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小说 > 历史军事 > 我白起坑杀四十万被周姐直播整本免费 > 第七十八章权力为良药,亦为毒药
  此刻。

  嬴子楚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嬴政。

  自这数年来。

  嬴子楚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在邯郸,居无定所,命如蝼蚁质子了。

  此时的他,早已经是学会了如何去做好一个上位者。

  在这个世界上。

  已经没有多少事情,没有多少人,足以让嬴子楚产生如此紧张的感觉了。

  更何况。

  此刻面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嬴子楚自己的儿子。

  然而。

  便是让嬴子楚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

  此刻的他,堂堂秦王,面对自己这个不过是十岁出头的长子,竟然是产生了如临深渊一般的压力。

  这种感觉。

  其实嬴子楚十分的熟悉。

  因为当初在返回咸阳的时候,面对自己大父先昭襄王。

  也是如此的感觉。

  人类便是这样。

  面对自己了如指掌之人,哪怕对方强大,也不会有多少压力的感觉。

  然而一旦对方超脱了自己的掌控,压力便是随之而来。

  至于为何嬴政让嬴子楚觉得他已超脱了掌控?

  嬴子楚眯着眼睛,将目光静静的望向了东方。

  沉默片刻。

  便是朗声道:“嬴政,你欲寡人何为?”

  说着这话的时候,嬴子楚的语气已经是极为的郑重。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此刻嬴子楚这个秦王,在面对嬴政的时候。

  眼下却是处在了一个平等,甚至是略处下风的位置。

  他知道。

  今日之事,无论如何,他是要给嬴政一个交代了。

  朝堂之上的事情。

  就如同嬴政此前和嬴子楚相商之时所说的那般。

  所谓寡人,便是寡仁,寡义,寡亲、寡信,寡德。

  如今,坐上了秦王这个位置,也就是注定了。

  无论是嬴子楚和嬴政,还是和其他人,他们终究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今日之时。

  夏姬身为太后,却干预太子、王后之选。

  如嬴政先前所说。

  她越界了。

  而在这朝堂之上。

  一旦越界。

  无论身份为何,她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个道理。

  嬴政明白。

  而嬴子楚,自然也是再明白不过了。

  听得嬴子楚之询问。

  嬴政面无表情,抬起头来,那淡漠的目光望向面前的嬴子楚:“父王欲如何?”

  一番话后。

  嬴子楚直接是陷入了沉默。

  良久。

  才是抬起头来。

  “寡人会给你和你母亲一个交代,但是你大母和韩姬毕竟……”

  无论是嬴政还是嬴子楚都是明白。

  此刻两人,就是在进行一次博弈。

  虽然博弈一词,放在这对父与子的身上,有些许的不合适。

  但事实,却就是如此。

  嬴子楚不清楚。

  自己到底是要怎么做,眼前的嬴政才会满意。

  但是,身为秦王,嬴子楚毫无疑问也是有着自己的底线。

  夏姬和韩夫人可以受到惩罚。

  却必须有一个度。

  过则不及。

  然而这边。

  嬴子楚的话音刚落。

  嬴政便已是再一次的抬起头来:“大母,韩姬,成蟜,可免一死。”

  依旧是无比淡漠的语气。

  然而嬴子楚这边,脸色却已经是十分的难看了。

  嬴政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又如何能不明白呢?

  夏姬,韩姬,成蟜可免一死?

  那不就是说。

  其他的人,都得死?

  这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能说得出来的话?

  有这么一刹那。

  嬴子楚看着嬴政,甚至是产生了一种错觉。

  面前的嬴政,似乎是天生的王,举手投足之间已有王者之气,甚至是比自己的这秦王,更像是一位王。

  可是。

  他明明才十岁,才十岁……

  “政儿……”

  嬴子楚紧紧的皱着眉头,刚要说些什么。

  嬴政已经缓缓的站到了他的身旁,缓缓的仰头,语气亦是不疾不徐:“父王,这不是交易。”

  话音刚落的一瞬间。

  嬴政自袖口,缓缓的取出了几样东西。

  一张锦帛。

  一枚玉佩。

  一方印符。

  嬴子楚自嬴政的手上,木然的接过了这三样东西。

  不过是片刻。

  便已是面色大变。

  因为这三样东西,他都是再熟悉不过了。

  那一方印符,乃是天子亲卫所有。

  而那一枚玉佩,乃是夏姬所属。

  而那一张锦帛。

  更是嬴子楚以为绝对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东西,他明明早已经是将其烧毁。

  但是现在,却又是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明白。

  这三样东西代表着的意义。

  一旦是公诸于世。

  别说夏姬了。

  便是他这个秦王,恐怕也承受不起其中的代价。

  而这。

  便是自己这个长子,最后的底牌!?

  此刻。

  嬴子楚脸上的神色,已经是极为的难看。

  默默的见得面前的嬴政:“这便是当初,大父与你的临别之礼么?”

  嬴子楚其实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当初。

  自嬴政代替他前往邯郸为质。

  而他,则是被安国君和华阳夫人,立为嫡子。

  当时,还未故去的大父嬴稷,不但给他送去了礼物。

  还为即将前往邯郸的嬴政,也送去了“礼物”。

  然而一直以来。

  嬴稷所送给嬴政的礼物,到底是什么?

  便连嬴子楚这个做父亲的也不知道。

  而现在。

  看着面前的三样绝对不可能出现在此处的东西。

  嬴子楚似乎是有所悟了。

  能做到如此之事。

  穷尽整个大秦,乃至是整个天下。

  恐怕也只有一个了。

  “黑冰台?”

  嬴子楚低着头,沉声的呢喃着。

  黑冰台。

  乃是整个大秦,甚至是整个天下,都最为神秘的组织。

  他的前身,乃是先秦孝公时期,所组建的一只铁鹰锐士。

  能参与者,个个都是大秦锐士精锐中的精锐。

  个个都有一以当十之能。

  且相互间,配合无间。

  于战场上,便是所向披靡的存在。

  而至先惠文王时期。

  前相张仪,在铁鹰锐士的基础含,又建立起了一个神秘的组织。

  其名曰黑冰台。

  专主刺杀、情报刺探及策划壁裂六国之事。

  其成员,遍布整个大秦及六国。

  除了秦王和黑冰台首领之外。

  没有人知道,黑冰台到底是有多少成员。

  甚至便连其组织划分,和机构所在,都是不清楚。

  而至先昭襄王之后。

  整个黑冰台,就仿佛是消失了一般。

  别说是嬴子楚这个现任秦王了。

  便是其父孝文王嬴柱,也并不知晓其所在。

  而直至现在。

  嬴子楚才是明白,黑冰台这个大秦最为神秘且恐怖的组织,竟然是被先昭襄王作为礼物,送给了当时还不过三岁的嬴政手中?

  如果说。

  此刻面对嬴子楚的不是嬴政,而是别人的话。

  哪怕是如吕不韦这般自己再亲近之人,嬴子楚恐怕都已是杀心尽起。

  他是秦王。

  他不愿意看到,也不允许,整个秦国,还有超脱他掌控范围之内的东西或者是人。

  然而现在……

  看得面前的嬴政。

  嬴子楚默默收起了这三样东西。

  其神色,却已满是无奈和复杂。

  转头。

  亦步亦趋的走向那高高的王座。

  伸出手。

  在那王座上摸索而过。

  触手所及,却尽是冰冷。

  “我本以为,坐上此位,便当跳出樊笼。”

  嬴子楚低着头,轻声的呢喃着。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嬴政说着,还是在对自己说着。

  而片刻后。

  嬴子楚再一次抬起头来:“政儿啊,以后你为王。”

  “会让我大秦,成为比寡人的大秦,比我大秦历代先王,都更加强大的大秦,是吧?”

  嬴政默默的望着面前的嬴子楚。

  不过片刻。

  便是昂首。

  整个人仿佛就是炙热的天日一般,炙热锐利,光芒四射,常人莫敢有直视者:“自然。”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嬴子楚笑了:“寡人也信,政儿你定能做到的。”

  而后。

  朝着嬴政缓缓的挥了挥手:“去吧,去吧。”

  嬴政不语。

  缓缓的朝着嬴子楚行了一礼。

  而后,拉着赵姬的手,大步流星的出得大殿。

  翌日。

  甘泉宫。

  此宫位于章台之北。

  地势平坦、开阔。

  西靠皂河亲近水源、生活起居便利。

  先昭襄王之时,宣太后便居于此宫。

  那大名鼎鼎的义渠王,最后也是被宣太后引诱至此地而杀之。

  自宣太后之后,大秦之太后,多居于此处。

  而眼下,身为大秦太后,夏姬自然也居此地。

  嬴子楚是在卯时前来甘泉宫的。

  依旧是摒退了所有的宫人。

  唯余宫中的夏姬、韩姬、成蟜三人。

  还是那句话。

  同样的地方。

  关上门,便是家。

  家中所言,自是无所不言,无有顾忌。

  然而此刻,夏姬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是不大好看:“异人,如果是来为赵姬和那个野小子说话的话,便不必前来了。”

  夏姬的态度似乎很是坚决。

  在夏姬的身旁。

  年幼的成蟜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些什么:“大母、母亲……”

  然而不过瞬间。

  便是被一旁的母亲韩姬拉住了。

  摇了摇头。

  仅仅是一个眼神。

  少年便是浑身轻颤,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连忙是将小小的脑袋埋了下去,不敢复得一言。

  嬴子楚见得面前的场景。

  哪里是还不知道些什么。

  微微的皱着眉头。

  想要说下什么。

  然而最终,却还是没有说些什么。

  因为他此行所来,并不是为得此事。

  “母亲,赵姬是寡人之妻,亦为母亲之新妇,于母亲平素也并未任何失礼之处,缘何母亲却依旧处处针对于他!?”

  “便赵姬为母亲不喜,政儿为母亲之长孙,自幼便是聪明伶俐,谦和有礼,便是大父昔日,亦对政儿多有夸赞。前番更是替得寡人质于邯郸六年,吃尽了苦头。如此之政儿,母亲莫非……”

  话还没说完。

  这边夏姬本就是难看的脸色,便是愈加的难看:“一个歌姬出身的风尘女子,也配入得我门!?更毋论为我大秦之王后!?”

  “而那个野小子,身上流淌着低贱的血脉,怎能为我大秦之太子!若传出天下,天下之人岂不耻笑!?我大秦亦因此而蒙羞!”

  谁料。

  不过一语之后。

  本来还平静的嬴子楚,终于是彻底的爆发:“够了!”

  一声大喝。

  嬴子楚通身气势凌厉,便连眼眶都是微红:“母亲所言,才是令我大秦蒙羞!”

  夏姬不怠:“异人,忘了我当初,是如何含辛茹苦的将你拉扯成人?如今为秦王,倒长了本事,呼得你母!?”

  夏姬显然是有些激动。

  说着这话的时候,胸口都是上下的起伏着。

  面色也是微微的涨红。

  见得如此的夏姬。

  嬴子楚低头:“母亲,你从前不是如此的……”

  嬴子楚低声的呢喃着。

  他是夏姬之子。

  又怎能不明白自己的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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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善良,贤惠,处处与人为善。

  母子两人。

  一个是并不受宠爱的妾室,一个是不受重视的庶子。

  同病相怜,相互依偎。

  看似尊贵的身份,但个中滋味,却并不大好受。

  可以说,那时候的母子两人,除了衣食无忧之外。

  常人所拥有的一切,他们都未曾拥有。

  何尝是一个囚禁在笼中的囚鸟,身处光明,却从来未曾感受过那份真正的炙热。

  说起来。

  母子两人,何其相似?

  不过同病相怜。

  如今,一个贵为秦王,一个贵为太后。

  天下无有身份贵于二者。

  然而嬴子楚明白,从前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曾经无比渴望的光芒和炙热今朝在手。

  却成了一道枷锁,将母子两人牢牢的隔于两端。

  权力这种东西。

  是一剂良药,可以治愈一切。

  却也是一剂毒药,足以将人置于死地。

  嬴子楚攥紧了拳头。

  默默的低着头。

  但当他再一次的抬起头来。

  那锐利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直刺于夏姬之上:“当初政儿归秦之时,曾于边境,受得贼人刺杀。”

  仅仅是一句话。

  便是让一旁的夏姬面色微变。

  想要说些什么。

  而嬴子楚,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母亲你,为何要使人刺杀政儿!?”

  夏姬紧咬牙关,犹自辩驳:“胡说,我何时刺杀于那个野小子!?”

  嬴子楚不语。

  直接自顾的将一枚玉佩,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之上。

  仅仅是瞬间。

  夏姬惊骇之下,甚至是一个趔趄:“刺杀嬴政之人,非是我……”

  谁料。

  听得夏姬之言,嬴子楚却是笑了,缓缓的点了点头:“是,寡人知晓。母亲你,只是欲刺政儿而已。”

  “谁料当时,还未等你的人出手,便有另一队贼人,抢先刺杀于政儿。而后,待白淑领大军赶到,已无刺杀之机,方是作罢,然否?”

  夏姬不语。

  而不过片刻之后。

  嬴子楚起身,那脸上的表情已是无比的淡漠,再无一丝的温情:“而母亲你有所不知,那另一队贼人,乃是儿臣所派。”

  言罢。

  不顾已经是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夏姬。

  “此玉佩,还请母亲收好,莫要再次遗失,落于贼人之手。”

  嬴子楚自顾转身,缓缓离去:“母亲身为太后,很多事情,子楚可以任母亲而为。”

  “但是有些事情,儿臣这个秦王不许,母亲便不能为。”

  “此番,母亲越界了。”

  嬴子楚走了,不复回头。

  唯余宫中,夏姬脸色阴晴不定。

  欲为,却无力而为。

  数日后。

  秦王嬴子楚下得王令。

  以清洗六国细作之名,于整个秦国内,大肆追捕。

  君王一怒,伏尸百万。

  短短一月间。

  便杀得秦国境内,韩国之细作足足数千人。

  整个甘泉宫中。

  夏姬麾下宫人,侍卫,门客……

  皆被替换。

  而后。

  复以策立大典。

  以赵姬为王后,以嫡长子嬴政为秦太子。

  而先前还反对的夏太后。

  以身体不适为由,足足一月,都未曾踏出甘泉宫一步。

  而便在嬴政被立为秦太子的一瞬间。

  白淑的脑海中,久违的系统声音,再一次的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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