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主办方很有效率的把合同和江世绵的作品一齐送到了席凌家。
签过字，付过钱，这幅画就是他的了。
“教授，今天网上别提多热闹了。”小助理一边看手机一边咂舌，“有人说，开场护送女神离开的人男友力爆棚，结果看了直播才发现竟然是席凌！”
席凌整理东西的手一顿，貌作不在意道：“哦，网上怎么说？”
“天啊！评论竟然有人说您和女神好事将近？！”m.trip118.com
这怎么可能嘛？小助理都对这种发言感到无语，女神和教授，一个风风火火，一个人淡如菊，感觉就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说他们在一起都有种破次元壁的感觉。
何助理气呼呼地给席凌念着某条不起眼却很刺眼的评论：
“这个名为‘给我一打棉花糖’的网友说：那个造谣的记者怼着江下公主拍的视频已经下架了，现在你们看的都是远处拍的，还删减过，但是我看了直播全过程！我可以说，席凌看江世绵的眼神，实在算不上清白。”
“要不要澄清一下？教授？”
他可不希望他的女神和他的教授名声受损。
席凌默了一会儿，回答道：“清者自清，不用管网上的评论，我和小绵又不是娱乐圈的人，他们愿怎么想就怎么想。”
再稍作考虑，席凌又补充道：“小何，你看看要是有对小绵太过分的评论，就联系删除吧。”
“明白！”小助理赞同地点点头，他也不想看见女神被人诋毁。
“其实这种声音是很少数，万一一澄清，知道的人反而越多了就不好了……下面还有人骂他龌龊，看什么都不纯洁哈哈！”
小助理翻了翻评论，看见没人说什么难听的话，也就没再管。
不过还是有令他开心的评论的！
“而且啊，现在呼声最高的是说您是女神的老师，所以才会这么护着她的！”
要是说用来形容教授和女神，小助理觉得，当然是纯洁的师生情谊最恰当了！
“什么？”
然而席教授的眉宇间看起来却不是很放松，他下意识发出疑问，认识到自己的失态后，接着就放下手中的东西，掏出手机，非常罕见地点开应用市场，下载了社交软件。
小助理静悄悄地凑过去，“教授，您干嘛呢？”
席凌：“辟谣。”
“啊？”小助理没听懂席凌在说什么，他们俩貌似不是一个频道的。
席凌内心深处，就不喜欢别人说他和江世绵是师生关系。
他把这归结于……师生关系尊卑分明，不太亲切。
他是一个很亲切的人！
对！
一定是这样！
小助理在一边看着自我纠结的席凌，好歹是在教授身边做事的人，也能察觉到席凌可能不喜欢用“师生”这个词把女神和他自己联系在一起。
不过为什么呢？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生情，多么伟大的感情啊！
百思不得其解间，小助理突然联系到了以前他看过的仙侠剧……
难道说……教授喜欢女神？！
又因为师生关系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所以就一直逃避这个问题？！
不可能不可能……太离谱了！
“噗嗤！”小助理自己琢磨半天，都被自己的脑补逗笑了，他瑶瑶头，无奈地自言自语着，“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坚持，兴许人家教授就想跟女神做朋友呢？
“小何，帮我把这幅画挂在客厅吧。”
“哦哦，来了！”不敢再脑补，小何赶紧跟了上去，“教授，您为什么要拍下这幅画？是为了帮女神吗？”
一千两百万，实在是太贵了，平心而论，这幅画的整体和技法，真的不值这个价儿。
“一部分原因吧，主要是因为我喜欢……这幅画。”席凌一边指挥一边回答道，“小何，左手再抬一下。”
“喜欢？”小助理愣愣地抬了抬左手，他跟着席凌这么久，还从未听说他喜欢哪幅画，即便是教授家里的收藏品，也与这幅画风格迥异。
“为什么呢……”
画框结结实实地挂在墙上，小何也从椅子上下来，站在席凌身边，仔细观察着这幅天价画作。
“虽然它是女神画的，但我看见这幅画就浑身难受，黑压压的有点恐怖，感觉挂在家里很晦气。”
“说不上来的难受，一股很躁动的感觉，甚至不想看到它，教授，你说这整张画面是不是太暗了，女神为什么不画点阳光，给人点希望呢？”
然而席凌却反问他：“没有希望吗？”
他抬眸，正对着墙上的画，声音轻飘飘的，不似在和助理对话，好像在和画去交流。
席凌打开手机，里面是他刚刚注册的社交软件页面，他看到了网友的评论，他们也和小何一样，说要是江世绵再多画一笔，就更完美了。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人的评论极其扎眼。
一位名叫“旻旻众生”的网友评论：
她没画一寸活物，下笔却处处生息。
手机被递到眼前，小何双手接过，盯着那条“旻旻众生”的评论，读了几遍还是没参透，总觉得差点什么。
毕竟他还年轻，席凌不嫌弃他，只是站在一旁细心地为小何解惑：“有的人画一片乌云，会想办法告诉你，乌云的背后就是曙光。”
“一些点睛之笔，的确会让看画之人充满希望。”
它会仿佛在你耳边呓语：等等吧，别着急，看见了没？生的希望就在不远处，只要等到乌云消散……
“可是有的人，她画一片乌云，就像画一座山，层峦叠嶂，万壑千岩，笼罩了一切。”
“可你知道你为什么难受吗？”
“因为你想冲破它。”
就像有一名勇士在你身后指挥：冲吧，向死而生，自己去看看那片被阴云遮盖的天空到底是什么颜色。
“它在‘教唆’你，往黑暗中去吧。”
去冲破这黑鸦鸦的云雾，看看令这世界暗无天日的背后，是妖？是魔？是神？或是人。
小助理痴痴地抬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席凌，他脸上云淡风轻的微笑，让小何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这辈子也达不到这个高度。
往黑暗中去吧……教授他，怎么能这么轻而易举的，为一幅画发声？
小何醍醐灌顶，是了，他不是不想看见这幅画，是不愿看见画中的场景，他不想看见这层层叠叠的乌云，他想要把这些乌云扒开，像看看背后是不是和他所想的那样阳光普照。
他受够了守得云开必见月明的鸡汤，他想自己亲自去揭开看看。
所以他很烦躁，他按捺不住自己的内心，比起转身离开，他其实更想要冲进画里。
江世绵……女神，为什么会画出这幅画呢？
她明明只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一个无忧无虑的家族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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