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公孙李素来清高，对达官贵人不假辞色，治病问诊从来不讲情面。
“千金难买一根针”值得自然不是一根银针，而是公孙李的针灸术。
但李慕尘自认医术也不算差，好歹是在商店里买过几本医术精华的人。
他大概看了几眼，对柔昑的病也毫无头绪，想来这种疑难杂症还得老师傅出手，故此他才找到这来。
柔昑在身后看着他皱眉凝思的认真模样，怎么看怎么好看，越看越是喜欢得紧，不由痴痴一笑。
或许哥哥这样神仙般的人，是上天派来保护我的吧……
她想到小葵带给她的连环画册，脸上不由泛起一抹羞红。
“哥哥，你和凌公子的事情如何了？”
“凌公子？”李慕尘一愣，转头疑惑看向柔昑。
“啊！”柔昑自觉失言，急急捂嘴不语。
“八卦。”李慕尘笑骂了句，只当她是从宫女口中听说了他和凌潇自小相伴的情谊，没有往他处想。
柔昑听不明白他的意思，见他笑了，也觉得好笑，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片刻后，门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慕尘啊！”
“公孙兄！”
一见面，公孙李就给了李慕尘一个大大的拥抱，饱含热泪道：
“彼时慕尘深陷险境，为兄虽有心，却无力相助，为求自保，只能袖手旁观，今日见慕尘神采奕奕，我的心总算宽了些……”
他说的自然是实话，一个无官无职的医者，虽名声在外，皇帝要动他也只是动动手指的事。
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且年事已高，他选择作壁上观，也是情有可原的事。
见他说的真切，李慕尘倒有些不好意思：
“公孙兄何出此言，慕尘与您乃是忘年之交，岂会不知您的苦楚，若是慕尘有心责怪，便不会上门求见了。”
说着，他神色逐渐凝重，压低声音道：
“皇帝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与我牵绊过深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故此慕尘才许久未曾前来拜访。”
公孙李哈哈大笑：“慕尘何须解释，你的心性品德我还不明了？快快请进。”
公孙李伸了伸手，示意两人进门，同时向李慕尘身后的柔昑点点头。
“爷爷好……”
柔昑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公孙李，这货看上去六七十了，却与哥哥兄弟相称，倒是个妙人。
“嗯。”公孙李微微颔首，眼带笑意地看了看两人。
在他眼中，柔昑只是个俏丽的小丫鬟，随意打打招呼就是了。
他对李慕尘身边的其他女人都有些敌意，毕竟洛薇儿才是他心目中与李慕尘最为般配的女子。
就好像老父亲见到自家女婿在外头拈花惹草一样，这年头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心里还是会有些芥蒂。
……
三人行至屋内，随后几名下仆上前来为三人斟上茶水。
“慕尘啊，为兄是个直性子，有话就说。”
他顿了顿，接着道：“你带着这小丫头来访，恐怕是有事相商吧？”
李慕尘轻轻点头，捏了捏身边柔昑的小手：
“不瞒公孙兄，舍妹身患隐疾，药石难医，慕尘此来便是寻公孙兄查找医治之法。”
“隐疾？”
公孙李眉头一皱，仔细端详了柔昑一会儿。https://www.trip118.com
“嘶！这是？”
他自问诊治过的疑难杂症数以万计，见到这柔昑这病也还是头一遭。
当即目光炯炯，饶有兴致地将手搭上了柔昑的脉搏。
“天绝血脉，真是传说中的天绝血脉！！！”
公孙李浑身颤抖，看向柔昑的眼光中有惊疑，有恐惧，更多的还是同情。
“天绝血脉？”李慕尘与柔昑面面相觑。
“公孙兄，这天绝血脉很可怕么？”
公孙李长舒了几口气，捧起茶盏仰头一饮而尽，随后缓缓开口道：
“此血脉为兄也只是偶然在一块石板记载上见过。”
“说来也巧，那石板上的文字本属前朝，为兄当时还是名小小药童，对那未知之事总是充满好奇。”
李慕尘疑惑不解：“那这么说来，这个病，早有记载，可为何从没有过风声传出？”
“唉！”公孙李叹道：“此病非人祸，乃是天灾也……”
“传闻中，天绝血脉乃是上天降予无道之人的惩处，令其后代在绝望与痛苦之中死去，患者死前要经历七七四十九天的折磨，五脏六腑结为坚冰，全身溃烂，直至化为一滩脓血。”
“这……”李慕尘也傻了，如果说老天真的长眼，那时间不知多少人要承受这样的绝后诅咒。
但直到昨天为止，他都只在柔昑这儿听过这个怪病。
难道是襄国祖上真的做了些天怒人怨的恐怖之事？
想到这，李慕尘的神色稍稍了然了些。
毕竟屠城灭族的事情都做得出来，陆家一脉相承，恐怕祖上也不是什么好鸟。
柔昑听着公孙李的话，目光逐渐由希冀转为失落。
李慕尘转头看了看她，柔声道：“没事的，别慌……”
说是这么说，但从公孙李的表情和言语中，他也能明白，这病要治恐怕不太容易。
“哥哥，谢谢你……”
柔昑眼眸低垂，惨白的脸上强自挤出一丝勉强笑意。
即便早就知道结果，但从他人口中亲耳听到自己的死刑，那滋味确实不太好受。
李慕尘幽幽一叹，祖辈犯错，却要一个纯洁无瑕的小姑娘偿还，说到底还是老天无眼。
公孙李沉吟了好半天，忽然猛地一敲桌子，把两人吓了一跳。
“公孙兄？”
“此事，未必不能成。”
“公孙兄的意思是？”李慕尘抿得出他话中含义，也就是说，这老头儿认为柔昑的病还有得救？
“那块石板乃是前朝皇室所传，一共四块，当时我们只获取了其中第一块石板，其余三块不知所踪。”
“现在想来，当时与我一同深入古穴的还有几位江湖人士，恐怕其余石板是落入了他们之手。”
李慕尘闻言，黯淡的目光瞬间一明：“可有几人身份？”
“未曾，不过彼时为兄五感尚还清明，隐约听到其中一人提到‘玄衣门’三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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