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散在嬴政身上，晚风从凉亭吹来，将他的发丝撩起，轻轻扫过俊美的五官，白色的皮肤在月光，玄衣的映衬下，又增白了几分。
沈子卿一时之间忘记的话语，静静的看着宛如一幅美景的君主。可是他突然觉得美景再美，也不及那人十分之一。
“子卿，那首琴曲换为何名，”嬴政放下手中的酒壶，淡淡的问道。18小说
“王上，琴曲为《凤求凰》，”沈子卿回答道。
“好一句“夜深忽梦少年事，梦啼妆泪红阑干，”嬴政继续评价到，声音不似以往威严，倒多了几分忧愁。
“可是再好的曲，再好的词，也需要志同道合的人，才能了解，”沈子卿慢慢的说道。
“子卿，把琴给寡人，”嬴政接过沈子卿递给的古琴，随意坐在地上，弹奏了起来。
他弹奏是一首《广陵散》，不同于沈子卿的婉转情长，儿女情思，绵绵不绝，他的这一曲倒是磅礴暴烈，全曲贯注一种愤慨不屈的浩然之气。
据《琴操》记载：战国聂政的父亲，为韩王铸剑，因延误日期而惨遭杀害，聂政立志为父亲报仇，入山学琴十年，身成绝技，名扬韩国。韩王召唤他进宫演奏，聂政终于实现了刺杀韩王的报仇夙愿，自己毁容而死。
沈子卿擦过流下的清泪，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流泪，可是泪总是止不住的流落。他是代入了当事人的情感，还是他自己的，他无处可寻。
沈子卿拔出腰侧的束衣剑，千秋，舞动了起来。
章邯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旁观者，融不到其中。君王身着一身玄衣；沈子卿身着一身白衣；一人弹奏；一人舞剑，情在曲中，曲在情中。不可分，不可离。
章邯竟有了一种错觉，觉得两人密不可分，是彼此注定的命中人。
曲终，舞完。
沈子卿收回剑，扶起坐在地上的君王，两个人一同坐在石凳上，共饮一杯。
此时的他们没有君臣之别，只是情投意合的熟人。
“王上，不知你那琴，刻了什么字，”沈子卿弹琴的时候，就发现了，可是单凭手感，还是摸不出来。
“寡人给它刻的字是曲有误，”嬴政小泯一口清酒，说道。
“曲有误，”沈子卿看向被赵高抱在怀中的古琴，喃喃道。
突然，沈子卿觉得胸口好疼，身体一瞬间不再属于自己，感知不到外面的场景。耳聋，目瞎，剩下一片死寂。
“寡人记得子卿的为周郎顾，”嬴政不经意问道。
“是的，”沈子卿反应过来，就听见嬴政的问题，回复道。
“可能是萧何将这个故事告诉了章邯，然后再传入君王耳中，不过我刚才是走神了吗？”沈子卿想道。
可是他不会知道章邯不知道这个故事，萧何也没有给别人说，而是君王自己刻上的。
“子卿，你还有什么是寡人不知道的，”嬴政笑着说到。
“臣不敢欺瞒王上，臣也不知还有什么能让王上，值得惊喜的，”沈子卿笑着说到，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子卿啊，你真是……”嬴政哭笑不得，摸了摸沈子卿的头顶。
夜已至深，一行人离去。嬴政目光不经看了一眼被赵高抱在怀中的古琴，内心猛地突然刺痛，清泪流出。
可是没有人注意到，就连沈子卿也不知道。当事人其实也不知道，刚才的情绪就和沈子卿一样，忘的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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