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也目光沉沉地看向了蓁蓁，眼底掠过浅浅的惊讶。
“你们看看他的嘴巴里没有泥沙，证明他在被丢到河里之后，他一直是闭着嘴巴的。”蓁蓁撬开了冷琴的嘴巴。
果然，冷琴的嘴巴里干干净净，看不到一点泥沙。
他应该是被刚刚丢到河里不久的，所以尸体并没有发生很大的变化，只是肤色泡得有些苍白罢了。
“人在溺水的时候，定然会疯狂挣扎，嘴巴是不会闭得那么严实的。所以，他应该是死了之后被人丢到河里的……”蓁蓁的语气顿了顿，旋即话锋一转，“而且，本宫记得很清楚，那个画舫上所有的琴手，都识水性。因为他们有一个特别的节目。”
“什么节目？”霍砚淡淡地问道。
蓁蓁抬眸看了霍砚那张俊美冷漠的脸，脑子里浮现出那个特别的节目，动了动小嘴，最终没能开口。
一旁的福公公，兴致勃勃地回答霍砚：“就是水戏。那些琴手会穿很薄的衣服下水去表演水里的戏法，哄客人开心。”
蓁蓁觉得福公公这个很薄的衣服就很有灵性，抓住了精髓。
上官蓁蓁就特别喜欢去看水戏，因为可以看到那些琴手湿身的样子。
北燕国的民风开放，对女子的束缚不是很多，其实不只是上官蓁蓁，这帝都里很多贵族大小姐，表面上矜持高贵，其实背地里都挺会玩儿的。
“你倒是很会享受玩乐。”霍砚深深地看了蓁蓁一眼，那冷冰冰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了。
蓁蓁回之一笑：“一般一般，天下第三。”
觉得蓁蓁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霍砚轻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蓁蓁也继续观察尸体。
从尸体的表面上来看，他的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不像是经历过打斗的样子，可以排除被利器杀死。
那就只剩下两种可能，一种是病死，一种是中毒而死。
而冷琴是那个画舫上最出色的琴手，他一向身体稳健，并且有专门为他保养身体的郎中，所以他不可能是因病而死。
所以，就只剩下了中毒这一个可能。
想到这里，蓁蓁又一次撬开了冷琴的嘴巴。
口腔里也是正常的，没有中毒的痕迹。
“别看了，他确实是中毒而死，又被人丢到河里的。”霍砚冷淡的声音忽然响起。
蓁蓁倏然抬起头，看向了霍砚。
这人，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说？
还看她在这忙来忙去的。
“你看看他的耳后。”霍砚像是没有看到蓁蓁向他迪递来的小眼刀，继续淡淡地说道。
蓁蓁看向了冷琴的耳后，眼尖地发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黑色印记。
那黑色印记的样子，像极了一朵迷你的曼陀罗花。
“毒曼罗，让人中了毒之后，可以短暂地失去自主意识，变成傀儡。三日之后，毒蔓延到心脏，人便会暴毙而亡。”蓁蓁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语气都变得轻快。
这可真的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如果是其他的毒，她倒是不会那么兴奋。
但是毒曼罗，是一种很特殊的毒花，它对生存环境的要求严苛到变态的地步，喜寒怕热。
只有南域国的神雪山，一年四季处于严寒之中，适合毒曼罗的生长。
所以，也只有南域国有毒曼罗。
并且，毒曼罗还有另外的功效，它的花瓣可以做毒药，花径却是可以当做治病的药材，而它的花粉则是可以让人上瘾，具有致幻的作用。
也正是因为毒曼罗的花粉可以让人把上瘾致幻，所以北燕国有律法规定，不允许毒曼罗在北燕国售卖流通，更不准种植。
这就给了她调查的一个方向。
霍砚又深深地看了蓁蓁两眼。
“公主，您怎么认识毒曼罗？”福公公惊讶地问道。
蓁蓁盈盈地站起地站起身，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这有何难？府上的书库里不就有万物志吗？万物志上写的有。”
福公公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可他记得很清楚，他家公主是最讨厌看书的。
谁如果让他家公主看书，那还不如打她的板子。
所以，公主是什么时候去看的万物志呢？
中了毒曼罗的人，耳朵后会出现曼陀罗花的印记。这个印记会在中毒之人死亡之后，十二个时辰后消失不见。“霍砚淡淡地说道。
蓁蓁扬了扬眉，这一点她倒是第一次听说。
前世，她对毒药和暗器颇为感兴趣，也经常会研究。
关于毒曼罗，她原本以为自己了解的已经比旁人多了，但是却没有想到霍砚知道得更多。
越来越觉得霍砚的真实身份不简单，蓁蓁扫了他一眼之后，向福公公说道：“福公公，去准备马车，本宫和霍砚要出府一趟。”
“可是这么晚了，外面还下着雨……”福公公露出了担忧的神色，“公主有什么事情不如等到明日一早再去办吧？”
“有个地方，就只能晚上去。”蓁蓁勾起红唇，露出小狐狸般狡黠的笑容，顺带着看了霍砚一眼。
“那个地方不欢迎女子。”霍砚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漆黑深邃的眸子扫视了蓁蓁一眼，“我独自走一趟就好。”
蓁蓁当下就紧张地看向了霍砚，摇着头说道：“那可不行，你长得这么好看，万一被那些女人占了便宜怎么办？本宫可以委屈一下，装扮成男子。”
其实这只是她的借口。
她就是亲自去一趟而已。
“随便。”霍砚冷硬地丢下两个字，转身走出柴房。
瓢泼大雨不断地从天空浇落下来，江月楼前却依是停着不少看上去很名贵的马车。
蓁蓁一袭金色的长袍，乌黑的长发用上好的白玉冠束起，腰间还系着细细的精制金腰带，手里拿着一把金色的折扇，出现在江月楼的一瞬间，差点把老鸨的眼睛给闪瞎。
就差没有把老子有钱四个字印在脑壳上了，蓁蓁一边摇着折扇，一边迅速地将目光扫过金碧辉煌的大厅。18小说
偌大的厅堂，座无虚席，来自南域国的舞姬穿着清凉的露脐装，正在大厅中央的圆台上妖娆地舞动着妙曼的身姿。
斯——哈——
蓁蓁的目光一下就被那些舞姿绝伦的舞姬给吸引了，口水差点从嘴里流出来。
不愧是盛产美人儿的南域国，这些南域国的舞姬不只是长得好看，头发浓密，肤色白皙，一个个有着如绿翡翠般好看的眼睛，还有火辣辣的身材。
她可真的太喜欢看美人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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