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洞外,不知道做了什么。再进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样东西。
仔细看去,温寻儿才发现是用树叶包裹的雪。
将树叶贴放在温寻儿的伤腿上,后者立刻感觉到一股冰凉袭来,是才火辣辣的伤处痛意立刻减缓了不少。
之后,萧霁危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换一下融化的雪花,一整夜下来,他熬红了眼,反倒是温寻儿后半夜竟睡了一个整觉。
次日一早,一行人便顺着山道下山,去城中找大夫。
刚进城,便发现大街上到处都是官兵,而昨夜他们休息的那间客栈,更是直接被查封了,眼看着尸体从里面抬出来,有刺客的,也有他们的人,一群侍卫逐渐红了眼。
他们一行人跟随张远,追萧霁危都是生死兄弟,如今,看着兄弟惨死,他们怎能不伤心?
萧霁危在马车里看着这一幕。眼底的森寒,再也掩饰不住。
温寻儿坐在一旁,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
终于找到了大夫。
那大夫给温寻儿查完腿后,庆幸道:“得亏夫人的双腿用冰水敷过,要不然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温寻儿想起昨晚萧霁危给他敷了一整夜的腿,忍不住再次朝他看了过去。
“那我夫人的腿多久能好?”他问大夫。
那大夫笑起来:“郎君不必担心,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夫人的腿势必得养一段时日。”
温寻儿叹了口气,伤别处都好说,伤了腿就真是个麻烦,出门还得让人背。
等到大夫给他包扎完腿,侍卫已经从客栈把他们的衣服取了来。
萧霁危把温寻儿送上马车,适宜秋月去给她换衣服。
等到温寻儿的衣服换好,那一头萧霁危也在一旁的成衣店里换好了衣服,顺带多带了几身衣服出来。
“公子,这是你要的东西。”
春生把一个卷轴递给萧霁危。
萧霁危立刻上了马车,打开了卷轴。
竟是北寒的地形图。
萧霁危盯着图看了许久,时不时用手指圈画,最后大约是在里面找出了一条路,他吩咐春生:“走这条路。”
春生硬了下来。
“让我们的守卫分成三波,分别带上马车,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去往皇城。”
萧霁危指了指地图上的三个方向。
春生记了下来,急忙去找侍卫了。
张远经过昨夜的奋战,损失了不少弟兄,这会儿精神分明不怎么好,听见春声的话,他远远朝着马车的方向看了过来,随后迈步走了过去。
“公子。”他在马车外轻声唤萧霁危,“我们能否留一两日再走,这些弟兄一路跟随我们,从大炎到北寒,出生入死,我不想他们曝尸荒野,至少埋了他们再走。”
萧霁危沉默片刻应了下来。
“理应如此。”
一行人从官府将尸体领出,到了附近的山上就地掩埋。
没法刻碑文,他们便用了一块无字碑。
温寻儿因为行动不便,一直坐在马车里。
就在那群人的尸体被埋完的时候,天空忽然下起了小雨。
洋洋洒洒的雨点滴落下来的时候,打湿了众人的头发,仿佛是那些侍卫们的无声告别。
温寻儿趴在马车上,眼眶有些泛红,一旁的秋月早已哭成了泪人。
“小姐……”她扑进温寻儿怀里,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了起来。
昨晚一个刺客险些杀了她,正是一名侍卫救下了她,只是当时情况太危急,她甚至都没有看清救命恩人的脸,也正因为这样,她才满心愧疚。
换句话说,这群死人里就有她的救命恩人。
温寻儿抱着她没有说话。
这才第一站,他们就死伤惨重,细细一数,他们足足死了几十人。
掩埋完侍卫的尸体之后,张远便开始安排马车的事情。
但他到底是不放心萧霁危一个人走,便将侍卫们一分为三,而他自己则留下来保护萧霁危。
秋月得知要跟温寻儿分离,满目不舍:“小姐,你就让我跟着你吧!”
“我们人太多,目标便太大,而且刺客的目标是姑爷,你跟春生一道,才不会有事。”
秋月摇头不肯松开她的手。
温寻儿只能软下声音:“放心吧,等度过危机,我们便能重逢!”
事已至此,秋月只能应了下来。
一共四辆马车,分别朝不同的方向出发。
张远特意安排了三名跟萧霁危身量差不多的侍卫换上他的衣服,坐在马车里,企图以假乱真,如此一来,萧霁危的目标就小了很多,也就安全了很多。
除开其余的三队人马外,萧霁危挑选的这条路最为偏僻,最不好走,甚至一度要跨越雪山。
只是如此一来,温寻儿的伤腿就拖了后腿。
到了不能走的地方。只能骑马而行,好在温寻儿骑术还算不错,就算是伤了腿,也能安然骑马。
只是北方的天气实在太冷了,她的双手一度长了冻疮。
夜里三人宿在了树林里烤着火堆。
张远因为不想打扰到他们,在另外的不远处,独自生了一堆火。
他和萧霁危两个人,一个负责上半夜,一个负责下半夜。
温寻儿睡觉的时候,见萧霁危独自坐在一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走了过去。
他将毯子盖在两人身上随后,在萧霁危身侧坐下。
“在想刺客的事情?”
萧霁危转过头来看向他。火光照得他的脸,一片明灭。
温寻儿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见他不回答,只能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若是在想那些死去的侍卫们,将后来的路上可能有更多的牺牲。”
萧霁危摇了摇头:“这一路上的凶险早已预见,只是我没有想到这些人如此毒辣,但他们越毒辣就说明越惧怕我回到皇城,那我偏要回去,伤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温寻儿没再说话。
夜风呼呼地吹来,带着刺骨的寒意,吹得一旁的火堆明明灭灭。
因为冷,温寻儿整个身子都靠在萧霁危身上,后者打开自己的斗篷,裹紧了她,相互依偎着取暖。
一路从边关之地赶到皇城,要跨越千山万水。
尤其北方寒冷,温寻儿走了这么一路,感觉自己丢了半条命。
好在一路之上还算安全,没有再遇到刺客。
只是她的腿伤一直都没有好,而且还有冻伤的迹象,直至他们来到一处城下,看了大夫。大夫说再这么下去温寻儿的腿很可能会直接废掉,萧霁危这才没敢再走。
他们一行人直接在小镇上住了下来。
而这一住就是半个多月过去。
温寻儿数次催促萧霁危先走,只因皇城那边来信,北寒的皇帝很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了。
若是萧霁危没有见到皇帝的面,那这一路的拼死拼活乃至于那些侍卫们的牺牲就没有了意义。
张远也在一旁劝说萧霁危。
“殿下,大局要紧!”
萧霁危看向温寻儿,思虑再三,只能应了下来,但他执意把张远留了下来。
“一定等我回来!”
临出发前,他把温寻儿抵在房间墙角,额头抵着她的眉心,说出的话缠绵至极。
温寻儿只觉得有些脸热,别开脸,萧霁危却直接扣住她的脑袋深吻了下去。
……
这一路之上,生死相依,朝夕相处,荷尔蒙确实能升值,但那只能算是人之常情。
至少在温寻儿的角度,她并不能接受与这位大魔王有感情纠纷。
不过或许是因为亲密了太多回,又或者是因为夫妻的名分在,温寻儿并不排斥他的亲吻,想着两人即将分开,他此去凶多吉少,也就没有推开他,甚至于一度还回应了一下。
如此一来,对方似乎更加不舍了些,咬着她的唇不肯放开。
直至张远在外面催促。
萧霁危这才恋恋不舍松开她:“我走了,你不许跑,若是被我知道你逃跑了,就算是追到大炎,我也定打断你的腿!”
温寻儿抬起头来,刚才的温存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满目怒火:“我的腿是因为谁伤的?你有没有良心?”
萧霁危看向她裹成木乃伊的腿,抿紧唇:“那我走了!”
温寻儿摆了摆手,缩进床榻,示意他赶紧走!
萧霁危再次看了看她,这才走了出去。
门一关上,温寻儿立刻松了口气,捂着自己的唇打了个激灵。
走了就好,天天被他缠绵的目光盯着,简直要起一身鸡皮疙瘩。
也在此时,温寻儿才后知后觉,萧霁危很可能是爱上了她!
被大反派爱上可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两人的夫妻名分还在,她没理由拒绝他的亲密。
毕竟当初成亲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豁出去的准备的!
一个多月一晃眼过去,好在第二个月的时候,秋月来了,一切才不至于太无聊!
直至伤腿完全好了,走路不成问题的时候,秋月提议一起跑路。
温寻儿自然也是有这个想法的,但不知为何脑中掠过萧霁危离开时的警告,便打了个寒颤,摒弃了这个想法!
“不管怎么说,在大皇子的事情上,他总归是帮了自己,我自当兑现当日承诺。”她摇了摇头,“而且不是跑回了大炎就是高枕无忧的,萧霁危对大炎了如指掌,我爹哥哥弟弟还在漠北,触怒他没好处!”
秋月叹了口气:“我就是心疼小姐,小姐自小也没受过什么苦,这地方那么冷,长年累月下去,也不知道小姐的身子挨不挨得住!”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那么弱不禁风!”
冬月初九,北寒皇城来人了,说是来接她去皇城。
温寻儿这才第一次有了萧霁危的消息。
原来他在回皇城的路上,遇到了数波刺客,几度遇险,险些丧命,好在皇帝派出的人及时找到了他,这才救回了他的性命。
只是萧霁危伤势过重,虽然回到了皇帝身边,却也硬生生躺了一个月。
而唯一庆幸的是,原本垂危的皇帝在见到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子之后,病情居然一下子有了好转,不仅死不了,还活蹦乱跳了,直接把那些觊觎皇位的叔伯们气得够呛!
而皇帝更是不顾众人的反对,力排众议,将萧霁危立为太子,也就是说,他现在是北寒的太子了!
“太子!”秋月只觉得自己在做梦,“这么说来,我家小姐现在是太子妃了?”
来接温寻儿的是个少女,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穿一身红衣,皮肤白净,眼睛大大的,最重要的是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尤其可爱!
可介绍的人却说,这姑娘是宫中十二影卫之一,而能进入影卫的人不仅武功高强,各个都有绝技,就是不知道这位红衣小姐姐的绝技是什么!
“不错!”听见秋月的话,红缨笑起来,“太子妃,殿下让我来接您回宫!”
“太好了!再也不用过这流落乡野的日子了!”秋月欢喜到不行,立刻对着温寻儿道,“小姐,我这就去收拾行李!”
“不必了,秋月姑娘!”红缨阻止了她,“太子妃需要的东西,车上都有,若是不够再买便是,你们只需带上重要的东西即可!”
这更合秋月的心意!
她立刻回到客栈,一刻钟后便已经出来,随行只有一个小包裹。
温寻儿颇为无奈。
“你啊,让你别拿行李,你还真的一件衣服都不拿啊!”
“红缨姑娘不是说了吗?车上都有!”
秋月俏皮的吐了吐舌。
红缨看向温寻儿:“是啊,太子妃,车上都有!我们走吧!”
迎接她的马车四周裹着厚厚的狐毛毡,躺上去柔软又亲肤,怕她冷,车壁四角还嵌了暖炉,暖炉里的炭火不仅是扣死的,还不会因为马车抖动而有半点火星子坠下来,反倒整个马车暖意融融,就好似装了移动空调。
秋月感慨不已:“若是时时刻刻能有这样的待遇,那小姐在北寒的日子应该也不算难过!”
温寻儿摇了摇头:“这里既然住了人,自然有适宜人生存的法子,就你在那里杞人忧天!”
“我还不是担心小姐适应不了!”毕竟当日,她初到北地便因为受寒肚子痛到起不来床,这件事秋月印象深刻,便一直放在心上。
“那现在你可放心了?”
秋月连连点头:“不仅放心,还一百个放心!”
温寻儿戳了戳她的脑袋,嘴真贫!
从那个小镇去皇城也得走上一个月,尤其红缨怕走太快让温寻儿不舒服,便一路减缓了路程,因此直接把时常拉到了一个半月。
到皇城的这一天,整个郦城张灯结彩,街市上各种年货摆放出来,温寻儿这才想起来新年快要到了!
“他们是欢迎我们吗?”
看见道路两旁围观了许多百姓,还有人往马车的方向撒花,秋月只觉分外新奇。
红缨笑道:“太子妃来自大炎,作为东道主,我们自然要准备欢迎礼,他们是在欢迎太子妃呢!”
温寻儿也忍不住看向道路两旁的百姓。
这样热闹的欢迎,任谁都不会拒绝!
过了长街,车队忽然在皇城最大的客栈面前停了下来。
红缨搀扶温寻儿下了马车,指着眼前的客栈介绍道:“因为太子与太子妃的大婚礼,皇上没能参与,为了弥补遗憾,皇上特地下令要给太子和太子妃在郦城也办一场大婚礼,太子妃可暂往客栈换上喜服,吉时到时,太子便会来迎接太子妃。”
温寻儿万万没料到还有这茬。
眼瞅着客栈的地面上都是铺的红毯,整个客栈也是张灯结彩,她顿觉受宠若惊。
“大婚礼就不用了吧?毕竟已经办过一次……”
“太子妃有所不知!”红缨介绍道,“太子失散多年,皇上没尽到养育的职责,多年来一直愧疚于心,如今太子殿下带了太子妃回来,不论是身为北寒的太子,还是身为皇上失散多年的儿子,这个大婚礼都有必要补!”
“一则,是视为对太子妃的隆重,二则,也是一个老父亲的一点补偿的心愿,还望太子妃成全!”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温寻儿不答应都不行!
“小姐,不就是补一场婚礼吗?这也没什么好推辞了,而且当初你跟姑爷的婚礼是姑爷入赘,但在北寒这边,自然是姑爷娶你,所以也不算重合!”
温寻儿想了想,便应了下来。
客栈早有准备好的负责梳妆的婆子。
待到一番洗漱之后,婆子仔仔细细给她梳了北寒这边的新婚装束,当给温寻儿施粉的时候,几个婆子都是感慨道不行。
“太子妃的皮肤可真是太好了!”
温寻儿听不懂北寒话,不由得看向红缨,红缨立刻同她解释,她这才笑起来:“南北差异罢了,也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看向红缨:“红缨姑娘的肤色倒不太像北寒人!”
这一路走来,这边的人饱经风沙,肤色都不细腻,反倒是眼前这位红缨姑娘,不仅白白净净,身量也不高,和南方人很像。
红缨笑了笑:“我是孤儿,确实是南方人,不过在北方长大,所以生得跟这边的人有所不同。”
原来是这样!
“对不起啊,我不是有意要听你的身世!”
红缨摇了摇头:“没有记忆的事情,也算不上什么难过,更何况,我现在生活得很好!”
若是影卫,应该也是刀尖舔血的日子,必然是算不上好的。
只是这一次,温寻儿没有再细说。
剖别人的伤心事没必要!
她这头准备好后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客栈外面传来轰动声,她人未出去,就看见秋月激动地跑进来:“小姐,姑爷到了!”
温寻儿点了点头,两个婆子也给她戴上耳环,完成了今日的新娘装扮。
温寻儿遥遥看了镜中一眼。
异域风情的装扮确实还挺好看。
有人上楼了!
“哒哒”的脚步声听着十分熟悉,也不知道是不是众人起哄的原因,温寻儿居然真的有了那么几分出嫁的心态,直至萧霁危一身红衣出现在她面前,倒叫她愣了一下。
好家伙,才两个月不见,这人的模样又有了细微的变化!还有那身量,又窜了!
温寻儿忍不住目视了一下自己和他的距离。
她与萧霁危原本相差得并不算太多,毕竟她在女子中也算身材高挑的了,可这一年下来,萧霁危就跟春后的笋子似的,一眨眼不见,直接就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到如今,她猜测着,自己大约得矮他大半个头!
一想到这里,她就有些忧伤。
也不是说距离太多不好,而是这样一来,以后和他站在一处,每个人都会觉得他矮!
“发什么愣?”萧霁危走上前来,看向一旁的两位嬷嬷,“辛苦了,都有赏!”
他用北寒话说着,温寻儿听不懂,但见众人脸上的笑意猜测出肯定是好话。
他随即拉了温寻儿下楼。
太子和太子妃的婚礼在北寒是要受到百姓的祝福的。
他们牵手走过百姓中间,百姓将手里的花瓣全都洒到他们身上,便算是接受了嘱咐,到了后面,还要一同饮过无忧河的水,才算是接受了母亲河的祝福,再之后,回太子妃拜堂!
反正一路上,温寻儿双腿走得发酸,再加上头上的头饰特别重,故而之后大婚的过程,她已经没精力再理会了,只能本能的跟着随行人的指示和萧霁危再拜了一次躺,然后她才看见了上位的皇帝,那个与萧霁危有着三分相似的男人。
他看上去极为高兴,还让人送了温寻儿一串狼牙珠。
“北寒这边的人,以狼作为力量以及忠诚的象征,狼牙珠是最高级别的礼待,父皇送你这个,表示很喜欢你!”
萧霁危在她耳边解释。
温寻儿连忙叩谢。
她又想着皇帝可能听不懂大炎话,便让萧霁危翻译。
萧霁危笑起来:“你忘了?我母亲是大炎人!”
温寻儿这才反应过来。
她也是被整个大婚礼搞晕了!
皇帝年轻时去过大炎,还和萧霁危的母亲生下萧霁危,又怎么可能听不懂大炎话!
“都起来吧!”皇帝用着一口流利的大炎话示意宫人把温寻儿搀扶起来。
“既然大婚礼已经结束,孤就不在这里耽误你们新人了!”临走时,他拍了拍萧霁危的肩,极为高兴满足的离去。
温寻儿这才被送到了新房。
入了房间才发现整个地面上都铺了厚厚的毛毡,一点都不冷,而且房间每隔一段距离便摆放了火炉,火焰燃烧起来,整个屋子暖意融融,半点寒意都感觉不到!
秋月再一次惊叹这里的奢侈。
“本以为北方很穷,现在看来,这里丝毫不逊色于我们大炎啊!”
温寻儿认同地点了点头:“是他有心了!”
秋月知晓她指的是萧霁危,连忙跟上前去。
“小姐,你对姑爷,可满意?”
温寻儿奇怪看她:“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心里可欢喜姑爷?”
门口,萧霁危正准备推门而入,忽然听见这句话,前行的脚步一顿,推门的手便也放了下来,停在门口一动不动。
温寻儿想了想:“你是说我爱不爱他?”
“对啊!”已经习惯了温寻儿的直白,秋月也见怪不怪,“那你爱不爱?”
温寻儿正欲回答,外面忽然有一道人声传了过来。
“殿下,怎么不进去?”是春生的声音。
萧霁危朝春生看了过去,眉心掠过一丝恼怒。
春生顿时止住脚步,讷讷看他:“属下是不是说错话了?”
萧霁危推门而入。
秋月连忙起身,把温寻儿身侧的位置让了出来。
“既然姑爷来了,那我就下去了!”她朝温寻儿使了个眼色,快步走出了门。
眼看着房门被从外面关上,温寻儿立刻走到萧霁危跟前,指着她的脑袋:“快帮个忙,把我这头发卸下来!嬷嬷也不知道给我头上戴了什么东西,太重了!”
萧霁危走上前,将她将头发里的东西一一卸了下来。
长发垂落,那一头青丝便恢复原貌散落下来。
温寻儿活动了一下颈脖,终于松了口气。
“好在这大婚礼只有半日,要是坚持一天,我这脖子都得压断不可!”
床上也摆了不少吉祥物。
温寻儿一一将那些东西清理了,看向萧霁危:“你睡床还是我睡床?”
萧霁危眉心一跳,走近她:“你我的洞房花烛还要分床睡?”
温寻儿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不是为了哄你父皇开心吗?”
萧霁危面色顿时冷了几分,那头温寻儿已经在地上铺好了睡榻:“那我睡地上你睡床吧!”
好歹人家现在是太子了,她得调换一下角色,不能像从前那样对他!
“床这么大,还用得着你在下面睡?”萧霁危把她拉起来,“再说了,若是被人看到该怎么想?”
温寻儿想了想,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太子的身份自然是和平民不同,被人看到什么样的闲言碎语都能传出来,确实不好!
她于是抱着枕头上了榻:“那我睡里面吧!”
想来他白日里肯定要起早,她睡里面不妨碍他!
萧霁危没说什么,只是看着温寻儿入了里面,没动。
温寻儿睡好之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睡吧,这床确实够大,应该影响不了彼此。”
她说着,便闭上眼睛睡了过去,萧霁危在床边站了好半晌,自觉无趣,这才上了榻。
温寻儿这一天累得够呛,难得有一张软塌,已经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萧霁危盯着她看了会儿才吹灭了床边的蜡烛,躺了下去。
黑夜中,身侧的呼吸声有一下没一下扰得他心头发痒,萧霁危干脆背过身去,闭上眼歇息了。
就在他呼吸逐渐均匀的时候,后头的温寻儿这才睁开眼来,悄无声息呼出口浊气。
她怎么觉得,跟萧霁危的婚事越来越危险了呢?
一想到后面很可能还有很长的时间,她心头顿时一阵哀嚎,只觉得来这里来错了!
最最重要的是,人家可是萧霁危啊,书中大反派,怎么会对她这个恶毒女配产生感情?
是她对他太好让他有了错觉?还是这段亲事让他有了错觉?
温寻儿百思不得其解。
烦躁!
她翻过身,总算是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萧霁危果然早走了。
秋月来服侍温寻儿更衣,满目暧昧:“怎么样?昨晚是不是睡得很好?”
温寻儿认不出戳她脑袋:“秋月你从前不是这个性子啊,我是觉得你稳住,才把你带到北寒来,怎么到了这里,你跟乡下丫头进城似的?哪儿哪儿都觉得新鲜,哪儿哪儿都觉得好玩?你都快变成第二个春月了!”
秋月一脸无辜:“可小姐现在确实是太子妃,还不能容我高兴一下?”
温寻儿摇了摇头,实在拿她没辙。
梳洗完之后,红缨便端上来了早餐。
对比南方,这里的早餐倒是简单了很多,几个馒头,并两样糕点,再加一碗粥两碟小菜。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精致的吃食,但也算是不错了,温寻儿对吃的上面也不挑剔,捡了馒头便啃了起来。
“待会儿我带太子妃逛一下太子府?”红缨提议。
“好啊!”温寻儿应了下来,现在既然已经到了新地方,自然得认识一下新环境,她昨天来的时候看过,这太子府似乎挺大,而且很新,一看就是这两年精心翻新装饰过的府邸,一看便知道肯定是皇帝提前准备好的!
快要过新年了,跟大炎一样,这里的人呢也很重视新年。
整个太子府已经挂上了红灯笼,开始有了一点新年的气氛,再加上她和萧霁危的新婚,到处都有张灯结彩的身影,以至于整个太子府相当喜庆。
红缨一一给她介绍院落。
“这边是花园,那头是后厨,这边是书房!对了,太子妃的书房在殿下的书房隔壁,都在那边!”
温寻儿顺着红缨所指的方向看向身后的书房位置。
“太子妃的书房里可摆放了不少大炎的物品,都是太子殿下特地吩咐的!太子闲暇时候可以去看看!”
温寻儿点了点头,指向远处的亭中:“走了一路了,我们去歇会儿,喝杯茶吧!”
北方人不太喝茶,都是饮马奶酒。
但因为温寻儿和萧霁危都是在大炎长大的人,所以整个太子府里的饮食是偏向南方的,自然也备了茶具。
红缨不擅长泡茶,一旁的秋月便代劳了。
“尝尝,我们南方人喜欢喝!”温寻儿递了一杯茶给红缨。
红缨受宠若惊,连忙接过茶水品尝了一口,笑道:“好像有股涩意!”
“不习惯的人可能比较敏感茶的涩味,不过茶水得慢品!才能问出涩意之后的醇香来!”
红缨再次试了试,却只觉得那玩意儿比马奶酒差远了,忍不住就把腰间的葫芦掏了出来。
待反应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圆瞪了眼睛:“不好意思,习惯动作,一时没忍住!”
温寻儿笑起来,伸出杯子:“给我尝尝?”
一听说她要尝,红缨格外高兴,拿出自己的葫芦便给温寻儿倒了一杯。
只是茶杯着实太小,那一点就只有塞塞牙缝的!
她顺便也给秋月倒了一杯。
两个人细品过,秋月一脸苦涩:“怎么有股子腥味?”
“腥味?”红缨愣了愣,自己灌了一大口,“没有啊,奶香味足着,我这是最纯粹的马奶酒!”
她说完,三个人互相对视,都是“噗呲”一声笑出来。
“那以后,我试着习惯你们的茶水,你们试着习惯我的马奶酒!”
三个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红缨的性格开朗,很容易相处,温寻儿和秋月都是触到异地没朋友,很快就和她熟悉起来。
红缨作为萧霁危指派给温寻儿的贴身,她也是尽心尽力,不仅教授温寻儿北寒这边的各种习俗,还对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凡是她们想知道的,她都会想尽办法尽力为她们解答,她解答不了就去问别人,真诚又热心,让温寻儿极为喜爱她。
“那红缨知不知道,现在的北寒朝堂是什么局面?”
“太子妃想要了解朝堂的事?”trip118.com
温寻儿点了点头:“我想知道太子现下的局面,还有那些叔伯们,究竟有多少人虎视眈眈!”
说起这个,红缨的神色少见的凝重了起来。
“要是说到这里,那可就话长了!”她跟温寻儿简单解释了一下北寒现下的局势,“北寒不像大炎,都是群居,北寒的几个部落之间都是散开的,有的部落与部落甚至相隔数千里地,也正以为此,北寒的朝权向来都不太统一!”
温寻儿懂她的意思。
面积太广,基本就算是占山为王了,部落与部落之间难有汇聚的时候,也没法统一,属于谁都不服谁,这样的状态下,北寒很难统一各部!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部落都这样,离郦城最近的则有三个部落!”红缨在桌子上用茶水画图,“这三个部落势力相当,再加上都是从先皇那一脉出去的,所以对皇位才一个个虎视眈眈,逼得紧!”
说到这里,红缨握住了拳头:“太子这一路被追杀,势必与这几个人脱不了干系!”
“对了,三日新婚后,皇上必然会拜宴席请你和太子入宫,届时,这几个人必然也在,太子妃到时候可以好好认识认识他们!”
温寻儿点头。
北寒这边的地图,她在书中没有详写,也只有一个粗略的构思,只是脱离书中剧情,这些人的生活都是真实存在,所以想要弄清楚眼前的局势,她就必须得了解清楚当下北寒的朝堂!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总不会有错!
而且,她也想早点帮萧霁危坐稳江山,早点离开北寒!
她从未想过要在这个地方过上一辈子!
萧霁危下午才回的太子府。
听红缨说,他今日陪皇帝下了一天棋,皇帝巴不得让他十二个时辰留在身边,对他爱不释手!
只是这样的宠爱,只怕现在的萧霁危还受不起!
温寻儿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忧心忡忡,北寒皇帝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他是注定的炮灰,不止是他,还有前太子,按照设定,他们的存在就是让萧霁危背锅的,弑父杀兄这个头衔可不是说说而已。
一想到这儿,温寻儿就犯起了难,如今的她身在书中更是身在局中,一点点剧情变化都会波及她,想独善其身都没用!
“太子殿下回来了!”
花园外忽然响起婢女的声音。
温寻儿抬头就看见萧霁危神采飞扬的从入口处走了过来,回到北寒的他整个人仿佛拥有了少年该有的朝气,眉眼之间也再不似从前那般阴郁,至少他笑起来的样子阳光不少。
温寻儿一时都看得恍惚,书中的萧霁危好像不是这样的!
他一生几乎没有开心的事情,在大炎国受尽屈辱,好不容易回到北寒,疼爱他的父亲死了,叔伯们打压他,逼迫他,让他背上杀兄的名声,受北寒百姓唾弃,后来即便他是坐上了皇位,杀掉了该杀的人也从来没有开心过。
尤其,还爱而不得!
可现在的萧霁危,好像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除了骨子里仍有暴戾的倾向。
“噗呲。”红缨眼瞅着温寻儿目不转睛地盯着萧霁危,笑了一声,收起自己的茶具,把位置让给了萧霁危,“既然太子殿下来了,那我就不打扰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了!”
她端了茶具立刻,温寻儿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打趣了。
不过她也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萧霁危长得好看,在对待美好的事物上面,她从来不会吝啬自己欣赏的眼神!
“怎么样?还适应吗?”在温寻儿对面坐下,萧霁危仔细看了看她的脸,发觉气色还算不错的时候,便放下心来。
“你都那么大费周章了,我要是还不适应岂不是对不起那些白花花的银子?”
她指的是屋内陈设。
“这地方冬天太冷,若是屋子里再冷一些,你们那身板指定是撑不住的!”说到这里,他让人送上来一件氅衣,“适才宫里时,父皇赐的,他听说你怕冷,特地将这件千山狐裘的氅衣给了我。试试?”
温寻儿瞅向那件氅衣。
通体雪白的毛发,几乎要与这雪色融为一体了。
试试就试试!
秋月上前来把她的斗篷取下,换上氅衣。
氅衣柔软的毛发贴着颈脖,立刻收拢了身体里的暖气,随后,整个身体很快便热了起来,竟比羽绒服还要舒适!
萧霁危上前给她整理了一遍氅衣,满意道:“果然适合你!”
氅衣的长度居然也刚好,倒像是量身定做,温寻儿出来这么一下午,身体已经出现冰寒的迹象了,被这氅衣一裹,这才有了回暖,因此也就不客气了:“那我收下了!”
“殿下,喝茶!”
秋月在一旁给他倒上茶。
萧霁危喝了一口,忍不住觉得还是茶水更合他胃口,今日在宫里时,马奶酒都快把他喝吐了!
夜幕降临,宫人给屋内重新换了炭火,吃完晚饭,便已经到了歇息的时间,北寒的天黑得晚,这会儿其实已经很晚了。
温寻儿困到不行,兀自上了榻,萧霁危从后面跟上来,身上还带着几丝寒气:“就这么睡了?”
温寻儿应了一声:“困。”
眼瞅着她就这么心无旁骛的睡了过去,萧霁危的脸色就更差了一些,一直盯着她。
温寻儿是想睡,可被人就这么一直盯着,她就是想睡也不敢睡。
“你不困吗?”
萧霁危没说话,眸底的颜色却越来越深:“这次的成亲,我是认真的!”
温寻儿眨了眨眼。
萧霁危伸出手,捞过她的手指一把握住:“若是你愿意……”
“我不愿意!”温寻儿抽回自己的手,拧眉,“不是说好的,我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你就放我走吗?这才几天就反悔了?”
“你可不能再食言而肥了,要不然,我都不敢相信你了!”
她裹紧了被子,重新睡觉,萧霁危在一旁,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凉。
“顾允之已经成亲了!”
又是顾允之!
温寻儿叹了口气:“然后呢?”
“沈魏也已经定亲了!”
“哦!”
他消息倒还灵通,不过沈魏成亲也好,上辈子他孤身一人怪可怜的,若是能有个陪,也算是圆满结局!
“你的老相好已经全部有了别人,你回去又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跟了我,至少在我这里,你还能是太子妃,未来,甚至还能是皇后!”
温寻儿看了他好一会儿,有些不可思议的问:“你虽然现在看似前途无量,可未来未必能,且不说你们北寒还有多方势力威慑着你,就算你杀破重围,当上了皇帝,我的梦想也不是当皇后啊!”
“我若是真想当皇后,当初嫁给顾允之不就好了,我与他乃皇帝赐婚,以温家的地位,未来妥妥的母仪天下之位,用得着这么大费周章跟你跑到北寒当皇后啊?”
萧霁危生气了。温寻儿清清楚楚感觉到了!
她当即缓和了语气:“其实咱俩脾气不和,我天生暴脾气,你也差不了多少,两个暴脾气待一会,一不小心都得把屋顶给炸了,倒不如你功成名就之后,咱俩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你娶你的美娇娘,我嫁我的男神,不更好?”
“所以你男神是谁?顾允之吗?”
温寻儿叹了口气:“以前是,可他娶了李云霓就没办法了!”
“温寻儿!”萧霁危多少有些咬牙切齿,“我们才成亲第二天!”
“走走形式而已,放那么心上干嘛?”
温寻儿很嫌弃:“赶紧睡吧啊,梦里什么都有!”
她翻身起来去吹灯,因着萧霁危在外面,她便不得不从他身上翻过去。
等到她把灯熄灭返回的时候,萧霁危忽然按住了她,在黑暗中摸到她下巴,直接就亲了过来。
温寻儿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男娃娃果然是动情了!
再这么下去,她只怕是永远也脱不了身了!
作为塑造人物的作者,她比谁都清楚萧霁危的执拗,书中的他爱慕着李云霓,单凭那点微妙的感情,居然就不甘心了那么一辈子,这要是落她身上,与她朝夕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还是成亲两次的前妻,若是得不到,他不非得入魔不可!
温寻儿扣住他肩膀,微微喘气:“你要是真想,我也可以尽夫妻义务,可你想好了,你要的感情,我给不了你!”
黑暗中,萧霁危的呼吸似乎在一瞬间凝滞了,他甚至感觉到心脏明显抽搐了一下,竟第一次体会到痛的滋味。
他扣着温寻儿的手用力:“是你招惹的我,现在说这样的话,有意思?”
温寻儿有些愧疚。
她当初那样一些渣女行为纯粹就是因为确定以及肯定萧霁危不会喜欢上她,甚至恶心她,才会那样做,可谁知,这里的发展竟与书中并不一样。
一切慢慢脱离了她的掌控,她的那些行为竟也变成了撩拨。
“可你爱的人,不是李云霓吗?”
温寻儿发出了灵魂询问!
他明明为了李云霓那么求而不得,怎么会移情别恋!
“呵!”萧霁危终于松开了她,黑暗中,自嘲的笑了,“她对我确实有过吸引力,但那并不代表我就爱她。若是把一次见面的好感就当成喜欢,那你温寻儿喜欢的人只怕是一个太子府都装不下吧?”
靠!这人在胡言乱语什么!她对别人之所以有初次好感,那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她塑造出来的好吧,哪个作者看见自己塑造的纸片人变成了真人,不得兴奋一下?尤其是长得帅,又有礼貌的,那不更得好好瞅瞅解解馋?
咋还成了喜欢!
将她脸上的表情清晰收入眼底,借着月亮微弱的光,萧霁危捏起她的下巴,逼得她与自己直视:“你的感情我并不稀罕,爱不爱,都是你的事情,但你这辈子若妄想离开我,或者爱上别人,你可以试试!”
“!!!”
这么变态的吗!
“咱俩是假成亲!”
“拜过天地,拜过父母,饮过合卺酒,喝过无忧河的水,哪一步假了?”
温寻儿心头哀嚎一声,早知道,做戏就不做那么全了!
“可做人不能这样萧霁危,你得知恩图报!我答应跟你来北寒,只是为了帮你,你不能得寸进尺,得了我的帮助还把我困在这里吧!”
“以我萧霁危的能力,你就算是不帮,我也坐得上那个位置!更何况,我也不屑于得依靠一个女人的力量!”他凑近了温寻儿,嗅着她身上的体香,“你的父亲大哥就在漠北,与我北寒只一山相临,你猜猜,我如果真的要攻打大炎,你的父兄会不会拼死反抗!”
温寻儿闭上眼,浑身的血液都冰封了。
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自进入书中的那一刻起,她的存在仿佛就是弥补治愈眼前这个男人的!
就因为给过他凄惨的一辈子?
“你可是以你母亲的名义发过誓,此生绝不会毫无缘由地针对温家!”
“你也说是毫无缘由,你若是留在我身边,我不仅不会伤害他们,还会保护供着他们,可你若不在我身边,你可以试试!”
“变态!”黑暗中,温寻儿用口型吐出这两个字。
萧霁危看到了,并且看得清清楚楚。
但他不介意。
从小到大,经历了太多,旁人的言语早已伤不了他半分。
只要她留下来,变态又何妨?
啃噬着她的颈脖,将心底欲望的种子一一埋下,他拥着温寻儿,声音近乎沙哑:“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黑暗中,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次日早上起来,萧霁危早已不在。
温寻儿摸着脖子到镜子前一看,果不其然,死男人用了大力气,把她脖子都咬亲了!
只是她本以为,昨晚定然清白不保,可萧霁危竟然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居然亲亲抱抱就放过了,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天啊,小姐这……”秋月端了水进来给她洗漱,看见她斑斓的脖子吓坏了,“这屋子里难不成有虫子吗?居然把小姐的脖子咬成了这样!”
红缨从后面跟进来,一看见温寻儿的脖子就明白怎么回事,当即撞了秋月一下笑道:“我去拿些药,秋月,你跟我一起去吧!”
“拿个药而已,你一个人去不就好了,小姐这里不能没人服侍,哎!行行,我去!”
等二人再进来的时候,秋月脸上红扑扑的,温寻儿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看了一眼红缨,无奈换好了衣服,红缨特地拿了一条围脖上来,这么一遮,倒是再也看不见了!
“今日我带夫人去骑马吧?我们北寒这边,最热闹的就是赛马了,刚好年关快到了,城里举办了很多赛马比赛,我们可以去看看!”
“行啊!”温寻儿点头,“反正昨天熟悉了太子府,今天出去看看正好!”
忽奴尔赛马场是郦城最大的赛马场,三个人来的时候,场地外已经围了很多人。
负责人听见是太子妃来了,特地把最好的位置清了出来,还亲自跟着介绍:“每一场赛事完毕之后都会有半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太子妃初来北寒,定然没试过在这样大的广场上策马奔腾的感觉,待会儿,不妨上去试试?”
看了一上午比赛,这些北方汉子策马奔腾的场面恢弘辽阔,宽大的袖袍在空中飞舞,吆喝的叫声狂傲不羁,就连沐浴在阳光下的笑脸都是那么自由奔放,连身后一望无际的雪山都成为了陪衬,一时之间让人心生向往。
“秋月,你也试试!”红缨提议。
“我吗?”秋月有些向往,却又害怕,“可我都不会骑马!”
“这个简单!”管事的介绍,“我们这边有个小马场,专供不会骑马的客人练习,而且还有专门的授课老师,姑娘可以一试!”
秋月立刻有了心思。
“我带你去!”红缨同温寻儿说了一句,便带着秋月去了旁边的小马场。
特地给她选了一匹温顺的母马,属于极容易上手的类型。
秋月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了后面已经能自由小跑一段,别提有多开心了。
温寻儿远远瞧着,忍不住也微笑起来。
这个时代,主仆有别,但身为现代人,更希望的是自己的丫头也过好自己的人生!
秋月和她一样,来到这里也是人生地不熟,能有一两样自己想做的事是好事!
“太子妃,可以了!”
大广场上的比赛结束,便完全到了自由活动期间,管事来通知的时候,广场上已经上了好多自由奔腾的人。
“这些赛马比较健硕,跑起来力气十足,性子也比较烈,太子妃初次在这里跑,可以先慢一些,待适应了再加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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