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于方鸿才的做法,还是违背了大楚例律的,衙门完全可以用几条例律惩戒他,这两个月以来,白天行也在熟读大楚的例律与法规,所以对这些事记得比较清楚。
大楚的律法虽然首要是保护人族的利益,但是为了可持续的发展,也颁布了一些关于野生动物保护法之类的条例。
比如《禁采捕诏》就规定:“王者稽古临民,顺时布政,属阳春在候,品汇咸亨。鸟兽虫鱼,俾各安于物性,罝罘罗网,宜不出于国门,庶无胎卵之伤,用助阴阳之气。其禁民无得采捕虫鱼、弹射飞鸟,仍永为定式。每岁有司具申明之。”18小说
还有《二月至九月禁捕诏》:“方春阳和之时,鸟兽孳育,民或捕取以食,甚伤生理而逆时令。自宜禁民二月至九月无得捕猎,及持竿挟弹,探巢摘卵,州县吏严饬里胥,伺察擒捕,重宾其罪。仍令州县于要害处粉壁,揭诏书示之”
虽然已经成妖的动物不在保护之列,但是那一窝狐狸崽还在保护范围中的,不过这些法令执行起来难度很大,没有当场抓住的话,根本难以取证,每逢大灾之年,更是形同虚设,而且就算是抓到了,也只是基本的罚款与鞭笞,更何况方鸿才已经去世了,想罚也罚不了。
白天行无奈拱手问道:“孟大人,此事如何处理。”
孟大人想了想回道:“你先与事主家了解一下原委,如果属实,也算事出有因,按妖狐滋扰生民罪论处,方向荣并未受到伤害,便按最低刑罚标准,判处笞刑十鞭。它现在已经深受重伤,就算惩罚过了。至于之后,驱逐出县城便罢了,再敢滋扰,绝不轻饶,先带回牢里吧!”
孟大人的处置已经是网开一面,按着最低的量刑标准。
大楚的刑罚制度,基本定为“笞、杖、徒、流、死”,称为“五刑”,鞭刑就在“笞”中的一种,这一类刑罚是五刑中最轻。
楚律规定施行笞刑的刑具用荆条,其长短粗细有法定的规格,责打犯人的腿、臀,适用于对轻罪的惩诫,用于处罚妖类的乃是特制的长鞭,基本能做到一发入魂,可分五等:十到五十,每加一等加十鞭。
这鞭子要是现在真打在狐妖身上,只需三鞭,白天行就能保证,它的妖生到此为止。
白天行领了孟大人的令,端起簸箕,重新将小妖狐送回牢房,趁着时间还早,向孟大人通报一声后,便去了方向荣家。
白天行曾经答应过他,有结果以后,要告知他一下,此行也是为了验证一下小妖狐说的是不是事实,通常狐妖,甚至是狐狸本身,相传都是最擅长欺骗的动物,不能单方面就采信它的话。
白天行快速来到方向荣家门口,敲动门扉,此时还在家中读书的方向荣,立即过来开门,一见是白天行便将他迎入大堂,倒上杯茶问道:“大人今日过来,可是狐妖之事有结果了?”
白天行点点头:“没错,此事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不过,我且先问你几个问题,再与你细说。”
方向荣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还要问他问题,他不是受害方吗?但还是回道:“大人请问,学生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是白天行问道:“听说你过,你七年前随父母搬来县城,还不知道你父亲当时以何为业,主要说说7年前的事情,他是怎么挣下这份家业的。”
方向荣当即纳闷,???,不是要说狐妖的事情吗?怎么变成问家庭背景了,难道又扯到婚事上了?这个大人还能不能有点正事,每次问话都出人意料,实在跟不上他的节奏,难道是担心自己家财不正?
方向荣虽然心里很不理解,但还是老实回答道:“先考本在乡下以务农为业,不过自从10年前,我祖父风邪入体,后来一直瘫躺在床,先考至孝,散尽家中积蓄救治,连田地都卖了不少,只剩几亩维持一家基本的生活。
可即使如此,祖父也一直不见好转,后来看医治病花费实在是太多,先考只好自己慢慢地研究上了这方面的医书,有时候自己上山采药,再按方子熬药,8年前祖父终是药石无灵,撒手人寰。
可家中的田产积蓄也已经基本花光,先考只能常常上山采药,卖与相熟药店补贴家用,不过始终是半路出家,一直不得要领,采的也只是简单连翘、益母草、紫苏之类的便宜药材。
后来也不知怎么了,先考运气突然变得很好,总能采到年份不错的当归、人参、何首乌等贵重药材。
短短2-3个月就累计了上百个金币,不过后来他说,在山中遇上了山大王,不让他再进山了,否则就杀了他,于是便在县城里置办了房产,带着我们搬到了县城,随后几年还不断置办附近乡下的田产,还在县里买了两间铺面,之后就靠收租子生活,所以大人放心,我家家财来源乃是正途,从无做过作奸犯科之事。”
时间基本可以对上,发家的情况也与小妖狐说得一致,看来它说的是真话了,白天行又问道:“7年前,你在家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过有关狐狸之类的事情。”
方向荣仔细回想了一会才说道:“乡下地方,野狐狸倒是远远也见过几次,但并无交集,没有什么印象。不过听大人问起,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以前听同乡发小说过一事,那天父亲让我母亲带我回她娘家看看外婆,回来的时候听发小说,我家来过成妖的狐狸作乱。我父亲叫来村子里的几个汉子,一起将其打死了。
其中就有他父亲,事后还将皮子分给了他们,他父亲还用皮子配上棉布给他缝制了一件小皮袄,他还穿出来跟我炫耀,还问我有没有,后来我向先考问过此事,他只是回答从无此事,是我发小记错了,是别人家的事情,之后就不了了之了。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才有的狐妖来我家作乱吗?”
又对上一条,看来小妖狐说的就是真的了,事到如今,白天行只能将前因后果告诉方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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