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有事吗？”
萧红璃本不想理会商文舟，朝着舞会现场走去，迎着周围认识的同学、朋友们惊艳和称赞的目光与呼声，嘴角挂起笑容，可目光一扫，她看到了在远处的秦扬一行人，脚步微滞下，回头看了一眼商文舟。
“没什么。”
在星光聚焦之下，商文舟手里已经攥着一位漂亮舞伴的手，只是此刻他浑然没有在意后者有些幽怨的目光，目光认真地看着萧红璃：
“我是想说，如果你没有舞伴，我随时可以成为你的舞伴。”
“……”
萧红璃胸口有些堵，循着目光看向他身边那个姑娘，也替她觉得深深的不值。
她扭过头去，低声道：“不必了，我有舞伴。”
“……真的有吗？”
商文舟微微攥紧拳头，目光朝着远处看去，自然而然地撞上了那个风度翩翩的青年的目光，两人默契似的，点了点头。
再转身时他发现，萧红璃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只在人群的角落留下一道酒红色的背影，商文舟手在空中抬起了一半，却只抓到了一抹余香。
“文舟，我们走吧？舞会要开始啦。”
商文舟正有些烦闷，身旁的校园女神脸上的幽怨却化为一丝喜色，她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挽起的手肘，眨着眼，尽量用最卑微的语气讨好着商公子。
嗲嗲的声音，让身旁几个路过的男生听得骨头都酥了，纷纷有些嫉妒看了一眼商文舟，又满脸幽怨地看着说话的文学院女神，默叹人和人有时候真是不一样。
“文舟，想什么呢？”
片刻后，久未出现的杨轩人模狗样地和商文舟一起出现在了舞会现场，只不过更让人面色古怪的是，这家伙左拥右抱，竟有两个争奇斗艳的漂亮舞伴，看着闷闷不乐的商文舟，他瞥了几眼，顿时连连摇头：
“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牵肠挂肚？”
商文舟没有回话，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杨轩倒是习惯了，而被留在原地的文学院女神却终究有些被打击到了。
她看到了杨轩，低头道：“杨哥……”
“别用这种语气说话，在老商面前卖嗲，你还排不上号。”
杨轩淡淡看了她一眼，顿声道：“听到刚才那个姑娘的声音了吗？”
“嗯？”
蒋柏婷愣了一下。
“学她。”
杨轩意味深长道：“从语气到性格，打扮，姿态，能学到几分，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我明白了。”
看着文学院女神匆匆离开，杨轩揉了揉嘴角，目光扫向人群角落，嘲讽道：“萧红璃，被人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可就算被人抛弃，你也不愿意吃老商这棵回头草？”
“真想让你尝尝……”
“什么才叫真正的难过啊。”
…
大礼堂很大，大得能容纳成千上万人在开阔的厅堂里交谈，吃着小点心，喝着饮料和酒。
大礼堂很小，小得让人总能在三五成群的缝隙里不经意碰见不愿意碰见的身影。
萧红璃捏着一杯点缀着柠檬片的鸡尾酒，漫无目的地在人群里随意地穿梭，目光偶尔望见在远处的秦扬他们，脚步就忍不住加快……
从三亚一起经历了邢小冉和付博文的告白和奔赴之后，心底的那些难过好似看淡了些许，可见到了那份奔赴的爱情，却也让某些如乱麻般的结更加难以解开。
“秦扬，玉饵……”
头顶绚烂的千珠吊灯，闪耀着迷人的绚光，萧红璃恍惚的目光，也在人群的角落随着飘起的舞曲看向看向聚光之处众人鼓掌欢呼的俊男靓女。
记忆里那个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给自己收拾烂摊子的小男孩，今天俊俏得像个贵公子，而那个穿着天鹅般的晚礼服，露出雪白香肩的温柔姑娘，仿佛是捡到了水晶鞋的灰姑娘。
好般配。
真的好般配啊。
可是越般配，就越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舞曲提前响起，聚光灯也恰好锁定了秦扬和沈玉饵，尽管他们的姿态有些笨拙和青涩，可毫无疑问，他们是整个宴会厅里最惹人注目的一对儿……
在踏入会场时迎着秦扬的目光还硬撑着公主般明艳而傲娇的微笑，此刻，那份僵硬的微笑却随着眼角的一丝丝下拉，成了茫然，成了无助……
“小姐姐，麻烦让让……”
忽然有道很礼貌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萧红璃连忙抹了抹面颊，转头循声望去，发现是个有些小巧而精致的姑娘，此刻双手正搂着戴眼镜的男朋友，随着音乐律动。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萧红璃露出歉意，很快就发现周围的身影都开始舞动，人群三三两两地揽起自己的舞伴，拉进会场，开始随着舞曲舞动起来。
绝大多数人没有学过华尔兹，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偶像剧里的一幕发生在现实里，气氛颇为愉悦和兴奋，哪怕动作稍显笨拙和青涩，更浓的却是年轻男女间碰撞的情愫。
光线似乎变成了粉色，明明更加热络的宴会厅，萧红璃却感觉到一阵微微的寒冷，她轻轻抱着两支如白藕般光洁的手肘，从空空荡荡的身畔到黯然的神色，都像是格格不入的外人，闯入了浪漫的舞会……
“搞什么，谁踩到我的脚了！”
不是所有人都像刚才那个姑娘一样礼貌，萧红璃转身想要埋着头离开，可一不小心，又撞上了一个年轻男生的身影。
陌生男生刚开始有些生气，可看清萧红璃的容貌之后，又被惊艳了，搂着舞伴，语气柔和了几声：“怎么那么不小心？”
“抱歉……”
女舞伴目光一瞥，顿时吃味儿，酸溜溜地道：“这里是舞会，你没有自己的舞伴吗？”
你没有自己的舞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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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大，似乎周围笨拙的情侣们都三三两两地都看了过来。
又或者是萧红璃此刻胸脯有些起伏，略露晶莹的睫毛勾勒的桃花眸子里，这句话好似撞进了脑海，久久回荡。
可是……
没有啊，我真的没有。
可没有舞伴，我就不能来了吗？
小小的意外并没能引得太多人的注意，周围投来或是同情、或是尴尬的目光，落在身上却尽皆成了火辣辣。
议论声四起。
“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能没有舞伴？”
“等等，这不是那谁吗……”
“谁啊？”
“萧红璃啊，你忘了，金陵大学两大校花。”
“噢，就是那个上金陵电视台的……”
盈盈嗡嗡的议论声中，萧红璃已经攥着裙摆，消失在了人群里。
…
舞又轻又慢，忘我又传情。
沈玉饵的脚步很笨，比秦扬还笨，踩到了他好多次。
“对不起，我真的不太会……”
人群随着舞曲涌动，气氛温热，沈玉饵双手搂着秦扬，感受着那只属于他的大手按在自己光洁的后背上，轻轻地将两道胸膛压在一起，情迷意乱间，出错更多了。
沈玉饵开始还未感觉到诧异，可片刻后，就觉得这家伙是故意的了，轻咬着嘴，面色透红：“秦扬，你别太过分了……”
秦扬眨眼道：“人太多了。”
“你太用力了。”
“不用力，你怎么感觉得到我？这舞就是这样，贴着，跟着我的脚步，才不会出错……”
沈玉饵觉得秦扬又在胡说八道，可也无可奈何，下意识按着他说的去做，竟然发现，本来不知去向的脚步，忽然有了方向。
“还真是这样？”
她眨了眨眼，抬起头，却见那张笑盈盈的脸迎面而来，于是她又凑上了耳边，轻声道：“这是我们跳的第一支舞。”
“第一支舞，你得和我跳。”
秦扬被吹得痒丝丝，心里像是被挠了一下，隐约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抬头想要直视，小耳朵的目光却扭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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