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
歇斯底里的笑声响起，蕴含绝望无力的情绪，黑衣人面容狰狞，肆意发泄心中的情绪。
本以为凭借他四品武道的实力，外加三品猫妖阴尸，杀死一个毫无武艺的凡人，理应手到擒来才对。
可事实却是，对方根本不是一个普通人，实力甚至在他之上！
他们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失败，亏得他们还信心满满，觉得势必成功。
“你是谁派来的，杀我的目的是什么？”
秦长生没有理会对方的歇斯底里，幽深的瞳孔紧盯对方的面孔，开口询问。
声音响起，黑衣人忽然沉默下来，笑容莫名，没有理会秦长生的话语，反而开始讲述属于自己的故事。
“皇帝修仙多年，不问朝政，民不聊生，虽然最近几年好了一些，但也难以改变困苦的本质。”
“江宁水患的时候，无耻粮商囤积粮食，官商勾结贪墨赈灾粮款，皇帝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只因那些所谓的勋贵家族，会为他提供修炼所需的资源，使得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我的一家从勉强度日的平民百姓，一举沦为流民，食不果腹，跟随流民辗转数地，却没有任何地区愿意接纳，以树皮，虫子，老鼠为食，但也难以维继。”
“父亲为了生存，将妹妹贱卖到商贾之家，只换来了半斗米，却还被流民争抢了去，而且次日清晨，我便在那商人的门口，看见了妹妹的尸体，说是沾染疾病，留在那里不吉利。”
“哈哈，他们嫌我妹妹不吉利，便活活打死了她！！”
“这是什么世道？！！”
黑衣人狰狞的面孔变得疯狂，似乎回忆起了当初的经历，神情变得痛苦起来，那一个个不堪回首的往事在脑海中闪现，至今也无法忘却昔日的苦痛。
“自从那次水患以后，我的亲人便已经死绝了，独留下我一人。”
“后来偶然的一次机会，我修习了武道，幸好有点天赋，很快便小有所成，在那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杀死我妹妹的那位商贾之家，满门屠尽！”
“而后，我又杀了一些当初参与囤粮的商人和官员，用他们的鲜血，祭奠在水灾中死去的亡魂！”
“但我知道，参与那件事的人，实在太多了，杀不完的，既然这样，那不如杀了灵帝，让他为自己的不作为付出代价！”
“今日，我虽然落到你的手里，免不了身死的命运，但这并不意味着，你能够就此安身，要杀皇帝的人太多了，你作为他最信任的人，首当其冲，迟早也会下来陪我！”
黑衣人目光炯炯，直视秦长生，其中蕴含讽刺的情绪。
而后，他的浑身气机震荡，无数经脉瞬间炸裂开来，原本就已经布满血洞的躯体，更多的血液喷涌而出，气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来，很快便彻底没了生息。
见此，秦长生沉默下来，对方的话语还在他的脑海中回荡，最后化为一声叹息。
有些东西，他也无力改变，但听到这番话语，还是有些心神震荡，古代社会的残酷，在今日他才有了更加深刻的体会。
只不过有关这些，他只能尽力而为，不会愿意为此过于奉献自己。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职责范围内，他可以尽可能的想办法，改变一下民众生存的现况，但若是涉及自身安危，便需要谨慎考虑，小心行事了。
黑衣人选择自尽，也没有询问出想要的结果，关于猫妖的下落依旧扑朔迷离，秦长生不由有些头疼。
现在猫妖案与幼童案闹得人心惶惶，必须尽快解决才是，而且这也是提升锦衣卫权威的好机会，不能放弃。
只不过，线索中断难以继续进行，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秦长生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这些事情，目光看向赵琳儿，开口说道：
“你偷东西的时候，有没有被程公公感受到你的气机，或者看到你的身形相貌？”
闻言，赵琳儿摇了摇头，说道：“气机方面，我有一件法器可以遮蔽气机，应该不会被察觉，而身形相貌，当时对方只是随意轰了一掌，中间隔着木门，而且我溜的很快，估计是没有被看到的。”
“那就好。”秦长生松一口气，这样的话，事情倒是好办了许多。
他的目光看向杨文与顾武两人，手指指向一旁的黑衣人躯体，开口说道：
“今夜有刺客入宫，试图刺杀陛下，被程公公毒掌所伤，而后重伤逃遁，但被你二人发现，当场击毙，明白了吗？”m.trip118.com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明白了！”
秦长生这是要让黑衣人代替赵琳儿背锅，顺便将击杀刺客的功劳，归功到他们两人身上，他们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尤其是，刚才赵琳儿也算救了自己，如今秦长生要保对方一命，更没有理由拒绝。
而且，击杀刺杀皇帝的刺客，这个功劳可不算小，他们也会拿到相应好处。
如此，便是四赢的局面。
唯有黑衣人，莫名背了一口大锅。
不过他已经是个死人了，自然不会有意见，更没有办法洗清自身。
只能默默承受。
“秦公公果然才智过人，英名盖世！”赵琳儿闻言，不由兴奋说道。
直到此刻，她才确认自己安全下来，秦长生大概率不会选择伤害自己，终于能够松一口气，结束这段提心吊胆的时光。
“既然这样，就准备给我暖床去吧。”秦长生笑了笑，说道。
赵琳儿顿时瞪大眸子，清丽的面孔上带着几分纠结，支支吾吾的说道：“要不还是算了？”
“行啊。”秦长生语气揶揄。
“真的吗？！”赵琳儿眸中带光，充满希望。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秦长生说道。
“我就知道，公公你不会为难我这个小女子的，你果然是真君子！”
赵琳儿脸上露出笑容，拍了拍颇具规模的胸脯，松了一口气。
“不，我不是真君子，所以你还是得给我暖床。”
秦长生平淡的声音响起。
赵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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