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这两天内序和每天都在认真训练，十堰每天呆在医院里，序和给他发消息他也不回，如果不是孙越说他没事，序和都想撇下训练偷偷跑来医院看他。
姜妍知道他要比赛了，也不再逗留，按照惯例叮嘱了几句，因为最近两天十堰听话了很多，姜妍说话也没有之前那么冷硬了，甚至说得上温柔，远远看去还能看出几分温情。
十方自从跟姜妍吵架之后就沉默了很多，他总是站在姜妍身后看着十堰，十堰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自责自己在妻子面前太懦弱，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然后就是一些十堰早已习以为常的愧疚，以及对十堰过于像他母亲这一点的恐惧。
“休息好，好好比赛，听到了吗？”姜妍给十堰整理了一下衣服，温声说道。
“嗯。”十堰顺从的点点头。
他态度越顺从姜妍越高兴，她喜欢这种把十堰控制在手里的感觉。
十堰对母亲的控制欲再清楚不过了，从小到大，十堰小到今天吃什么饭穿什么衣服都要安排得明明白白，只要十堰没有按照她说的去做就受罚，再大一点之后，十堰在学校跟谁关系好，跟谁说了什么都要跟她汇报。
七八岁的孩子能记得些什么呢，可是不记这些就会受罚就会被训斥，所以十堰只能每天待在自己的位置上，不跟人交流，这样就不会因为记不住别人而受罚。
以至于他的老师以为十堰是不是有语言交流障碍还请了好几次家长。
再后来，九岁的十堰参加了学校组织的滑冰比赛，小孩子嘛就随便玩玩就好了，不过老师需要挑几名同学表演花滑，十堰长得好看自然被选上了。
十堰在这上面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只要是老师教的他一遍就能学会，小朋友们学的都是基础动作，不算难，老师特意教了十堰后内结环跳，十堰也都轻松的学会了。
最后表演的那天，老师特意跟姜妍说了这些。
“这孩子在花滑上很有天赋，可以试着往这方面发展。”老师笑着对姜妍说。
姜妍看上去也很高兴，十堰看着笑容灿烂的姜妍，脸色有些发白。
他没告诉姜妍自己在跟老师学这些，因为老师跟他说要给家长一个惊喜。
“妈妈会高兴吗？”十堰问过老师，脸上还有些期待。
“当然。”老师很喜欢这个安静内向的学生，当即笑着肯定。
所以十堰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姜妍，他以为姜妍会高兴，最后姜妍的确很高兴，可十堰对姜妍的笑容再熟悉不过了。
母亲生气了。
十堰想。
姜妍不让十堰哭，也不喜欢他哭，所以再疼十堰也不会哭出声，只会坐在那掉眼泪。
但是那天晚上他哭着问姜妍。
“妈妈不高兴吗？我想让你高兴。”
姜妍看着双手颤抖的十堰，蹲下来摸着他的脸温柔的说：“阿堰听话妈妈就会高兴，以后阿堰听话好不好？”
自那之后十堰再也没想过“讨好”姜妍。
“阿堰乖，听话。”两个声音重叠，姜妍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对十堰温柔一些。
“嗯，我会听话。”
听到自己满意的答案，姜妍满意的离开了，十方摸了摸十堰的头跟了上去。
等他们走远，十堰靠着医院外的墙站了很久才转身迈着步子回了病房。
他身上的伤本来就不是很严重，这两三天淤青已经消得差不多了，孙越忙完了自己的事就来医院接十堰，到了病房，十堰一个人坐在床上，自己的衣服已经收拾好了。
孙越看了一圈，发现病房了还有不少东西，问：“这些不带走吗？”
“不想要。”十方工资不高，以前一个月六千有五千七要上交给姜妍，剩下的三百他会偷偷给十堰买小零食，十堰会很开心。
后来十堰当了花滑运动员，平时吃住都在基地，每个月也会有补贴就不需要他买零食了，十方还是会买，十堰也很会接着。再后来他拿了很多奖得了很多奖金，十方给他买的东西越来越贵，只要是他想要的十方都会买，十堰却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然后再也没要过十方的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新的还未拆封，十堰不是个铺张浪费的人，孙越思考了一会儿，小心地问：“是你家里人买的？”
“我爸买的。”
“我没告诉他们！”孙越下意识的回答。
“我知道。”是他自己疏忽了。
或者说是他太过天真了，他以为现在两天没有打卡汇报情况姜妍不会在意，没想到姜妍立刻就赶来了。
十堰家住在s市，训练基地在b市，从s市到b市刚好乘坐高铁刚好两天。
他不应该试探姜妍的底线的，他应该知道的。
姜妍从来不会在这方面退让。
“什么时候出发？”十堰问。
“今天下午三点，大概十二个小时就能抵达目的地。刚好可以休息一天，之后的两天训练一下熟悉环境，21号开始比赛，比赛时间一共三天。”
“在出发之前，所有参赛的运动员都要参加一个简单的会议，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时间还早，回基地之后你收拾一下就可以了。”孙越将今天的行程按排简单的说了一下。
十堰很熟悉这种比赛模式，不过孙越还是照例跟他说一下。
“阿堰，你没问题的吧。”孙越明显感受到十堰情绪不高，不免有些担心。
“没问题。”十堰不会让自己出错，他不想回家，一点都不想。
“那就好。”孙越放松下来，边走边说：“这两天序和总是旁敲侧击跟我打听你的消息，你们俩吵架了？”要不然序和为什么不直接跟十堰发消息。
“没吵，只是不想回消息而已。”
“你这话要是被序和听到，不知道又要郁闷多久。”孙越摇摇头，语气无奈。
“会郁闷吗？”十堰脚步一顿，看向旁边的孙越。
“肯定啊，朋友莫名其妙不回信息，理由就是不想回肯定会郁闷的吧。”
“序和还在问我是不是让你讨厌了，一直在问你的喜好是什么。”
十堰不回话了，只是沉默着跟着孙越上了车。
到了训练基地，十堰提着东西回要回宿舍房间，走出电梯就看见一身休闲运动装的序和在门口靠着墙低着头盯着手机屏幕。
序和知道今天十堰要回来，本来他打算接十堰回来，可是孙越不让。
这两天十堰一直没有回消息，序和不知道原因，也不敢打扰他，生怕又惹他不开心。
可他又实在委屈，为什么十堰突然就不搭理他了，要是他做错了什么告诉他就好了，不要不理他。
“你在这干什么？”十堰走过去问。
看着十堰开门，序和鼓足勇气问：“阿堰，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十堰开门的动作听了一瞬，他看着门上的密码，似乎在思考下一个数字，最后好久也没想起来，他才抬头回答序和的问题。
“没有惹我生气。”
“骗人。”序和不信。
“没骗你。”十堰缓慢的输入一个数字。
“那你怎么不回我消息？”序和问。
十堰输入最后一个数字，门打开了，他推开门，解释说：“不想打扰你训练。”https://www.trip118.com
撒谎，十堰对自己说。
明明就是害怕。
“不打扰不打扰！怎么会打扰呢？”听到十堰的解释序和顿时喜笑颜开，眼睛亮晶晶的。
“嗯，那以后会回你消息。”十堰说。
“好，那我先走了，我在会议室里等你。”序和说完就挥着手跑了，生怕十堰反悔。
看着序和的身影消失在走廊里，十堰转身进了房间。
撒谎了.....十堰背靠着门突然变得很焦躁。
他走进卧室，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上面的那一层里拿出一个盒子......
“阿堰不要撒谎，撒谎要受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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