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景澄忙完得差不多了,该安排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
正坐在沙发上盯着和州里签署的文件,目光落在文件的日期上:
81年12月31日
随后往左往右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声音。
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一股清香攻入鼻息。
他睁眼,一个青悠悠的水果出现在眼前。
张莘月递给了他一个青橘,放在其鼻子下,橘里橘气,好闻。
马景澄伸手拿过来,捏了捏,抬头:“这哪来的橘子,这么铁?”
“有人从天湖那边摘过来的。”
早先的时候,张莘月在楼下听人谈论。
说天湖产的橘子能够提神,他们好多熬夜的,正好需要。
张莘月就要了几个,看马景澄很疲惫,就拿来给他了。
马景澄废了老大劲才一点一点将其剥开。
剥完递给张莘月一瓣。
张莘月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瞬间打了痉挛。
马景澄鼓起眼睛,有这么酸吗?
他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刚才那股子气息减弱了,但有种特别的味道。
一咬,不是柠檬的酸,味道很特别,刺激性很强。
“还有没有?”
张莘月闻言又拿出一个递给马景澄。
不剥皮,放在鼻子下,非常舒服。
随即叫了一个人进来,一问才知道。
这种橘子产自攀州与癸云交界处的天湖山,当地人称之为‘铁闻闻’,或者橘闻闻。
原因是,整个橘子闻着让人感觉特别的舒心和清爽,但是特别的硬,和铁核桃一样硬。
不怎么受待见,有人在工厂上夜班时,就拿着这么一个铁橘子放在鼻子下面闻闻,神清气爽。
由此叫做铁闻闻。
马景澄随即让人去买一点回来,自己正好需要。
听到马景澄如此说,张莘月心里美滋滋的。
她感觉自己总算能够帮马景澄做点事了。
尽管她对身体的潜力运用到了极致,可是,这么多天,自己似乎毫无用武之地。
那个和尚来了之后,她就感觉自己更无用武之地了。
有时候,他真希望出来几个流氓调戏马景澄,然后自己出手保护他。
但是一想,又怕这个小子受伤。
此刻看着马景澄这么喜欢,她心里也感到非常高兴。
回去睡觉时,不止被窝是暖和舒服的,心也是愉悦的,手里还握着那个铁闻闻。
马景澄有了铁闻闻,精神好多了。
墙上的摆钟滴滴答答地敲着。
不知不觉间,已经是阳历新的一年早上。
他将桌上的日历翻过去,元旦。
按照公历来说,已经是壬戌年,狗年。
按照农历来讲的话,还是辛酉年,鸡年。
他走出了办公室。
很多人和他一样,都没有睡。
手里裹着铁闻闻走到了大楼前。
抬头,偶尔还有几片雪花飘落,大楼新换的名字已经贴上:幸运楼!
大字下面一句slogan:为人间添一份彩,四季缤纷!
还有工人正在拉横幅:‘元旦大酬宾,福利中心开业大吉…’
“抽张刮刮刮,新年发发发!”
“电视冰箱洗衣机,摩托单车电风扇,有胆有运气,你就来拿走!”
“不要5000,不要500,不要50,几块钱,你就能拿走…”
……
各种标语,按照马景澄的要求,用气球吊起来,周围全都是。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一个晚上的忙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
就在今日!
马景澄长舒了一口气。
门外面的十三号街,主路有十三米宽,加上两旁的辅路,有三十米左右。
此刻已经整整齐齐地站满了几百号人。
一个身穿红色服装的男子走出来,哈着雾气大声道:
“报告老板,除了在其他州距离比较远,赶不回来的人,凡是在攀州城里还有附近镇上的,都已经在这里了,请你指示。”
马景澄放任自由的标准化管理。
在这片土地上成长起来的人,是最容易标准化管理的。
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只是让他们看起来更加有精神而已。
有的时候,人们不但需要钱和物质,还需要精神上的给予。
眼前这些人身上穿得统一服装,就是为今天而准备,亮眼的logo‘TC’,陶彩。
让他们穿上,他们都会感觉自豪,自豪自己是这个公司的一员。
马景澄的待遇,在整个攀州就是最好的,没有之一。
除了住没给他们解决,吃的、穿得、用的、礼物、奖金,他们都拿到了。
而且是在这样很多人连饭都吃不饱的时候。
他们没有理由不认真工作。
马景澄时常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认真,厂子没赚到钱,那么厂子就可能会倒闭。
一旦厂子倒闭了,他们就会成为无业游民。
所以,他们会自觉地将厂子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
这里面有着大量的聪明人,做事踏实,认真。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因为他们曾经过,那种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到处借米的日子。
所以,这些人是懂得‘来之不易’,而不是仅仅知道这么一个概念。
这人和猴子是一样的。
猴子被人打久了,就会拥有奴性,会屈服,听见鞭子会出现应激反应。
人也是一样的。
马景澄除了编程和经济学,还特喜欢看历史。
因为他没有别的事可干。
在历史中,他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一个社会和群体机器的走向,是由人决定的。
当你把自己更为先进的思想,或者说先进这个词的定义是能够创造更多生产力。
当一个群体把这种先进的思想,通过暴力的方式加持在另一个群体之上,并且这种暴力超过了另一个群体的承受力,让其心理上产生了创伤。
你就可以通过使用不同等级的方式来奴役被你暴力加持的群体。
比较高级的方式是,迫使他们自己产生放弃自己文化和思想的想法和行动。
比较低级的方式就是庄园奴隶主形式,并且把这种形式,制度化。
这只是在历史中学到的一个点。
而马景澄这个人呢,还喜欢道家的思想。
就两个字:阴阳。
西方叫做两极或者二进制。
马景澄更喜欢阴阳。
当一个事情出现一个极端的面,那它一定有另一个极端。
如果在阴阳之间还有事物存在,那就是一种极端的表现形式:变态!
男和女之间出现的第三种形式,就是太监。
马景澄没法定义好坏到底谁属于阴阳。
但是他知道,基本的道理都差不多。
只不过是人们对事物的定义不同而已,高大上和矮矬穷,本质就是一件事的两个面。
如果将耍猴和发工资看做一件事,那么这件事可以是收获。
耍猴是通过让其痛苦的方式让猴子为自己提供收获,发工资是通过愉悦的方式让员工为自己提供收获。
当然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正向的东西在收获的同时要给予,负向的东西不需要给予。
所以,马景澄在做的事情也是极端的一种。
将陶彩厂子全部的收入作用在其他人的身上。
别人是给一点,他是全给。
表面上看起来和那种压迫式不同,其实本质是一样的,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本质的东西会因为主体不同而呈现不同的表现形式。
这世界上,最强大的东西,永远是思维。
而一个人的思维,与地位无关,与年龄无关,与经历也无关。
马景澄也不知道与什么有关。
不过那不重要。
眼前的这群人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其实他想什么也不会是那么的重要,因为他确实在实实在在地为这些人提供最好的保障。
但是,马景澄自己又不是那种至善之人。
这是他时常思考的问题。
也是在不断的观察和思考之中,他发现,这世界上,思想是最有意思的事情。
很多时候,他不需要别人告诉他那个人在想什么,他只要了解这个人有关的信息,就能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
看不透的是极少数。
因为人类目前的需求,也就那么一点。
其实,眼前这件事看起来很简单。
可一点都不简单。
马景澄不止要考虑员工的正向感受,考虑员工给自己带来的正向效益。
群众的感受和州里大佬们的感受,也在马景澄的考虑范围之内。
会不会有人接机搞事请,会不会冲击到固执者的世界观。
这是很严重的事情。
所以,他必须有应急预案。
马景澄很清楚,什么叫‘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蝴蝶效应,小小的行为可能会引起难以承受的后果。
由此,包括服装这件事,他在给李宽提交的材料中,都详细地解释了一番。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有这种思想的。
本科的时候研究经济,他喜欢找因果,而因果的源头在世界混乱之后,秩序有待建立之时。
研究生的时候,写程序,要考虑各种各样未来可能出现的bug和拓展。
他完全知道自己的弱点。
在和李宽、秦聿铭等人较量中,马景澄有自信绝对不会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但是在花镇,他没有那种把握。
因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面对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时,最好的方式就是不反抗。
只有蠢货才会以为自己天下无敌,能够以一挑百。
而且,祝家这群人那不是一般的人。
即便是张莘月这样的高手,最终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能打赢一时,你还能打赢一世吗?
可怕的不是遇见一个莽夫,可怕的是遇见一个懂点规则的强盗。
当强盗的暴力加上县太爷的权力…
马景澄欣赏李宽的点就在于,他能够掌握一个度,绝对不是因为他是一个沉着稳重的大佬。
李宽和马景澄是一类人。
无论是李宽的收礼也好,放任也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好,那都是一个度,外人看不见的度。
马景澄也是一样,和贺老九不落下风,敢于正面威胁师默,在祝家面前妥协,在思维上掀翻秦聿铭的桌子,将陶彩的利润让出去。
都是别人看不见,看不透的度。
这个度,只有他能够把握。
他的世界,他的野心,他的目标,只有他能够看见,也只有他明白,什么‘TC’的巨大利润,在他的布局当中,不过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兵家有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下棋的最高境界不是打吃提子占据地盘,而是放弃一部分,最后给予致命一击,直接将军。
马景澄的这一步棋,走到了今天,一直在被人提子。
今天,是自己开始发起进攻的第一步。
为了这一步,他费尽脑细胞的走了好久。
就在今日…
他看着天空,沉默了好久。
下面的一群人,口中呼出白气,静静地等着。
嗒嗒嗒~
远处,几辆拖拉机喷着青烟,像是一个被呛到的老头,有规律地咳嗽。
缓缓停了下来。
司机和几个蜷缩在后座上的人跳下来。
用惊奇的眼光看着那群穿红衣服,统一黑靴子的人。
一边瞅一边来开车上遮挡的胶布。
那群人还在看着马景澄。
马景澄没说一句话,举起右手食指和中指,朝着拖拉机做了一个‘去’的动作。
‘游手好闲’组的人,随即有序地朝着几辆拖拉机而去。
开始往自己背上特制的背包里装东西。
装完之后,马景澄也只说了一句话:“出发!”
队伍小跑着从十三号街的两边而去。
没过多久。
几辆汽车停在了幸运楼下。
马景澄叫人来开始搬东西。
幸运楼呈现一个凹型,在这个楼的四周都盖上了遮风挡雨的顶棚。
楼四周都经过精心的改造,设有无数的窗口。
各种专门设计的桌子也都摆好。
在安排好这些之后。
赵老头找了过来。
嗯?
“赵老,你昨晚没回去吗?”
马景澄有点惊讶,这老头,年龄这么大了,怎么还熬夜。
“听说,今天有重要的开业,我就在设计室指导了一下他们~”
老头精神状态却是不错。
可能是找到兴奋事情做的缘故。
“今天回来很多人吧?”
赵老头扫了一眼华丽的布置。
“这个还真不好说。”马景澄笑道。
的确是不好说。
他没有要求州里的李宽等人是否要来,至于来不来,他也不确定。
不过他估计,他们应该是要来的。
毕竟除了好奇之外,动用那么多人力物力,他们不过来看看,应该是放心不下。
“你知道那个攀州广播电视综合频道吗?”
赵老头突然转移了话题,又补充道:
“就是去年9月25号成立的那个。”
“哦,了解过!”
马景澄在计划中就写了要州里晚八点的时侯安排一个栏目。
“我听说啊,厂子要在晚上八点赞助一个栏目?”
“哦,对!”
马景澄点头。
“嘿嘿~”
赵老头笑了起来,十分亲切地说:
“是这样,我有个孙女儿,今年刚大学毕业,正在找工作呢,学的是电视新闻,她特别喜欢主持节目,听说有这么个栏目,就托我问问,能不能让她上,专业没问题的,人也长得水灵…”
赵老头看着马景澄,表现出了与以往干练不同的样子。
原来这老头的软内是他孙女。
“可以啊,没问题,求之不得呀,我正在犯愁呢,你说这上哪儿去找这么一个人,您呀,直接给电视台的负责人说,您孙女就是我们厂子指派去主持栏目的人,具体需要做什么,我会找人去给她说的。”
马景澄想,既然都到这里了,那不如顺水推舟好了。
本来是想让兰岚去做的。
就兰岚那个长相。
不用说什么,只需要化化妆,站在镜头面前,收视率蹭蹭蹭就上去了。
既然赵老头孙女要做,那不妨让她先去试试。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待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完之后。
咻~~嘭~
噼噼啪啪~噼噼啪啪~
鞭炮等东西就已经开始炸了起来。
有重要的人来了。
马景澄掏出口罩戴着,朝外面走去。
在鞭炮声中。
一辆接一辆的轿车靠边停了下来。
车上走下来的人穿着正装,一个个与众不同,缓缓朝着大门走来。
自行车早已摆满了十三号街东边的辅路。
记者们已经等候多时。
走在中间的是秦聿铭,其左右分别是李宽和秦巨政,后面有律师陶铃,秦晓夫,师默,兰树云,齐云山等等。
可以说,重要的人物,全部都到齐了。
大门这边,很多人大气都不敢喘,直呼‘妈耶’!
秦聿铭梳着大背头,走到门前时,抬头看大楼正中的几个大字:
‘福利彩票中心’!
他脑子里冒出的是和债券一样的东西,不禁让他脊背发凉。
如果真的是债券,那是要出问题的。
不过他历经无数风雨,这点定力还是有的。
今天的马景澄,身穿长大衣,里面是西服,然后马甲,再里面是白衬衫,扎着领带。
有点许文强的意思。
他那口罩特别引人注目。
见自己上级有疑惑,李宽赶紧在其耳边说了几句,秦聿铭才点点头。
而身后的陶铃,此时已经明白了那个少年要干什么。
她绞尽脑汁地想,怎么筹集资金,无论怎么想,就是没行想到发行彩票。
她一拍脑袋。
红港彩票很常见。
但是陶铃认为这是不可能的。
在当下这个环境发行彩票,根本就不会有人来买。
然而,马景澄却觉得可行。
福利彩票,在马景澄穿越前的那个世界。
内地福利彩票第一人,为少林寺的主演,功夫皇帝李先生。
而这个世界,也有一个和功夫皇帝一样的人,不过不叫这个名字。
功夫皇帝当年在南方三天赚了六百万,时间也就是比这个节点晚那么一两年。
他个人3天赚了600万,那么他背后的大佬们赚了多少呢?
何况那时候他所在城市的人数还没有这个世界甽州的人多。
马景澄知道,自己那个世界。
87年的时候,全国彩票销售额只有1700多万。
但89年推出实物奖品之后,开始大批量销售彩票,当年销售额为3.76亿元。
88年之前,各地是可以自行发行彩票的。
这个世界与自己的那个世界有很大的不同。
就攀州而言就很不同。
马景澄知道,彩票是可行的。
他并不打算设置巨额奖金,因为人们不会相信。
所以,他提出了很多计划。
将很紧俏的商品优先供应给自己,这些商品再作为奖品发出去。
彩票这玩儿意,最重要的点在于,以小博大。
花几块钱就有机会获得几百几千的奖品,谁不想试一试呢?
还有十来天,就可以长途贩运了。
这也是一个契机。
彩票这样的事情,在当下的甽州,肯定有人在筹备,不过还没有开始。
所以,马景澄是红武发行福利彩票的第一人。
此前,陶彩在攀州打出了名头。
其中一个作用,就是获取人们的信任,跟人与人之间建立一个联系。
只有彼此熟悉,大家才会放下防备。
照例的拍照,握手。
紧接着,马景澄在前面,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前走去。
停在了幸运楼那块巨大的石头壁前。
“让我们欢迎诸位揭牌!”
马景澄带头鼓起了掌。
秦聿铭在工作人员的引领下,拉开了遮挡在那块石壁上的红布。
一块巨大的LED屏幕出现在眼前。
在到陶彩的第二天,马景澄让工人开工之后特意做了这一块石壁,为的就是用来装一块大屏幕。
可这块大屏幕并不好找,费很多劲才勉强找人做了这么一块。
掌声响起来,鞭炮声中。
马景澄领着秦聿铭继续前进。
走到了那幸福楼的玻璃橱窗前。
邀请秦聿铭揭开了一块红布,其他人也被邀请揭开一块。
秦聿铭看着自己揭开的东西,疑惑地望向马景澄:“摩托,幸福250?”
马景澄点点头。18小说
其他人拿开红布之后。
彩电、黑白电视、收音机、录音机、单车、洗衣机、冰箱、衣服、吃的…
只要是市面上紧缺的,马景澄这里都有,还有一些连秦聿铭等人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都是马景澄从各地弄来的。
只要有钱,还真没弄不到的东西。
马景澄陪着秦聿铭,然后很细致地给他讲解他疑惑的一切。
听完之后,秦聿铭整个人处于一种难以描述的状态。
众多人纷纷懊恼,怎么自己就想不到呢?
随后,马景澄对着外面的千余号人说道:
“这么多日日夜夜,大家辛苦了,为了回馈大家,凡是陶彩的员工,还有到场的诸位来宾,前一千人,皆有一次免费抽奖机会!”
在马景澄接待秦聿铭的同时,早已有很多员工在给到场的每个人发说明手册。
他们有的认字,有的不认字,认字的就给不认字的说。
基本上已经懂得怎么回事儿了。
就是抽一次的价格有点贵,一些人不愿意拿出兜里的钱来冒险。
因为上面说明白了,有可能中奖,有可能不中奖。
马景澄早就预料到了这个情况。
要打开市场,他必须得下血本。
现场有那么多的记者和观望的人,只有让人觉得他能赚到,才能卖出去彩票。
马景澄也不光设置了实物奖品,还设置了现金。
因为实物是有限的,有钱也可能买不到。
经过这么多天的设计和反复验证,马景澄知道,发行福利彩票,绝对不会亏。
“现在,大家从这边,开始,排好队!”
马景澄说完,工作人员就引导着众人开始排队。
李宽等人也要去,被马景澄拦下了:“你们不用,直接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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