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我不说话便是了……”
杨莽吓得魂飞魄散，暗道这小白脸怎地如此心狠手辣。
他见过不少贵公子，无一不是杀只鸡都要黑布蒙眼的鼠辈。
眼前这白衣少年笑眯眯地夺人生死，简直比地府里的阎王爷还要吓人几分。
李慕尘好戏正听到一半，以手敲了敲桌子：“柳兄也累了，给个座儿，坐下慢慢说。”
“多谢张公子！”
他掀起长袍下摆，坐上一把残破的木凳，接着道：
“那柳三乃是家父手下一小小家仆，专职挑水端粪之事。”
“偶然的一次，他从喝醉了的家父口中得知家传秘宝的确切位置，便起了歹心。”
“嗯。”李慕尘点点头，这柳正说话言简意赅，不像某些个话痨，一提起往事就没完没了，令人厌烦。
“当时在下年纪尚幼，未曾记得具体情境，只从家父口中得知，柳三是于十六年前盗走了家传秘籍之一的破元刀法，而后消失于江湖。”
“那照你这么说，闻名天下的虎威刀法就是你的家传刀法？”
“正是！”说到这，柳正的脸色因为愤怒而逐渐变得苍白。
他咬紧牙关，一字一顿，似要把仇人咬碎一般恨恨道：
“世人只知虎威刀法绝世无双，却不知我柳家秘籍乃是一式两份，刀剑合一，名为技法，实为一本天级功法，名为化元大法！”
嚯，这可是个大新闻啊。
众人听得津津有味，酒菜都香了不少。
“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起了歹心？”李慕尘笑着摇了摇手中折扇。
“这……”柳正脸色一慌，瞪大了双眼望向李慕尘。
见他这副模样，李慕尘哑然失笑，他还以为柳正能整出一套“用人不疑”的说辞来。
这副单纯样子，也难怪从世家公子走到如今山穷水尽的地步。
“行了，开个玩笑罢了，我真要动你，何须等到现在，让他杀了你，我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省心？”
柳正恍然，抱拳一礼道：“是柳正唐突了。”
“俺说你这厮能不能别吊人胃口，赶紧说完，俺听着呢！”
“好，刚刚说到在下家传武学，一刀一剑，本籍皆为玄级下品。”
李慕尘点点头，玄级下品的武技放在京都那种大地方可能不值什么钱，但拿到武林人士手上也足以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了。
柳正顿了顿，接着道：
“那柳三拿了破元刀法，资质倒也出类拔萃，五年的时间，他修炼有成，便创立了如今声名赫赫的虎威镖局。”
“家父是个豁达之人，兼之我柳家数十年前就已退隐江湖，不再过问红尘俗事，故此并没有追究的意思。”
“这事到此本该结束，却没曾想却在三年前节外生枝。”
李慕尘听到这也算明白了：
“你是说，那柳三知道了两份秘籍的隐秘，所以派人寻你们的麻烦？”
“没错！”柳正咬牙切齿：“家父以家传秘宝不可想让为由严词拒绝，换来的便是满门屠戮，只有在侥幸躲在地窖之中，才幸免于难。”
这个故事有些狗血，让人联想到某个林姓帅哥。
李慕尘忍不住发问：“你那化元大法是不是需要自宫才能修炼？”
“啊……？”柳正正在筹措言语，听到李慕尘的问话，当即傻了眼：
“公子何出此言？我柳家家传十八代，代代单传，从未断过香火，公子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行行行，不自宫就不自宫，你激动个什么劲？”
李慕尘示意柳正坐下，正色道：“我奇怪的是，既然你家有秘宝，你父亲又知道其中的奥秘，为什么修炼了化元大法还打不过虎威镖局的人呢？”
听到这话，柳正呼吸一滞，脸色涨得通红，缓了好半天才解释道：
“唉~说来惭愧，家父与在下都不是习武的料子，无论如何修炼，修为境界始终限于一品顶峰，难有寸进。”
李慕尘微微颌首，确实如他所说的那样，即便功法武技再出众，没有境界的支撑依然只是无用功。https://www.trip118.com
就像一栋房子，装修得再豪华，地基没打牢，砖瓦铺得不牢靠，住起来自然称不上安稳。
李慕尘点头：“这样说来，一切便都可解释得通了，不过这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
他看向跪坐在地早已憋闷许久的杨莽：“赐座，轮到你了。”
杨莽跌跌撞撞起身，找了个带靠背的太师椅，一屁股坐了上去，揉着酸麻的膝盖道：
“那小子信口雌黄，公子绝不可轻信啊！”
“那你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呃……这……”杨莽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确实不知道这其中的秘辛，毕竟虎威镖局创立的时候，他还在小门小派和人勾心斗角，竞争修炼资源。
他只知道总镖头下了死命令，要将柳家人赶尽杀绝，夺去碎元剑谱。
方才听柳正一番说辞，他已信了大半，只是这江湖哪有什么对错，有的不过是生物最原始的习性——弱肉强食。
柳家不够强，死了也便死了，何须讲道理？
但眼前这小白脸显然并不这么认为，看他身边磨刀霍霍的侍卫。
大有自己说错一句话，便拿自己下锅的架势，他的双腿不自觉打起了摆子。
“诶，杨兄，你倒是说啊，抽抽啥啊？”
柳正看在眼里，不由讥笑出声：“死到临头，我倒看看你还有什么说辞！”
李乘风听了个大概，兴致寥寥，回到桌前抱着烧鹅啃了起来：
“呸，这娘希匹的黑店，连烧酒都他娘是兑了水的！”
“队长，没给你下毒就偷着乐吧。”
“你这小逼崽子翅膀硬了？”
“哈哈哈……”
……
几人一阵哄笑，李慕尘也跟着淡笑了几声，随手弹出一丝劲力，将座椅上的杨莽瞬间分尸。
“这，这这这……”
柳正看呆了，本以为眼前的张公子只是普普通通的富家公子，却没想到，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胸口泛起一丝羊入虎口的不安，他艰难起身，做了一揖。
“今日之恩，在下来日定有厚报。”
“哦？你要走？”
“没错，家父临死前曾交托在下一封书信，信中有言，柳家与青山派莫老交好，日后可拜入其门下……”
“好啊！”李慕尘一拍大腿，把柳正吓了一大跳。
“你说要报恩，那正好，带上我，便算是报恩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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