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休日，李儒上门拜访程昱，简单寒暄几句后，李儒开始打探刘安这一方对李傕、郭汜、樊稠这三位将军的看法。
程昱已经通过李傕府上的内应知道唐姬和李儒的矛盾，再联系最近樊稠、李傕之间不和的流言，心中有了猜测。
李儒是代表樊稠来的。
而且樊稠大概率是想要出走，有意去往东方，河内雒阳这一片，所以才会来打探刘安的态度。
既然明确了对方的打算，程昱的回答就很有根据了。
紧扣贬李傕、夸樊稠、忽略郭汜的原则，程昱的回答让李儒很满意。
于是李儒向程昱透露了一部分内情，并表示自己这一方到了雒阳后会成为刘安的盟友。
以后如果刘安要进攻长安他们也会帮忙，所以请求程昱能够写一封信给张杨。
程昱欣然同意，甚至还多写了一封信给同样驻扎在河内的赵云。
张杨是主动归附刘安，所以刘安也不好直接夺了张杨的河内。
但是河内是刘安入侵司隶的入口，所以刘安就以攻下邺城之功封赵云为司隶校尉，暂时率领两千骑兵驻扎在河内。
李儒离开后，程昱让死士将消息传递给李傕府内新纳的妾室青禾。
青禾也是死士，是十来名死士里容貌最出众的女子。
当初程昱途经三辅地区李傕手下常常抢掠的地方时，便让十来名死士装作逃难的人留下。
之后其中有两名女子被劫掠到李傕府上。
其中青禾凭借着出众的容貌和良好的技术成功成为了李傕的妾室。
程昱便让青禾尽可能的挑拨李傕和其他凉州将领的关系。
如今樊稠有出逃之意，程昱自然不能让其这么轻松的离开，只有局势混乱，他才能浑水摸鱼。
至于另外一个死士名叫绿苓，容貌比起青禾稍差一些，成了李傕后院无名无姓的女人之一。
既然不得李傕喜欢，程昱便指使绿苓去接近唐姬。
刘安曾告诉他，当初他在做皇子师的时候发现刘协和刘辩的关系意外的特别要好。
所以唐姬有可能会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这边，樊稠看着李儒手中的书信，心下大定，打算明日就向李傕请辞。
李儒提醒道：
“还请将军要求车骑将军为你增兵。”
樊稠有些不解：
“如今我们关系不和，他不会同意的，我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
李儒笑笑：
“如今关于两位将军不和的消息广有流传。
此时若将军主动示弱，外人便会觉得将军是受到车骑将军的排挤而离开，如此一来车骑将军便不会轻易放人。
但若是将军请求增兵，车骑将军也同意了将军的请求，这样你们二人不和的流言自然不攻而破，车骑将军也再无后顾之忧。
如此既能增兵又能得偿所愿，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
这些文人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就是多。
樊稠点点头，称赞道：
“还是文优思虑周全啊！”
第二日，樊稠上书请求率兵东出函谷关，去镇守雒阳等地，并以关东诸侯强势为由请求李傕给他增兵。
李傕并未立刻同意。
这看似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樊稠主动离开后，关中的权力将进一步收拢到他手上，而且樊稠去了雒阳他也不用担心其与西凉韩遂马腾联合。
再加上是樊稠自己请求离开关中，他也给范畴增兵，道义上也说得过去。
但是李傕如今的掌控力主要在关中一带，一旦樊稠去了雒阳，那就脱离了他的掌控。
日后的不确定性就多了。
李傕有些纠结。
李利看出了李傕的纠结，李利本就和樊稠不和，如今自然不想让樊稠好过。
“叔父，您与樊稠不和如今已经是整个长安都知道的事了，樊稠想必也心知肚明。
所以樊稠分明是怀疑叔父对其起了杀心，这才请求离开长安去往雒阳。
若是他真的想放权，又怎会攥着兵权不放呢？
现在放走樊稠无异于放虎归山，来日那樊稠羽翼丰满，再想到今日之事，定然会与叔父为敌。
依小侄来看，既然樊稠已经生出异心，与其养虎为患，倒不如杀了樊稠，以绝后患。”
李傕有些犹豫，一旦他对樊稠下手，那他在这个西凉势力里，威严犹存，但人心却散了。
杀，还是不杀呢？
夜间，李傕看着身旁巧笑嫣然的女子，问道：trip118.com
“青禾，你最近有听到过我和樊将军的流言吗？”
“听到了，不过都是婢女从外面听了闲话，在胡说八道罢了。”
“是吗？他们都在胡说什么？”
“他们说您和樊将军不和，还说您要杀了樊将军。
这分明是在胡说八道嘛，将军你那么宽宏大度，怎么会因为一些小事就要杀了樊将军呢？”
“没错，都是胡话而已，就寝吧。”
连深闺妇人都知道这些流言。
三人成虎，人言可畏呀。
李傕闭上眼睛，辗转难眠，决定再看看。
如果樊稠没把妻妾儿女带走，他就不杀。
若是带走了，那他就杀！
李傕派人去打探，很快得知樊稠的不少妾室已经暗中开始收拾细软。
于是李傕找到樊稠，先跟樊稠一起回忆了曾经在董卓麾下快乐的时光，然后说道：
“最近长安流言纷纷，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你我多年情谊，我虽对你有些不满，又何至于到传言中那种地步，你又何必要离开呢？”
樊稠分不清李傕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他也在李傕手底下呆够了，如今能够到外面自己当大王，他自然不愿留下来。
“稚然，我自请前往雒阳并非因为流言，依我来看，那些流言定是朝中那些文官为了挑拨离间我们而派人散播的谣言，我怎会受他们的奸计？
我自请去雒阳是因为如今关东诸侯势大，左将军更是入主河内，这种势头若不抑制，只怕是未来将成大患，是以我才想要去往雒阳。”
李傕笑了：
“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拦你了。
至于增兵一事，不如今日下午我在家中设宴为你送别，顺便你我商议增兵之事如何？”
“可以。”
樊稠不疑有他，答应下来。
李傕打趣道：
“你不是喜欢那个唐姬吗？既然你要走了，那临走前我也大方一回吧，先让你尝尝味道。
你可别告诉阿多，不然他该生气了。”
“自然自然。”
看着樊稠离开的背影，李傕眼睛微眯，面色阴沉。
不管理由有多么冠冕堂皇，要走就是要走。
他已经给过樊稠最后一次机会了，既然樊稠不珍惜，那就别怪他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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