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生生的酒红色长裙踩着高跟鞋，踩进了秦沈记的地板，是临近傍晚的光线下，像是沐浴着晚霞，只是那股熟悉的气质，却少了几分昂起下巴的骄傲，多出了几分小心和复杂。
“我们不能来吗？”
萧红璃抬起下巴，两只手拧在身后，轻轻咬着嘴角，故作笑意。
邢小冉的身影从一边露了出来，眨了眨眼：“秦扬！”
“……”
秦扬还沉浸在和沈玉饵两人默契的喜欢里，感受着那股不言自明的喜悦，可看着眼前的朱砂痣，他的心像是被戳了一下……
看出来了气氛的微妙，众人都压着古怪的目光，缓缓散去。
而布帘子却在这时被轻轻掀开，沈玉饵重新换上了黑色卫衣和帆布鞋，小心地抱着叠好的长裙走了出来。这是为了上电视买的牌子货，平时可舍不得穿……
走出后厨的瞬间，她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正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下一刻，抬起目光，就见到了萧红璃那张熟悉的面颊……
沈玉饵的脚步止住，下意识就要低头转身。
可想了想，脚步却又生生拧了回来。
“来了？”
看着萧红璃，她只是客气地说了一句，露出微笑。
铺子里的众人都在散去，空气里没有了多余的呼吸……
沈玉饵站在后厨门口，
萧红璃站在铺子门前。
秦扬夹在中间……
三个人的拉扯……
这是什么场面？
邢小冉和付博文站在边缘处，只觉得气压低得让人屏住了呼吸。
……
所以萧红璃其实早就来了，刚才在铺子前响起的，就是她的脚步声？
所以，她听到了刚才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
秦扬的脑海中闪过许多思绪，觉得呼吸有些难受。
“你们认识了？”
好半晌后，他看了一眼萧红璃，又回头看着沈玉饵，轻声道。
“认识了。”
沈玉饵没有多说什么，也不像萧红璃一样傲娇得宁愿再难受也要努力撑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很早，就认识啦。”
很早……是多早呢……
秦扬的目光恍惚了一下，此刻莫名觉得有些修罗场，虽然这样的场面，早在萧红璃变得愈发奇怪的时候，他就已经有所想象，可真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出现，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
耳畔，也响起了萧红璃带着一丝笑意和轻松的声音：“我是你们秦沈记的忠实粉丝啦，耳朵姐姐，我当然认识啊。”
似乎是察觉到了秦扬的尴尬和沉默，开始缓和气氛的，竟是两个仅仅互相谋面过几次的姑娘。
“其实上一次，在餐馆外聚餐的时候，就该认识了。”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和萧同学聊了一会儿。”
“经常听秦扬说起你。”
“我也是。”
“……”
看着两人礼貌又克制的场面，秦扬心底缠起来的绳结缓缓放下了，转头看着萧红璃，问道：“今天过来，是有事吗？”
他给萧红璃倒了杯水。
“谢谢。”
萧红璃微微欠身，小小地抿了一口，握着杯子，看了一眼沈玉饵道：“刚才，玉饵走得太快了，本来应该告诉她的……”
她的话音顿了顿，道：“安主任刚才告诉我，校领导看了我们的采访，对秦沈记的印象很好……”
“所以从以后开始，学校将会逐步将秦沈记列入重点扶持名单，和安心送是一个级别的项目。”
秦扬的注意力迅速转移，心头砰砰跳动了一下。
“学校在校内对秦沈记的监督和限制，也会逐渐解开。”
萧红璃看着秦扬，轻声道：“也就是说，你们在校内的市场可以恢复了，而且……在今后，还可以申请学校的创业基金的扶持。”
沈玉饵张了张嘴，有些惊喜道：“真的？”18小说
“安主任告诉我的。”
萧红璃轻轻点头，露出微笑。
“呼——”
秦扬舒出了一口长气，喃喃道：“太好了。”
他微微攥紧了掌心。
大半个月的努力，总算没有白费，秦沈记终究是展现出了自己的价值，让学校也重视起来了，这半个月来秦沈记众人遭的罪和苦，都有了回报……
看着并肩交换目光的两人，萧红璃的胸口有些堵，抿了抿嘴勉强笑道：“话也带到了，那我走了。”
“萧萧……”
她转身迈步离开，似有些匆匆，仿佛证明了自己可以直面之后，连一刻也不敢再多留。
邢小冉伸手在后面张了张嘴，又回头看向秦扬。
空气里只剩下一缕熟悉的清香，高跟鞋的脚步声蹬蹬蹬地远去。
他站在原地，沈玉饵却眨了眨眼：“不送送她们吗？”
秦扬攥紧了几分手心，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却忽然看向沈玉饵，道：
“你去吧。”
“嗯？”
沈玉饵像是愣了一下，但想了想，又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轻蹑蹑地走出了铺子。
邢小冉、秦扬、付博文都没有跟上，只是看着那两个美得花色不同的姑娘在巷子里停下了脚步，礼貌地告别。
风很轻，两人的话语也很轻，偶尔传来铃音般的笑声，却没有人听得见，她们说的是什么。
…
“你，就走了吗……”
沈玉饵欲言又止，目光静静地看着身前的姑娘，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不然呢？”
萧红璃回头笑了一下，耸肩轻声道：“是时候走了呀……”
“谢谢你，一直在给我们帮忙。”
“嗯？”
沈玉饵抬起下巴，看着她，轻轻道：“我知道的，你一直在帮秦扬。”
萧红璃楞了一下，扭过目光：“都是朋友啦，应该的……”
偏过的面颊上，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泛着光华的东西像是顺着睫毛轻轻散在空气里，不知为什么，那双杏眼里的目光是那样地难以直视。
其实，沈玉饵何尝又不是这样呢？从山城到金陵，从那个活在秦扬的描述里的公主，到近在咫尺地夺目的金陵校花，每一次的接触，她总需要鼓起勇气，才能战胜心底的那一丝想要低下头去的卑微。
深吸了一口气，萧红璃看着她，略有些僵硬的背影，轻声道：
“其实，我都看到啦。”
“……”
沈玉饵的目光偏了偏：“什么？”
“没什么……”
萧红璃尽量地压住不平稳的呼吸，认真地看着沈玉饵，眨眼笑道：“就是……想祝你们幸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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