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深简洁交代了情况，霍远舟听完看着孟舒的状态，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宋行深：“孟舒状态不太对，这人交给你处理，我先带孟舒回去。”
“放心。”霍远舟知道宋行深有多重视孟舒，现在孟舒差点在酒点半门口出事，他难辞其咎，不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人，心里的气出不去。
宋行深走到孟舒旁边，半蹲下身伸手柔声道：“孟舒来，我带你回家。”
这一句话直直戳中了孟舒的心，当年在柏林的那个雪夜，她多想听这句话。
孟舒眼睛挂着泪，轻轻搭上宋行深的手，被他拉着站起，起来前还不忘把宋行深的西装外套拿上。
两人离开后，霍远舟点了一支烟，含在嘴里走到男人身边，双手插兜抬脚踢了踢。
没反应。
霍远舟夹住烟，眯眼吐了一口白雾，微微颦眉用劲踹了踹。
还是没反应。
霍远舟不耐烦了，懒懒的半蹲下身，拿着猩红的烟头按在男人的手臂上。
男人感觉到刺痛，当即清醒过来，模模糊糊睁眼，看见身边蹲着一个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的人。
“醒了？”霍远舟单手托脸，指间还夹着被捻灭的香烟。
男人：“……”
*
回去的路上，宋行深和孟舒都没有说话。
孟舒情绪渐渐稳定，她看见宋行深腕上的佛珠沾了血，素白的指节也泛着刺眼的红，双眼有些出神。
这是宋行深第二次为她打架，又一次被她连累。
孟舒，你好没用，只会添乱，为什么还要缠着宋行深不放。
一路上孟舒越想越自卑，越想越愧疚，像个无限向下延伸的漩涡，气压低到不行。
车子开到小区楼下，宋行深解开安全带问：“现在好点了吗？”
孟舒手指几乎要抠破，最后鼓起勇气说：“宋行深，我有事想告诉你。”trip118.com
宋行深微怔，轻声道：“你说，我在听。”
孟舒：“你去柏林找我那天，是不是在melody外，看见我和吴樾抱在一起？”
“嗯。”宋行深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出阴影，看不清眼中神色。
“我没和他交往，那天，”孟舒哽咽了一下，“那天我也碰见了这样的事。”
宋行深猛地抬眸，瞳孔乍然缩起，半晌声音艰难开口：“然后呢？”
孟舒吸了吸鼻子道：“当时吴樾也在店里，是他及时救了我，没被占很大便宜。”
宋行深抬手扶额，眉心紧缩，懊悔的想，他当时为什么不早点到，为什么站在原地没上前问孟舒为什么哭。
草。
“但我对这件事一直有阴影，哪怕已经记不清那人的脸，却时常会梦到那天的场景，一遍又一遍，折磨我的神经。”孟舒此刻情绪莫名沉静，心情像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宋行深双拳控制不住的握紧，手背青筋暴起，心口揪着连呼吸都有些艰难。
孟舒看着宋行深，豁出去一般说：“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愿意亲近你吗，这就是原因。”
宋行深眼睛当时漫上血色，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下泪意，不过气息明显不稳。
他竟然才知道孟舒这些年遭遇了什么，宋行深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
孟舒看他不说话，即使心里有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难过，他果然是介意的。
不过秘密说出来之后，孟舒觉得轻松多了，她抬手胡乱抹干净眼泪，还算冷静的说：“我们分手吧。”
“别，别分手。”宋行深混沌的思绪因为这一句话直接绷断了，他根本没办法再想其他事。
孟舒鼻子泛酸：“宋行深，我有心理疾病。”
宋行深心头一颤，过分着急，以至于有些语无伦次说：“我陪你治，我给你找心理医生，不会有事的。”
孟舒眼泪又流了出来，她都顾不上擦：“治不好怎么办？”
宋行深固执道：“治不好我也娶你。”
“……”
孟舒并没有觉得放松，反而更自责，崩溃的抽泣。
“孟舒，别分手。”宋行深得不到回应，一刻都不踏实。
他可怜巴巴的看着孟舒，不敢牵手，只能扯着她的袖口，等孟舒看过来，才轻声祈求：“别分。”
孟舒现在的情绪维持在低频，对未来完全没有希冀，也不想拖累宋行深，只想破罐破摔的维持现状，独自过完一生。
她避开宋行深的眼睛，用劲想把袖子扯出来，可宋行深攥的死紧，她根本扯不动。
“别分。”宋行深喑哑的声音带着颤抖，隐约还有些闷闷的鼻音。
孟舒忍不住看向宋行深，发现他眼眶泛着红，衬得素白的肤色越发脆弱，眼中囤积的泪好像下一秒就要落下，像个精致的瓷娃娃，十分惹人心疼。
看他这副模样，孟舒于心不忍道：“宋行深，我在国外已经治了很久了，都是治标不治本，我自己也不知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你不可能一直陪我耗，我。”
“我能。”宋行深说的斩钉截铁。
孟舒：“……”
宋行深眼睛看着孟舒，认真道：“只要你别离开我，我就一直陪着你。”
孟舒抿抿唇，突然觉得宋行深有点孩子气，他这么沉稳的人怎么也说这种话。
她刚张开嘴，还没出声，宋行深就说：“别分手。”
孟舒到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宋行深在她面前一向稳重，现在怎么胡搅蛮缠的。
“我不想分，”宋行深小心翼翼的说，“我陪你治病，以后也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孟舒现在的心情形容不太上来，宋行深好像确实比她认为的还要在乎她，这个察觉让她有种做梦的不真实感。
“如果我一定要分呢？”她问。
宋行深脸色一白，眼眶好像也更红了，他松开孟舒的衣袖，转头看着窗外很久都没说话。
孟舒以为他这是答应的意思，毕竟宋行深从来没逼她做过什么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她正出着神，突然看见宋行深抬手擦了擦脸。
孟舒怔愣，有些不敢确定的想，宋行深不会哭了吧？
这个念头冒出来，孟舒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把宋行深弄哭了？
卧槽，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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