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杜惜漫步在熙熙攘攘的大街，明若不得不承认身边的人是个绝佳的向导。无论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世界，还是现在所处的这个遥远的这个异世。
此地正是凤阳最最繁华之所在，两旁的店家，无论是酒店或是布店，珠宝斋都有上百年的历史，且都是家族经营的模式，代代传承……看着摊位前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吃食，再听着杜惜把每一家来历与特色娓娓道来，明若突然有了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此刻的他们或许并非在这陌生的异世，而只是某座古城，或某个影视基地中毫不起眼的两名游客。如果那样，该有多好……
“思默？”
再回神的时候，两人以座在了聚珍阁的雅座，古朴的八仙桌上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名点佳肴。
旁边的圈椅则堆满了刚刚血拼完的各种战利品，从吃的到穿的到戴的加上玩的……
她敬爱的BOSS啊……都各朝换代了，二世祖公子哥的气派倒是完全没变过……举了筷子比划了两下，明若忍不住道：“不会把您老人家吃垮吧？”
“放心吧，”看着明若小心翼翼的样子，杜惜笑道：“顶多等下把你留下洗碗抵饭前。”
“那得洗多少个碗啊？”明若挖了块肉送入嘴中，咀嚼着正欲开口，下一刻却蹙紧了眉头：“等等——这肉的味道怎么和你们家的王妈烧的味道的一摸一样啊？”
并非明若的记性好，实在是那王妈的厨艺太过令人惊叹，一道梅菜扣肉差点没让第一次上门拜访的明若扑上去舔盘子。
而没等杜惜张口，明若又发现了一壶“可疑物品”——这金桔茶貌似也是当初杜府里令她记忆犹新的饮品啊……“莫……莫非……”脑中一个激灵，看着对面笑而不语的BOSS大人，明若想到了个最最大的可能性，顺带着连出口的话也不由地结巴了：“莫非这家店是你开的？”
这可是凤阳最最热闹的一个街口，而这足足四层高，每件包厢名字的牌匾都是漆金的楼宇，亦是这个街口最为豪华，最为气派的建筑！
杜惜则含笑冲着自己闪了记左眼，风轻云淡道：“这里的东西吃不太贵，所以开了个小副业。平日都是别人打理，除却你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小副业？
明若彻底呆住：他的BOSS大人，究竟有钱到什么程度啊？
“怎么了？”回去的路上，杜惜发觉明若经常怔怔地瞧着自己发呆，不由笑着问道。
“没有。”感觉到杜惜探视的目光，明若心虚地顾左而言他：“只是觉得我前面正徜徉着一个好大一只金龟。”
看着眼前女子微微泛着红晕的双颊，杜惜莞尔，忍不住试探道：“那思默有何打算，可愿跟着金龟回家？”
“我……”闻着越来越近的气息，明若一时词穷，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一个肉团“噌”地一下扑到了自己怀中。
“娘——”扯着明若的衣摆，叶加摇着小手晃着脑袋：“加加好想你……”
这粘着自己撒着娇的小不点儿，这可不就是她家的小章鱼吗？
忍不住明若笑了，心也跟着变得异常柔软。弯腰轻轻地抱起眼角浮着泪花的小章鱼：“娘也想加加啊！”
那就别撇下加加自己一个人溜出去玩！小章鱼的两只小爪子一紧，乌溜溜地眼睛立马又泛起了水雾：“娘~加加——呃？”
小嘴被什么东西一塞，小章鱼发觉自己只能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瞪圆了眼睛一看，原来是自己的死敌——糖，葫，芦！
“恩，这个表情正好。”眼见小章鱼的两只眼睛撑得圆鼓鼓，眼眶还有几点泪珠子在里面打转，明若点头满意道：“快，拿去到王嬷嬷面前转两圈，为娘的也好交差了。”
说完，她把小章鱼放下，伸了伸懒腰。
呜呜呜，加加又被娘欺负了……一边抹着眼泪，叶加呜咽地含着那甜的发腻的裹糖山楂，真正是吃在嘴里苦在心里——哪天等加加厉害了，第一件事就是把做这个东西和卖这个的人全给抓起来！
拔出口中的山楂拿在手里，小章鱼决定让最上面那颗做那个“奸夫”，小嘴一扬，露出一抹狰狞地笑容，小章鱼啊呜一口把整颗山楂吞进嘴里，顿时，两边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我咬，我咬，我咬死你！
哎呦……
我滴娘，甜死加加了……算了，看在你没有和那人私奔的份上，加加这次姑且原谅你……
拔掉剩下的三颗糖衣炮弹扔进河里毁尸灭迹，叶加举着光溜溜的竹签一脸欢快地扑进了王嬷嬷的怀中，腼腆道——
“多亏有嬷嬷加加才能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BOSS大人……”这一边，目送着小章鱼远去的身影，明若确是为难地看着杜惜，叹了口气正欲开口，却被他止住了。
“不用现在就回答，好好想一想吧。”牵过那双微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杜惜诚恳地看着垂头默不作声的女子：“思默，我不在意孩子的父亲是谁，因为我有信心做一个最出色的父亲，亦会是一个最合格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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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场休息，等下还有一更~
之之：#-#能双更了，兴奋^0^
杜惜：你丫明明是一大章拆成几小章--
之之：掩面。。。。
大风：朕只关心啥时能出来==+
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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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隔着衣袍，明若亦可感受到从指间传来的跳动，沉稳而有张力，一如这具身体的主人。
或许这也是一种缘分……总在她失意的时候遇到，然后给她一片灰暗的生活带来片点光明。
对如今的她来说，其实或许是最圆满的选择了吧？
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原本就是非常好的朋友，杜惜又性格宽和且本就倾心于自己，她也相信他真的有能力给自己和叶加一个完整的家庭……
可她却不能答应。
在知道自己怀孕又决定生下那个孩子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容不得她反悔了。
“既然你若决定不回到离王身边，那就要记好一件事……离王至今无嗣。一旦孩子的身世泄露，等着他的就是灭顶之灾。”
“离国隐卫遍布，你一弱质女子带着孤儿总是不妥。”
“大隐于市……去大学士府吧。叶子澈位极人臣，想来无人敢随便打他的主意。且叶府百年来家风朴质淳和，所有的家仆皆为家生子，团结和睦，你去了以后必能有所照应。”
“明日叶府的管事会经过此地，我会命人打点好一切。到时有人问起，你就说一家出游时遇到了匪徒，此刻你身怀六甲，想必不会有人怀疑……”
“记住，莫要轻易离开学士府……离王的隐卫，相府的暗哨绝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
是的，她早已经决定好了。
这一辈子就在学士府当一个不出头不冒尖，懒散而又平庸的仆妇。至少这样能保证小章鱼在众人的爱心呵护下健康平安的长大，而不是生活在那个尔虞我诈，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世界里。
“对不起，杜惜。”垂下眼帘，明若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她不能害了BOSS大人，万一发生什么事情，她保护不了任何人。
这样的她，亦没有资格给任何人承诺。
“思默！”眼见着女子就要转身离去，杜惜忍不住上前拽住了她的手，顺势把她拥入了怀中：“听着……我马上就要走了，去楚国。”
明若一震，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你——”要叛国……
“离王就快归朝，这是最后的机会。”见明若一脸怔忡，杜惜的嘴角划过一个无奈的弧度：“思默，莫看我今日风光……不走，我总有一天会死在他的手下。”
“他，他……为什么要杀你？”不自觉地，明若抓紧了杜惜的衣襟。
看着女子一脸担心，杜惜突然不想让她知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其实是有些危险……还是等我将一切安顿好了，再寻机会来找你们。”主意既定，杜惜松开了明若，回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放心，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顺利。”
“今天路过的那条街上有个别院，我把给你和加加买的东西都安置在那里了，还有些银票……这个是钥匙，你收好了。”
明若却是真真正正被吓到了，也不接钥匙，只是一脸惊惶地拉着杜惜——不，不要和那个人做敌人……
“我跟你走。”
“思默？”
“我跟你走。”对上杜惜有些诧异的眼神，明若又重复了一遍：“不过你要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是夜：
“娘……”小章鱼凄楚地龟缩在一角，垂泪看着自家的娘亲利索地收拾着行李：呜呜呜，他的预感果然是正确的，娘终于抵挡不住诱惑，决定和那人私奔了……
“加加你过来。”
满腹心事的明若自是没空理会角落里儿子内心的纠结。只是从妆盒里拿出一只荷包，挂到了小章鱼的脖子上：“娘亲手绣的，喜不喜欢？”
掂了掂荷包里的小金裸子，叶加不可置信猛地抬起头——娘这是啥意思？给自己遣散费吗？！
“不！”头一次，小章鱼不再低眉顺眼，大叫一声愤怒地一把扯断脖子上的荷包仍得远远的：“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
“加加？”生平第一次看儿子生那么大的气，明若亦是呆住了。
“娘不要加加了……”咬着下唇，小章鱼鼻子一抽一抽的，突然再也忍不住扑到了明若怀里，死命地往里钻：“不……加加不要……加加要在娘身边……娘不能抛下加加……加加要跟娘在一起……”
“加……加加……娘……那个啥……”此番小章鱼真正发威，明若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儿子力气有这么大，她，她被勒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完……完了：“娘……娘只是想把没用的衣服整理下……扔了……”
“………………啥？”耳朵一竖，小章鱼听明白啥意思后呆住了——幸福来得太突然。
“你想勒死你娘吗？”
小头立刻摇得像拨浪鼓。
“老娘辛辛苦苦绣得荷包呢？”
小章鱼立刻爬到桌底下把荷包捡起小心翼翼地套回到自己脖子上。
看着自家儿子一副忠犬的范儿，明若忍不住笑了，俯身把他捧回自己的怀里亲了一记：“好了好了，娘原谅你了。不过有一件事你要好好记住——荷包的夹缝里面有一封信，如果哪天娘被坏人抓走了，加加要记得要把这封信给叶大人，他会好好照顾加加，娘啊也能得救了。”
“叶大人很厉害吗？”小章鱼摆弄着胸前的荷包，里面果然有张小纸条呢。
“很厉害哦。”明若含笑道：“娘到时就靠加加来救了。”
“呵呵，”小章鱼可最吃这一套了，小嘴一洌，便痴痴地笑道：“娘放心，包在加加身上。”
看着小尾巴翘到天上去的儿子，明若的嘴角却划过几缕无奈：万一有那一天，子澈会保护她的孩子吧？如果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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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哎哟哟哟……我的小乖乖这是怎么了？”
推开门，王妈一把推开楞楞杵在床边的明若，担心地看着床上冒着虚汗的小不点儿。
只见小不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细如蚊声道：“嬷嬷，我难受……”
唉，娘究竟给自己敷了几层粉，她就不担心会掉下来吗？害自己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眉毛不敢动，鼻子也不敢动……只能滚着乌溜溜的小眼珠眉目传情。
“这是究竟是?”王妈蹙眉，严厉地目光扫向旁边明显不太负责人的娘亲。
“还不是昨天贪食，一口气吞了五串糖葫芦！”睇了一眼床上像蔫掉的黄瓜般蜷缩的小章鱼，明若立刻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从昨天晚上就开始闹肚子了！”
“你究竟是怎么当娘的——”看着小不点在床上哼哼呜呜，小眼睛眨巴眨巴地泛着水雾，王妈只觉得心被刀绞了一般的痛，正欲起身好好训训这个不称职的母亲，却被小章鱼的爪子拉住了。
“嬷嬷……都是加加不好。”话毕，小章鱼垂下眼睛，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加加以后再也不吃糖葫芦了。”——恩，这句可是大实话。
这不说还好，一说，王妈的心可就更痛了，冰冷的眼刀飞向一旁傻站着得明若：“还杵在这里干嘛？快去叫大夫！”
明若见目的达成，当即点头，转身便欲往外走去——
“娘……”眼见着女子跨出房门，小章鱼费力地支起身子，忍不住巴巴地望向明若：“你答应加加的，可要早点回来啊。”
见明若点头，叶加才慢慢地又躺了回去……
恩，加加已经把娘昨天整理的包裹藏在床底下了，娘不会走，不会离开加加的。想着，小章鱼终于微微舒展开眉毛，闭上了眼睛。
在学士府生活了四年，明若此时已经对每条小路都非常的熟悉。沿着湖岸穿过鳞次栉比的假山，几个折弯便已快到了后门。
一边在抄手游廊中走着，思绪却飘到了昨日杜惜跟自己讲的那番话上。BOSS大人显然还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她一定要趁着这几天好好的问清楚……否则等他们真做了什么，就来不及了……
还有昨日杜惜说会带她去见一个非常好的朋友，那个人又是谁？可靠吗？她在离国认识的人并不多，真要发生什么事情……
“啊——！”走到门廊的时候，明若只觉得肩膀一麻，待到回神人已经倒在了地上。
“痛……”脚裸可能是在磕到石阶的时候扭到了，阵阵的刺痛让明若不由地呲牙，泪水也跟着渗了出来。
而始作俑者却是站在一边，丝毫没有伸手将她扶起的打算。明若隔着水雾，只能隐约看见月白色的长袍和一双黑色的官靴。
“你走路的时候眼睛可是长在地上的么？”冷冷地抛下这句话，官靴的主人便迈开了脚，也不看她。
小——攸？
熟悉的声音让明若不由地睁大了眼睛，却怎么也看不真切。只能挥袖狠狠地擦了擦眼睛——真的是小攸！
那漆黑如上等丝绸般的头发，还有那多年名旦练就的独有的步履仪态……
他长大了……当年和自己一般高，成天跟在自己身后的少年现在以比她高出一头，变成了伟岸而又丰润的男子汉了……
罢了，这不是自己素来的愿望么？
终于有一天，没有你，他也一样可以活得很好！
牵了牵嘴角，明若觉得自己的心突然空荡荡的，脚裸传来的阵痛也似乎更厉害了。
“思默。”
一瘸一拐地走到聚珍阁的门口，明若望见杜惜正伫立大堂中焦急地四处张望，看她出现便立即迎了上来，神色却没有丝毫的不耐——她至少已经迟到了一个时辰……
“你的腿怎么了？”待到走进，杜惜即刻便发现了明若的异状。
“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明若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没什么的，过两天就好了。”
杜惜却是不理她，上前一弯腰便把她横抱了起来，一边吩咐身边的店小二到：“去请个大夫过来。”
“喂喂喂，BOSS大人！”这可是在封建社会啊……看着周围纷纷投来的目光，明若不由扭了扭身体，却被杜惜掐得死劲，只好放弃抵抗，由着他一路抱着到了三楼包间的软榻上。
“你看，都肿成这样了。”掀开明若左脚的白袜，杜惜蹙眉看着鼓成馒头壮的脚腕：“你这丫头究竟是怎么想的？脚都扭了还走这么长一段路——真不知道这几年你到底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BOSS大人……”明若听着却是有些委屈：“我担心你的朋友会等久了。”
“傻丫头。”看着女子低着头咬着下唇小小声地抽着气，杜惜的心经不住地软了下来。俯身倚着软榻坐下，杜惜把明若揽在了身侧：“你记着，即便哪天你的BOSS大人被别人害死了，或是拖去午门斩首，你也要好好的活着。”
俯首望着垂眸不语的女子，杜惜道：“别人怎么样对你我们没有办法去控制，但无论在什么时候，小若都要记得绝对不能轻贱自己。”
“……”
“好了，能答应你BOSS大人吗？”
“杜惜……”扯了扯嘴唇，明若却觉得自己的声音带着弄弄的鼻音……无法坦然地正视他的眼睛，亦无法理直气壮地点头答应他的话。
你能不能不要选择和那个人作对？
很多很多事情，我们做不出来的事情，他都能做到……所以只要那样，我们就永远不会是那人的对手……
西陵的皇帝死了，老城主也死了，杨莫死了，楚王也死了……想着那些死不瞑目的颗颗头颅，明若不禁一震，只觉得灭顶的恐惧渐渐将自己吞噬身体也跟着抖了起来。
“小若，你怎么了？”感觉到怀中女子的异样，杜惜不由松开她些许，却见她的脸色愈发地苍白了，连牙齿都发着丝丝的颤音。谁来……
“可是哪里不舒服？”
明若忍不住伸手拉住杜惜：“风……离王他，为什么会要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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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之：照着趋势莫云扬立马就能出来嘞！
众人：莫云扬算哪根葱？
之之：这个。。。。。
大风：朕还是睡一觉去吧先~
众人：两更不？
之之：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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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两更不？
之之：看情况~~~”——偶决定以后再不说这种自掘坟墓的话>0<
对着女子小心翼翼的目光，杜惜叹了口气：“因为总有一天，我会没有利用的价值。”
“他们……”
“他们给我喂了一种药。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要写下他们觉得满意的东西，才能活到第二天……后来离王病重，他们便没有心思管我。也就在那个时候我遇到一个恩人，是他托人帮我解了身上的毒。”一边说着，一幕幕屈辱的往事便这样浮上了心头……
自小父母便教导他无论面对任何逆境都要迎头向上，所以很多时候，他都是默默承受，尽最大的努力，让自己过最舒适的生活。直到遇到那些人，将自己的尊严和生活完全打破！m.trip118.com
有些事情他并未和人讲过，即便是这个世界里，他最好的朋友。
“谢及悦谢丞相你知道吗？”见明若点头，杜惜才继续道：“那个人是很高明的大夫，当初也是他给我下的毒。当下所有人都在忙离王回朝的事所以没有人注意到我，自然，还有一个原因是现在还没有人发现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
“所以我现在如果继续在这里留下去，要么是继续服药，每日被逼着为那些人殚精竭诚，还要生怕自己哪天江郎才尽，办不出另他们满意的事情；要么……便只有死。”杜惜垂下眼睛，轻声道：“小若，你能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么？……所以我一次次的告诫自己，一定要忍下去，等到自己有能力离开的那一天……告诉自己，如果机会，即使只是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摆脱这样的生活，即便等在后头的是死亡！”
“BOSS大人……”
深深地吸了口气，明若这下完全的明白了。
其实，杜惜的境况和当初的自己何其相似？
只是他的BOSS比自己善于隐藏，比自己善于忍耐，亦比自己有手段和魄力。
不像当初的自己，像猴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甚至连最后的一丝尊严都被践踏殆尽……
想到这里，明若不由地闭上的眼睛。
“本来我已经计划好了，在过几天……也就是趁着离王回朝的当天出城，然后从沧州过境去楚国……却不曾料到，居然恰好在这个时候遇到了你。”感觉到怀中的人依然隐隐有些颤抖，杜惜笑道：“瞧……你这样子，我怎么能放心一个人走呢？”
“……”
“本来我想搏一搏也没什么吃亏的，反正已经这样了，最后就是死了，亦没什么大不了……可现在，我却有些舍不得……”讲到这里，杜惜垂下眼眸轻道：“杜惜若是死了，以后谁来照顾小若呢？”
“不……”牵了牵嘴，明若低声喃道。都是她的错……是她把他莫名其妙地拉到这个世界。让原本的天之骄子被迫地承受这些屈辱……是她，都是她……“BOSS大人一定不会死的。”
那清澈的眼神中带着化不开的伤感，杜惜忍不住拥住嘴边不停细声嘟念的女子，细密地轻吻如同蜻蜓点水般落在了那过于苍白的脸颊：“承卿吉言。”
温润的触感从脸颊漫遍了全身，明若感觉眼前的景物愈发的迷离，原本苍白的双颊亦不觉愈发地红润了起来：“BOSS……”
门却在此刻被推开了。
“咳咳——我就想，贤弟一向守时，怎地此番却将为兄往四楼一晾就是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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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谑的声音将明若瞬时拉回了清明，松开覆在杜惜两侧衣襟上的手，明若下意识地把身子往后挪了几寸，泛红的脸颊却更烫了。
来人身姿高挑，有着异常深邃的五官，一双凤目神采奕奕。藏青色的锦袍乍看之下并不起眼，但看着衣摆处的纹路明若还是隐约能瞧出此乃冰丝，贡品级的质地。
都是有钱人啊……
长嘘一口，明若暗道。
杜惜却是抬眸睨了眼来人：“云扬兄，你失礼了……这是思默。”
轻搂着身旁女子略显单薄的肩膀，杜惜的声音柔了下来，未等门旁的男子有所反应便继续道：“我心仪的女子。”
“哦？”相较于明若的局促，来人却只是挑眉，嘴角亦扬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在下莫云扬，方才鲁莽，还请小姐海涵。”
“不，莫大哥严重了。”笑着摆了摆手，明若本来便不是很在意。
就在此时，店小二领着大夫进了雅间。看着花白胡子的老人整着药箱里的瓶瓶罐罐，杜惜和莫云扬识趣地退开几步把地方让了出来。
“不如就由大夫在此，贤弟和我先去隔壁小酌两杯？”扫了眼明若肿起的脚裸，莫云扬拉住杜惜，他俩在此，终究有些不便。
“无妨。”杜惜却担心明若一个人无聊，且万一有什么事情，他在也好有个照应……主意一定，便抬头对着门外的小厮吩咐道：“你去找人拿一座屏风过来。”
站在一边的莫云扬看着好友里外张罗，却是不语，只是将若有所思的目光投到了软榻的女子身上……
片刻的功夫，几名小厮便帮忙着把绣着百鸟图的锦屏架在了屋子的中央，偌大的包厢被隔成了两片，一边让给大夫和童子给明若看脚伤，莫云扬和杜惜则在另一边天南地北的聊着。
从言语中，明若大概知道了此人不仅是沧州的知府，所属的莫氏一族，更是传承了百年的皇商，离国的首富……
也从他们的谈话中，明若一下明白了两个人会结交的原因——这个姓莫的人，所有的兴趣爱好，竟是和他的BOSS大人一摸一样！
品书论画，古董收藏……连哪里出产的茶叶口感怎样亦是洋洋洒洒一大篇——果然公子哥儿们的爱好还是非常的类似啊！
且两人的心性也很像，她的BOSS大人素来享受生活，对权力没啥大的野心；而这个莫公子，当年乡试和州试皆是头名，但最后考试却故意落了个中等偏下的名次，逍遥地做了几年县令，然后靠着家里的关系，才当上沧州的知府，亦是不怎么上心。以他的话来说，殿试一甲都要留京，每天天未亮便要起来赶到宫外吹冷风，何苦……
明若点头，这她倒是深表赞同！
而眼下那人返朝的当口，凤阳大大小小官员估计都在挖空心思地想着怎么巴结那个人，他却好，趁着回京述职的机会早早几个月前就一路游山玩水过来……还用一句话概括说是：浮生偷得半日闲。
至于BOSS大人嘛……她也是很清楚的。虽然杜惜对待工作很认真，但是管辖范畴以外的东西杜惜却是能推则退，一些商场上的应酬也是完全不上心……
这两个人能碰在一起，也是活宝一对了。
可惜古代没有车，只有马……这方面杜惜的理论知识稍稍欠缺，以至于讲到这里的时候，便只有莫公子一个人在那里唱独角戏了。
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明若连连打起了哈欠……马场……原来这莫家，除了米粮，布匹，还经营马场……
不！等等——
“小姐，您怎么了？”看着明若突然从软榻上坐起，一旁调着膏药的大夫不由吓了一跳。
“思默？”屏风另一边的人也中断了谈话，杜惜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没什么……”缓缓地躺下，明若的睡意却是全消了：对，这样一来就说得通了……沧州与楚国接壤，那人只要到沧州，以雷霆之势抄了莫家……攻打楚国所需的军备就齐了！且还可以攻他个出其不意……
想到这里，明若的十指不由地死死扣在了软榻上：原来是假的……他的病根本没有那么严重，而且可能早就好了！
那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朝是否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样的话……莫云扬和BOSS的事情，他会不会早就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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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俺十一点就更了，转了一圈才发觉木有成功
今天加班，所以就一更
明天双更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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