考了一会方才说道:“水世兄这话,说的有些过了。我等刚刚也在彼处,现在离的稍远,具体事由并不清楚。
或许有我等所不知的原由,还是等珠弟和琼弟回来之后,由他们略微解释一二吧。
背后论人毕竟不好,世兄,你说是吧。”
说完也只能心中计较,他不知具体事由,也不知如何反驳,只能给二人稍微拖点时间吧!
计较一定,遂看向场中。
正在这时,桑言儿走入中场,对着四人又一齐见礼,神情委婉,似凄还惨;眼波承转,晶莹流露,颇有些惹人怜爱,思忖良久,才眼神迷离地说道:
“承蒙四位公子错爱,让小女子作为出题之人,想必四位公子必皆是文采斐然之人。今日既在此锦香院相遇,必也是懂得女儿心思之人,不若就以女子为题,作诗或赋一首吧。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声音中充满空灵,仿佛人不在场中。
想必是刚刚的事情,让他产生了一丝自怜自爱之心吧。
闻听此言,贾珠贾琼互相对视一眼,不知这桑言儿是自怜之时的无心之举,还是故意偏袒向顾鑫与高世学。
他两一个十二岁,一个七岁,哪来那么知晓女子,现在却需要作这样的诗赋,有点强人所难。颇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之感。
而对方却十六七岁,皆是儿女情长了一段时间。
随即看向对面的顾鑫和高世学,除了在其眼中看出一些喜色,其余倒也未看出什么。
随即顾鑫与高世学也看向了两人,知道写着女子的诗赋,必然是占了对方的大便宜,对方指不定就会不同意,所以惊喜之后也未放在心上,等着贾珠贾琼的反驳。
而也确实,这时候贾珠开口拒绝题目也不好,不拒绝题目也不好,两者皆是错。贾珠也只得一筹莫展的看了看贾琼。
只见贾琼先是迷茫的看了看桑言儿,又看了看顾鑫与高世学。随即眉头微皱,过会又从新舒展,接着嘴上又露出了以往笑容。
面色几多变化,也是看的贾珠一愣。
片刻后贾琼亦是看向贾珠,见其面上稍有难色。遂眼色示意,无需担心。
贾珠正想着贾琼是何意时,却见贾琼开口说道。
“珠大哥,与两位大哥皆是学问至上之人,小弟自小孤苦,父亲早亡,唯有母亲带着我与妹妹长大,辛劳数年,方才这位姐姐出这样的题目,小弟也是心中有感。
感慨母亲对父亲的思恋,每日操劳之后还要照顾我等兄妹。心中已有一得,既是小子对自家母亲的关爱,也是母亲对父亲之思恋,亦有些我当年见父母生活在一起的感触。
不若就由小弟一鞭先著如何。”
贾珠目光微一闪烁,随即点头同意。
见此,顾鑫与高世学也不介意,伸手示意贾琼先行。
“我先吟一首,烦珠大哥录于纸上吧。”
名字就叫:
蝶恋花·阅尽天涯离别苦
阅尽天涯离别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莫。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PS:不知我这样解读,能不能解读通,有些剑走偏锋了。各位看官给点意见,如果有更好的诗句,麻烦给予作者建议。虽然我自己也能胡诌几首,但是怕被各位看官骂。
又是五千字的一章,今晚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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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努力码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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