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
东胡三军将士们,在乞颜金瀚的严令下,顿时停止攻城,一时疑惑。
“严阵以待?”
“待汉军吗?”
“汉军还能飞过来?”
“乞颜大显将军所部五万兵马,又有乞颜铜瀚将军率部一万,布下大阵拦于官道,汉军怎么打到康海郡城之下?”
“不要说康海郡城,便是在乞颜大显将军的兵威之下,只怕连从徐闻县城之下抽身,都做不到!”
东胡士卒们都是一阵迷茫。
就在此时,南方的天空渐渐变得阴沉,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人正在接近。
细心观察,能看到他们的盔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微光,闪烁着令人不安的光芒。
然后紧接着,那整齐划一的大地颤动声,一瞬间,便传到了东胡士卒的耳朵里。
“汉军.汉军真的来了?”
一时间,竟是有不少东胡士卒,被这威势吓得一个踉跄。
骨碌碌——
紧接着就是一颗脑袋被一员汉军哨骑,给抛入阵中,滚落在地。
这员汉军哨骑,还特别细致,没有用太大力抛入中军,而是抛在了阵前。
乞颜铜瀚的脑袋滚了三滚,让一个个东胡将士们,看得无比真切。
不少东湖将士,霎时间感到胆寒。
他们刚才甚至还有人,想要以手中长矛、长枪,去戳一戳这个圆不溜的东西。
没想到,竟然是.
“将军!”
这时,乞颜铜瀚的脑袋,也赶忙被亲信捧到了乞颜金瀚身边。
“三弟.”
尽管在收到哨骑来报的时候,乞颜金瀚心中就有准备,但真真实实看到兄弟那死不瞑目的脑袋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眼神变得空洞,嘴唇发颤,连说话都变得困难。
乞颜金瀚心中悲痛不已,强忍血泪,咬着牙,似乎在想方设法地,压抑自己心中的情感。
甚至双腿都因为颤抖,而死死夹住了马腹,战马都疼得踏了踏蹄子。
好在乞颜金瀚心中的悲痛难以言状,也只是沉默了几息的时间,便已经调节好。
那刘雉儿是强,汉军是威风,一路从徐闻县连连破敌,突进到了康海郡城之下。
可要是失去了对敌的意志,又怎能让汉军付出相同的代价呢?
乞颜金瀚知道此时大敌当前,汉帝骁勇难当,汉军士气高涨,但他同样知道,只有和汉军一较高下,这一仗才能赢。
在高州之战落幕之前,他会尽一切可能,去击杀汉军。
乞颜金瀚马刀高举,亲自晃动令旗。18小说
“迎敌!”
他略微抬起头,重拾有条不紊,清晰而有力的语调。
尽管还是有些嘶哑,但那种命令声中所蕴含的坚毅,让刚才还有些慌乱的东胡士卒,都一阵安心。
“不好对付。”
刘恪见着东胡大军调度有致,呢喃一声。
这乞颜金瀚的统军之能,只怕在乞颜大显之上。
年纪也不算太大,多半是东胡大可汗的心腹将领,被当做下一个时代的东胡大将来培养的。
而且其面对兄弟的死亡,也没有大失方寸。
不像乞颜大显,在性格上有一定缺陷。
想了想,刘恪也没有急着与乞颜金瀚交战,而是率军来到了城下。
之前乞颜金瀚下令撤军后,康海郡城之外就空了出来。
而这时候汉军人多势众,他们也无法阻拦。
“布阵!”
刘恪直接抽调出一万兵马,在康海郡城之下,大大方方布下了阵势。
自然是八门金锁阵。
新学的东西,得实践一番,才能更为熟练。
见着汉军的阵势,刚恢复平静的乞颜金瀚,又忍不住咬牙。
难怪能轻易破得八门金锁阵,原来那刘雉儿就是此道的行家!
只是他也是心中不解。
纵观那刘雉儿历战,无外乎行险,以命搏命。
除了穴攻之外,全是些野路子。
也就长山之战,算是比较精密的作战,并没有多少深度。
而且其自幼长在民间,更不可能有什么名师指导,理当不懂得阵法这种精妙的东西才是!
而刘恪哪还在乎乞颜金瀚的想法。
这种当着别人大哥的面,用别人的东西的感觉,真好啊!
你只是严阵以待结阵固守,又不主动来攻,活该只能躲在柜子里偷看。
一个时辰过后,汉军已大致布下阵势,刘恪很是满意,爽也爽完了,美滋滋带着几员将领进城。
偏偏乞颜金瀚还真没办法,只能继续眼睁睁看着皇帝进城。
他倒是想攻其不备,可要是汉军联合城内守将两面夹击,本来就兵力不占优势的东胡大军,又得落败。
若是让汉军三战三捷,只怕都能借着无比振奋的士气,直接和大可汗所部开战了!
“康海郡城守将马成岩见过陛下!”
【姓名:马成岩(下士)】
【年龄:45】
【统率:70武力:73智略:61理政:43】
【特性:无】
能力不咋地,是个龙套角色,勉强当个县城守将凑合。
年级也大了,多半也培养不起来。
不过能在乞颜金瀚所部兵马手中,守住康海郡城,这点还是值得认可的。
因而刘恪也并未因其能力不足,而看轻几分,反而握住其手,情真意切:
“马将军之名,朕早有耳闻,岳少保也曾在书信中,多有赞叹。”
马成岩也是登时开启商业互吹:
“我朝南迁二十余年,未有大胜,如今圣天子在位,连战连捷,可谓是天要兴我大汉!”
其实倒也并非吹捧,他甚至自己在心里,都是这么想的。
本来东胡兵威太盛,乞颜金瀚用兵不俗,而且还诚意招降,他是想降的。
可想到南海上的一把火,想到长山上的雷霆,马成岩硬生生多挺了几天。
也就挺到了汉军来援。
刘恪往周围扫视一遍。
一圈官吏都躬身颔首,什么典史、司吏之类的,因为大汉如今的官制混乱,他也记不住名儿。
不过这康海郡城里的一应班底,还真齐全。
看来岳少谦发兵逐溪,也是经过万全思考的。
先布置好了康海郡城的事宜,才再行离开。
因而刘恪便也赞道:
“朕在交州征战,未曾想东胡大可汗亲自引兵攻取高州,内心焦急不已,仓促回师。”
“更未曾想到,诸位能以郡城中的数千兵马,守住康海郡,此乃大功!”
马成岩作为代表,连忙推辞道:
“陛下不惧险途,以寡击众,飞马来援,我等文武,无不是敬佩无比。”
“便是那些城中百姓都说,陛下已是神仙一般人物,纵然那大可汗亲至,陛下也能够驱兵退之!”
马成岩哈哈大笑着,谦逊了两句。
周围一应官吏,也是陪着笑起来。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城中因为久战的愁云登时消散了不少,气氛融洽了许多。
刘恪又与众将巡城,安抚城中百姓,同时统计一番此次战损。
康海郡城,此次虽然守城守住了。
但损失也是极为惨重。
可以说,如果刘恪再晚来一两天,只怕城池就已经被攻下了。
刘恪忽然问道:
“阵亡的将士尸身,所在何处?”
“就在城南。”
马成岩不知皇帝是什么意思,只是引着皇帝,往城南而去。
此时,一群民夫已经被召集过来,正在挖着坑,用来掩埋尸身。
如今已是三月末,初春,加之高州的气候较为炎热,已有些尸体,开始发臭,煞是难闻。
就连那些挖坑的民夫,也是得捂着口鼻,才能继续干活儿。
化成雨灵光一闪,从就近的铺子里,取了几片浸湿的布条,分与众将,以用来捂住口鼻。
李景绩率先接过,湿布条将牛鼻子一遮,本就还行的颜值,登时上了个档次。
若是放在以往看脸给官的日子里,保不齐能混个大将。
巴尼汉也是一手接过,他虽然一身的抗性,但扛不住这些。
刘恪却摇头拒绝,将湿布条分与了他人。
别人无所谓,他得忍着。
可他人见着皇帝不用湿布条,也打算把湿布条取下。
可谁知刚取下来,刚刚为之一轻的鼻子,根本耐不住浓臭。
“你们都戴上吧,朕近来有些鼻塞,用不上。”
刘恪摇着头,示意没什么。
说是没什么,实际上将士们的尸体,已有很多肌肤已经发烂,恶臭一阵比一阵浓烈。
“这些将士,还曾扎有辫发。”
马成岩捂着湿布条,声音不太清晰:
“是的,有些将士是原康海郡的守将,当时岳将军攻取康海郡之后,招降了不少。”
“也有一些是就地招募的百姓。”
“毕竟.”
马成岩还以为皇帝,是看着那些将士扎有胡人标配的辫发,而心头不满,连忙为那些将士们开脱:
“毕竟康海郡,乃至高州,陷落已久。”
“那些不愿改换辫发的人,大多已经死了。”
刘恪颔首。
这是很正常的,自东胡人减少屠城,选择长期统治中原州郡之后,就开始选择从文化方面,来一步步侵蚀汉人。
这辫发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不是琼州陷落的较晚,他收回琼州三郡时,就能看到许多留有辫发的百姓。
不过现如今还是看到了。
往后北伐,这样的百姓,只多不少。
如果他少生几十年,百姓们不只是头上扎着辫发,心中也扎着辫发,只怕再怎么打,都很难打出一个人心思汉。
刘恪指着那十多具还留有辫发的将士尸体,道:
“未有扎辫发的,是臣民,扎着辫发的,是难民。”
“都是大汉的子民,是朕的子民。”
他亲自蹲下身,为那一具具散发着恶臭的尸体,解开辫发:
“诸位都来,好好安葬了将士们。”
众将齐齐声答应,也不顾恶臭,干起活来。
安抚生者,也不能弃了死者。
甚至对死者加大安抚力度,才能让那些生者,更加安心。
多亏有平日里,没事就爱挖坑种萝卜的典褚在,事半功倍。
当然,如果典褚没有差点将阵亡的将士,给竖着插进坑里,就更完美了。
将这一批将士全都掩埋后,刘恪抹了把脸上的汗水,问道:
“斩首和俘获数目,可曾反复核对?”
马成岩恭敬的答道:
“俘虏了八个东胡人,陛下是否想要问话?”
众将对视一眼,这个马成岩有点不识数。
化成雨连忙出列道:
“马将军,东胡人向来自以为狼的子孙,怎么会甘心被俘虏?”
“肯定在被俘虏的第一时间,就自杀了。”
马成岩一愣,连连点头:
“这位将军说的是。”
刘恪也同时点头。
对付东胡人,只靠杀,有一定局限性。
但就现在的大汉来说,只能杀,一个不留的杀。
不断宣扬大复仇思想,将那些侵占汉地、凌虐汉人的蛮夷,给杀干净。
刘恪这才率领众将,往府衙而去。
忽而就在此时。
一骑探马匆匆入城,见着刘恪一行人,赶忙停蹄,那传令兵几乎落马栽倒。
所幸典褚眼疾手快,给他一把提了起来。
“何事如此惊慌?”
刘恪皱眉,两战两胜,就是乞颜金瀚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进城,能有什么急报?
总不能是逐溪县陷落,岳少谦殉国了吧?
那传令兵满脸尘土,目中布满血丝,声泪俱下:
“陛下,徐闻县,破了!!”
一语毕,他连连咳嗽,泪水与尘土混合着,从面颊上滑落。
众人一时禁声。
此时每个人的心中,如同有千斤的巨石,压在胸口,无法排出来。
令人疼痛难忍,一时间呼吸都有些艰难。
刘恪更是呆在当场。
乞颜大显都被他杀了,脑袋还挂在旗杆上呢,哪来的兵马攻破了徐闻县?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传令兵悲痛不已,泣声道:
“那乞颜金瀚之弟,乞颜银瀚率兵去往徐闻县,见徐闻县空虚,便派手下汉人,装作我军诈城。”
“而后,徐闻县便被夺走了。”
一众听到的官吏都沉默着。
他们都知道徐闻县失守意味着什么。
高州自此和琼州断了联系,无法再从琼州运粮。
而且门户被夺,琼州内部,只怕也不安稳。
刘恪也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乞颜金瀚派遣乞颜铜瀚堵住官道。
不仅仅是要封锁官道,阻碍汉军救援康海郡郡城,还封锁了情报消息。
只怕乞颜银瀚,就是在那时候率兵绕路而走,去了徐闻县。
当真不太走运。
刘恪一时有些头疼,看乞颜铜瀚与乞颜金瀚手中的兵马。
随乞颜银瀚一同去往徐闻县的兵马,必然不会太多。
可偏偏那徐闻县的守将蠢笨,被人诈了城。
“先进府衙吧。”
刘恪轻轻道,带头往府衙里走着。
议事总得有个地方,干站在街上也不是个事。
一众文武闷头跟在后边。
连两战两胜,成功救援康海郡的喜悦,也没剩下几分。
“康海郡城之围,已是化险为夷。”
“只是如今丢了徐闻县,琼州与高州的粮道被断,我军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李景绩率先提议道:
“不如就据康海郡而守?”
“纵然丢了徐闻县,东胡人想要从徐闻县再进攻琼州,也没那么容易。”
“而且康海郡城中有屯粮,足够我军用度。”
“我军有六万余人,东胡三路兵马已破一路,纵然东胡大可汗合兵一处,强行来攻,也不过是十五万人。”
“守城绰绰有余。”
这次虽说是李景绩的提议,但没有人有所异议。
怎么看,这都是最好的办法。
如果贸然出兵,反而容易陷入断粮危机。
而且与东胡人野战,也不能继续指着像之前一样,仍旧大胜。
毕竟战争这个东西,互有胜负是很正常的,没有人能保证百战百胜。
反而只要固守,拖到大可汗老死病死,这一仗总归是能赢的。
“固守康海郡城?”
“这康海郡城兵多将广,粮秣丰足,自然受得住。”
“可逐溪县正在被围困,已有三月,也能受得住吗?”
刘恪再问:
“雷兰,你怎么看?”
向来喜欢行险,具有冒险精神的雷兰,此时也是皱了皱眉,拱手道:
“末将附议。”
刘恪一脸木然,继续问:
“巴尼汉,伱怎么看?”
巴尼汉年岁不大,城府不深,但不代表他没有战略眼光。
怎么看,固守都是最好的选择了。
“末将可带族人从山地走琼州运粮,但依照目前形势来看,固守康海郡城,是最好的选择。”
巴尼汉没提逐溪县的事,救不了,完全救不了。
刘恪望向狄邯:
“狄邯,你怎么看?”
半张面具遮着脸的狄邯,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肃声道:
“末将请命,领军击破乞颜金瀚所部。”
他也没提逐溪县和岳少谦。
徐闻县已失,若是再救援逐溪县,只会顾此失彼。
守城的同时,想办法击破乞颜金瀚所部,削弱东胡人的兵马,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刘恪的目光跳过狄邯,问向化成雨:
“你怎么看?”
化成雨一怔,平日里他是不怎么说话的,毕竟统兵能力不行,基本和典褚一样,充当亲信。
可现在.
所幸他不傻,皇帝问了一路,说明这一路上的答复,都不是皇帝心里所想的。
当即他也明白,皇帝是想救援逐溪县和岳少谦。
最开始汉军登陆高州的时候,就是这么计划的。
先在徐闻县,盯着乞颜大显所部打,打出优势后,保证不被东胡人三路合围,再救援岳少谦。
现在不仅仅是打出了优势,更是直接打没了一路,东胡人就剩两路兵马,完全可以救援岳少谦。
可徐闻县丢了,着实又不好再救。
“末将觉得,应该”
化成雨看了眼众将,还是觉得得说出皇帝的心里话:
“应该发兵救援逐溪县。”
“不错。”
“化成雨说的是。”
见终于有人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了,刘恪连声道:
“朕在登陆高州时,众将就提议,率先支援被大军围城的逐溪县。”
“现在乞颜大显所部已然丧亡,康海郡城之围已解,我军士气高涨。”
“不就是丢了个徐闻县,为何就得固守,就不能救了呢?”
李景绩想要谏言,被刘恪又按了回去。
刘恪话音一转,未有再提及岳少谦与逐溪县,而是开始讲起了历史:
“当年耿恭以百人守金蒲,疏勒二城,抵御北匈奴的进攻,如此以少打多,坚守了整整一年。”
“期间,孝明皇帝驾崩,车师国背叛,耿恭粮尽,宁死不降。”
“而孝章皇帝继位后,朝中展开了一场,是否救援耿恭部队的讨论。”
“有人从国力角度说明,发兵千万人,去救残兵,不太值得。”
“而且说不定等支援赶到时,他们就尸骨无存了。”
“这个时候,司徒鲍昱站了出来。”
“言称今使人于危难之地,急而弃之,外则纵蛮夷之暴,内则伤死难之臣,此际若不救之,匈奴如复犯塞为寇,陛下将何以使将?”
“于是孝章皇帝,力排众议,发兵救援。”
“那时耿恭所部仅剩二十六人,待到回抵玉门时,仅剩下十三人。”
刘恪缓缓地环视着四周,目光深邃,脸上却不露丝毫惊慌。
他紧抿着双唇,宛若石像一般沉,缓缓道:
“如今岳少谦以少数兵马,驻守孤城,抵御大可汗亲率的东胡大军。”
“日夜难眠,饮尿食甲。”
“当时李卿请救逐溪县,朕力排众议,要发兵徐闻县。”
“言称信得过岳少保,也信得过逐溪县的将士们,等到解决一路兵马,不再有被三路齐攻之危后,再行救援。”
“三个月,足足三个月。”
“逐溪县的岳少谦,和将士们,以县城的小土墙,为朕争取了三个月的时间。”
“他们对得起朕的信任。”
“若是不救,朕又对得起他们的信任吗?”
“东胡人大举南下,倘若不发兵支援,大汉有何面目面对天下百姓,朝廷还有何面目面对浴血将士,朕又有何面目面对列位大汉先帝?”
“胡虏在侵犯我大汉疆土,杀害我大汉子民时,还有谁愿守卫疆土,为国捐躯啊!”
马成岩见状不忍,他是岳少谦提拔,也一直盼着逐溪县的围困,能像康海郡城一样,迎刃而解。
但如今着实不是时候。
“陛下,彼一时,此一时啊!”
众将也是这么个想法。
不是不救,着实救援不是最好的选择。
刘恪点了点头,从容而坚定地下令:
“不错,此一时,彼一时。”
“当日陈伏甲使夷州,饱受羞辱,曾提及我朝先贤陈汤之言。”
“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如今这大汉,在大可汗的亲征下,岌岌可危,强不强,相信你们比朕还清楚。”
“对付夷州,打一打交趾,还算得上虽远必诛。”
“可对上这如日中天,大势所在的东胡呢?”
“大汉不过是弱汉。”
“但这弱汉,也是大汉!”
“传朕命令,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凡我大汉子民,虽远必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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