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好像下雨了。”
宋斐起身，往窗外看了眼，顺便去结了帐。
虞时跟在后面，问：“你不是没钱了？说好这顿我请你。”
宋斐轻笑：“从明天开始没钱。”
两人出门，迎面而来一股冷风，虞时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宋斐脱下外套，给虞时披上，声音清雅温和：“回家？”
“不然呢？”虞时揉揉鼻子，又轻轻的打了个喷嚏，“这几天降温好快。”
宋斐“嗯”了一声，很自然的牵起她，顺势攥紧了虞时纤细的手指：“最近出门多穿点。”
虞时想挣脱，没挣开，便也随他去。
上车后，宋斐探过身来给她系安全带。
见虞时在给陆闵行发消息，他眸色暗了几分，回身坐正，侧过脸看着虞时。
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虞时察觉到后，不自在的抬起头，拢紧衣服问道：“怎么了？”
宋斐的视线在虞时唇上停驻片刻，随后收回，淡笑一声：“没事。”
他单手按在方向盘上，袖子卷起一半，露出线条明朗的半截手臂。手指如竹节般修长匀称，透着冷玉色的白。
小雨淅淅沥沥，车窗外的景象都被模糊了一半，唯有眼前的人，好似是最清晰真实的。
车子启动，宋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意外开得很快。
雨越下越大，虞时忍不住收起手机提醒：“注意安全。”
宋斐轻“嗯”了一声，车速这才慢慢降下来。
只是虞时往外面看去，发现这根本不是回公寓的路，她立刻皱起了眉：“你要带我去哪里？”
“去你家。”
“我家？”虞时惊了一下，“去我家做什么？”
宋斐温声道：“阿姨让你有空多回家。”
虞时：“……”
她被气笑了：“合着你在帮我尽孝呢？”
虞时也不是不想回去，只是双亲住的地方小，腾不开空间。加上她有事情做，不方便和两位老人在一起，这才单独搬了出来。
宋斐那天在家里吃饭，和她爸妈聊起过这件事，应该也是知道的。
怎么现在突然……
这个男人肯定有其他打算，虞时便皱眉盯着他。
宋斐轻推眼镜，疏淡的眸子里带了点笑意，好似还有些无奈：“我这会儿有点急事，回不去公寓。想到你家好像顺路，就顺便把你送到那边去。”
虞时沉默片刻，说：“我可以自己打车。”
“雨天打车不容易，你穿的也少。”
宋斐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专心盯着前方的路况。
虞时抿唇，语气沉了些：“可我家离公司很远，周围也没地铁，我明早上班怎么办？”
“我来接你。”宋斐倒是答得很快。
虞时的眉心微微舒展，看着他似笑非笑：“宋律师倒是挺闲的，每天都有空来接我上下班？”
听到这话，宋斐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愿意，我可以。”
虞时却没好气的迈过脸，嘀咕道：“我明天就去买车，谁爱看你们这些男人的脸色？”
宋斐听到，唇压了压，倒是没说什么。
他把虞时送到虞母这里，接过虞时递来的外套，又上了车。
车子很快离开，虞时站在窗前望着在雨幕中逐渐远去的车灯，有些迟疑。
匆匆忙忙的，难道真有急事？
……
公寓外。
陆闵行坐在车里，指尖夹着一支烟。
长时间没抽，烟灰积了一小段。有风顺着车窗吹进来，很快就打散落在了脚下。
他的注意力却没在这上面，双眸一直盯着小区大门。
没过多久，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迎面驶了过来。陆闵行抬手，面无表情的按下了远光大灯。
灯光刺目，黑色车辆猛地急刹，随后，车内的青年抬起了头。
一袭黑色西服，戴着眼镜，镜片下的眸子幽暗，却又似死水般平静无波。
陆闵行与他对视半晌，关掉灯，打开车门下去。
秋雨森寒，单薄的灰色衬衣被打湿，陆闵行掸了下肩上发梢落的水珠，走到了宋斐车前。
他瞥了眼副驾驶和后座。
都是空的。
“虞时呢？”陆闵行开了口。
声音很沉，像是阴云盖顶，带着层层压抑和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愤怒。
他的视线穿过车窗，直直落在宋斐脸上。
宋斐却好似感觉不到这股迫人的气势，单手按在方向盘上，身姿如林中青竹般挺拔端坐，眸中是惯有的云淡风轻。https://www.trip118.com
他降下车窗，声音平和：“回家了。”
“回家？”陆闵行冷笑一声，“宋律师，勾搭别人的女朋友，也是你们律师的份内工作？”
宋斐抬眸，声音淡淡：“女朋友？陆先生喜欢虞时吗？”
“与你何干？”陆闵行扔掉手中的烟，语气恶劣，“漂亮的花瓶，只要摆在眼前是赏心悦目的，喜欢与不喜欢又如何？”
宋斐眸色冷了几分，语气却依旧平静：“虞时不是许瑟瑟，如果陆先生想用她来报复你母亲和你妹妹，恐怕并不能得偿所愿。”
话音一落，陆闵行突然伸手去拽宋斐衣领，语气暴戾：“你怎么知道瑟瑟？”
他居高临下，眼中带着十足的怒意，光是气势就足以震慑到许多人。
谁知还没碰到宋斐，就被对方抬手挡住。
宋斐连躲避的姿势都没有，只是挡住陆闵行的手臂，面色沉静的挑了下眉：“陆先生想动手？”
他虽然坐在车里，却比起外边的陆闵行，行动要更自如些。
夜晚昏暗，宋斐的面容清隽温和。
虽显斯文，却不羸弱。
两人都用了力，手臂上的较量就格外明显，肌肉迸发中，无意增添了许多野性和蛮横。
僵持数秒，陆闵行盯着宋斐后退几步，先收回了手。
他眯着眼看宋斐，语气森森：“宋斐，你都知道些什么？”
宋斐没回他，却解了安全带，又慢条斯理的脱掉外套，然后推开车门，迈步下去。
刚在雨幕中站稳脚，陆闵行就砸了一拳过来，宋斐侧头避开，却没动手。
陆闵行盯着他，声音冰冷刺骨，带了几分嘲笑：“是男人吗？”
宋斐轻扯了下衣领，微微晃动手腕，抬眸，声音平和：“是律师。”
陆闵行再次动手，宋斐依旧漫不经心的躲避。数次后，听陆闵行的骂声中捎带了虞时一句，他才突然迎了上去。
一拳砸下，陆闵行听到宋斐淡淡的声音。
“陆先生，我要正当防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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