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甜看着眼前算账算得不亦乐乎的小青年，笑着表示。
“我说过，不用怕竞争，同行越多，对我们来说，反而越有利。”
“有对比，才有高下嘛。”
“我们店的定位本来就是走中高端路线，价格就先筛选掉了一批人，经过同行竞争，又筛选掉一批对口味没那么挑剔，但对价格敏感的人。”
“那剩下的这些，就是既不心疼钱，又要追究极致口感和服务的客人了。”
“他们其实才是消费最多的那一批客户。”
谭志林点点头，“甜甜，你说得对，我也发现最近我们的客单价提高了，而且评价反而变得更好。”
姜甜甜看见一到算账时间，就开心得跟个小傻子一样的谭志林。
突然开口问道，“昨晚林子竹是不是来找你了？”
“啪嗒”一声，计算器掉到了地上。
阿苦也好奇地看向了他，昨晚这家伙天都黑透了，突然说要出去倒垃圾。
不会就是趁机见那女人去了吧？
谭志林有点结巴，“你，你怎么知道？”
天色都那么黑了，他们又是站在墙角树后说的话。
就这……都被姜甜甜发现了。
这女人是属狗的吗？
鼻子那么灵？
“你先甭管我怎么知道的，你先跟我说说，她找你干嘛来了？”
谭志林抬眼看了看眼前神情严肃的两个搭档，支支吾吾地说，“也没干嘛，她昨天白天托人给我递了一张纸条。”
“约我十点在胡同口见一面，说要亲自跟我说一声抱歉……”
“呲~”阿苦轻呲一声，“所以你就去了？”
“就你这猪脑子，你玩得过她吗？”
姜甜甜抬手示意阿苦先别发火，追问谭志林，“她昨晚还跟你说什么了?”
小七也是无意间从无人机里扫到了那个角落，觉得那个影子像谭志林。
才跟姜甜甜说了。
但那时，两人的交谈已经结束了。
最后，谭志林怕林子竹一个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还特意把人送到了亮着大灯的路口。
在林子竹的再三婉拒下，才站在原地，看着林子竹一个人走远。
谭志林挠了挠头，“她也没说啥啊，就是跟我说了对不起，当初不应该利用我在火锅店里偷师，但她也是没有办法了。”
“她妈的病需要很多很多钱，她也是犹豫了很久，才出此下策。”
“我想着她一个女孩子也不容易，虽然手段是不太光彩了一点，但我们店也没遭受什么实质的损失，我一个大男人，又不可能为难她，就说会原谅她。”
“她听完就很开心，说我原谅她，她心中一块大石头，总算能挪走了。”
“还问我，以后我们俩能不能继续做朋友？”
姜甜甜眨巴了几下眼睛，“那你怎么回答她的？”
谭志林睁着大眼睛，“我说我们之前也没做过朋友啊。”
他之前倒是想来着，可林子竹那会儿除了正常交谈，一点暧昧的空间都不给他。
那些他所认为的欲拒还迎，可能都是他的个人臆想罢了。
姜甜甜和阿苦对看了一眼，再看看谭志林双眼中透露出的清澈的愚蠢。
都是无语的叹了一口气。
得！
白担心了。
人家对自我的定位，还是很清晰的。
姜甜甜挥挥手，“行了，你把账本抱回去算吧，我要去陪几个娃唠嗑了。”
谭志林委屈地抱着账本起身，转头看向姜甜甜，“他们下次喊干爹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过来。”
四小只现在可以发一些单音字了，而且自从发现自己会说话了，他们的表达欲就特别强。
见个人，都要逮着他们聊上半天。
虽然大人们根本听不懂他们说的话，可不妨碍他们表达啊。
偶尔他们嘴里，还是能冒几个清晰的字眼出来。
比如爸、妈、奶、爷、爹之类的，还是听得出来的。
阿苦就听见过好几次，几个小家伙看着他，“啊啊啊”半天，然后突然憋出一个“爹”字。
第一次听见时，茶九璋吃醋了好久，是“干爹”，不是“爹”。
差一个字，可是差了老远。
阿苦嘲讽他，“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小气？”
““干爹”跟“爹”有什么区别，我一样对他们好。”
就这么一句话，让茶九璋好几天看见阿苦又过来窜门，撺掇着几个小崽子管他叫爹的时候，都没了好脸色。
一张脸，活像阿苦欠了他百八十万似的。
晚上睡前，茶九璋跟姜甜甜告状，“阿苦是不是懒得结婚生娃，想直接从我们崽里拐一个走？”
姜甜甜摸着下巴琢磨，“我倒觉得他可能是在提前学习当爹。”https://www.trip118.com
“哦？这话怎么说？”
茶九璋顿时来了兴趣。
阿苦那小子平时脸上表情就欠奉，不了解他的人，真的很难猜到他在想什么？
姜甜甜眼珠儿转了转，凑到茶九璋耳旁，笑嘻嘻地跟他分享了一个八卦。
“清大美院院长有个小女儿，叫夏可欣，他想让他的小女儿拜阿苦为师，阿苦当场就拒绝了，说他不喜欢带小屁孩。”
“结果，第二天，就有一个15岁的小姑娘找上门了，把阿苦堵在教室里，叉着腰指着阿苦说，你管谁叫小屁孩儿呢？”
“你见过我这么大，这么美的小屁孩儿吗？”
“我爸还说你是个天才，我看你就是个眼神不好使的庸才。”
“你不敢收我做徒弟，是不是怕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盖过了你自己的名声吧……”
那个小女孩噼里啪啦一通说，阿苦愣是一个字都插不上。
最后好不容易等对方停嘴了，阿苦就只说，“我跟你说不上话，你去找你爹。”
那个小姑娘性子也倔，“找我爹没用，你就说你收不收徒吧？”
原来，夏可欣小姑娘在一次美术与书法协会主办的画展上，对阿苦画的一副老媪图，惊为天人。
那是一个八十岁左右老妇人的近景半身肖像画。
那种大半辈子饱经风霜，一张瘦削的脸上，沟壑密布，咧开的嘴中，甚至都没有几颗完好的牙，但眼神中仍然透露出一股希望和热爱。
就是这样一张，根本谈不上任何美感的脸，却直击夏可欣小姑娘的灵魂。
让她一瞬间理解了，什么叫生命的坚韧和厚重感。
也让她瞬间了悟，画家想要表达的意境。
仔细一看名字，才知道这就是她爸跟她说过的那个天才。
夏可欣小姑娘从小由于家庭熏陶，对于美术也颇有天赋。
是个公认的小才女。
她曾经也自认为自己不差，如今看见这副作品后，她才知道，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画画不光需要技巧，或者说在所有技巧都掌握之后，技巧就变成了最不重要的一个东西。
返璞归真，大智若愚。
画面中所展现的意境，和这个画家对世事的领悟，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这些，一副作品，才有了魂。
夏可欣小姑娘是个谦虚好学的，当即就缠着他爸，要拜阿苦为师，撺掇着他爸去说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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