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待在格尔木疗养院的都不是什么正常人，系统干脆就把他的意识拉进识海里。
宋子期看了看自己的识海。
啧，别说，还挺漂亮的。
机械音忽而响起。
［滴——］
［加载成功。］
系统乐了，嗷嗷叫道：“子期子期期期——”
宋子期居然从这冰冷质感的机械音里听出了一丝欢乐？
系统乐得找不着南北，识海里一阵金光闪闪，好一会儿，金光渐渐凝聚成一本书。
系统十分得瑟，示意道：“子期，这是这个世界故事的大体进程！”
身为一个贴心的系统当然还不忘提醒自家宿主——此书仅供参考。
看完后，良久。
宋子期面色难看，“写都没写完。”
系统也感慨道：“挖坑不填。统生艰难。”
一人一统，齐齐叹息。
宋子期整理了一下思绪。
文中说，张启灵找到了张绮山，以一个秘密，换取九门来守门。
宋子期跟废统分析着，“我觉得，这个秘密，和终极没什么关系。
你看，张启灵找到张绮山，就是为了能够借助张大佛爷背后的九门势力。
但张家已败落，落魄本家求助被多年前被自己踢出去的亲戚。在他眼里，张启灵或许是因为难处不得不现身。
可此时张绮山已是军阀，战功赫赫，更是九门的张大佛爷。对落魄的不得不求助于他的本家，甚至有可能抱以轻视的态度。”
系统表示赞同，“言之有理。”
宋子期又道：“这个秘密，很显然。就是长生。是张家人的血统能力，长达数百年的寿命，早让‘它’动了心，如今将之说了出来，不过是把这些事情摆在明面上罢了。”
“但是，张绮山为什么会愿意成为‘它’手中的刀？”
宋子期不解。
系统也无法给出答案。
当意识回归现实。
宋子期重新看向他对面那个的男人。
现任张家启灵。
这个男人跟他一样，身上都换上了大褂，带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他面无表情的呆坐在那里，眼神空洞，毫无生气。
他们相似，却又不大相同。
跟上辈子的他一样，都是一族之长。
不过幸运的是，宋子期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而他们张家族长，世世代代只有一个代号——
张启灵。
或许这人曾经也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吧。
但年岁久远，恐怕连他自己都忘记了。
此时此刻的张启灵应该是失魂症发作了，不然也不至于被人囚禁于此。
——
在这段令人绝望得几乎要窒息了的时间里，宋子期和张启灵一直都只靠静脉营养支持维系生命，没有进食过任何食物。
这些人不间断的给他们抽血，有时候‘可怜’他们一下，就只抽一百毫升，偶尔疯狂起来，更甚至不惜透支他们的身体，抽个一千二百毫升。www.trip118.com
他们的人体实验，甚至于疯狂到了试图通过换血来换取长生。
可惜的是，换血不但没有得到长生，反而使那个被输了血的实验体变异成了怪物，那怪物发狂，差点杀了人。
有一次，汪崎熬夜疲惫不堪，直接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那些资料明晃晃的摆在桌面上。
宋子期心血来潮让系统瞄了一眼。
系统沉默了许久，才出声道：“子期，系统只能看到他们摊放出来的那一页。”
［1973年3月26日，换血失败。
特此说明——］
［1973年3月总结：目前为止，发现张启灵的麒麟血与宋子期的不知名血型可以祛避阴邪生物，血液结合qs-083物，可视邪祟。］
系统的机械音特地拉长，想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委屈一点。
“子期，系统能量不够用了，得去青铜门里找个地方充能……”
宋子期：“？”
系统不好意思的哼哼唧唧道：“子期，这就是一个小bug，你不会生气的对吧？”
宋子期无语，“你应该不会没电关机吧？”
系统嘻笑道：“系统会一直在哒！不过没电了就会变成只会和你聊天的废统了。”
宋子期无奈，只好问道：“那我要怎么进青铜门啊？”
系统闻言，顿时开心了，笑嘻嘻道：“子期和系统就是钥匙本身，只要子期愿意，就能进去吖。”
就刷脸呗。
宋子期懒得吐槽这个废统。
‘仓啷——’
锁链解开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意识回归现实。
身穿制服的高大的男人将他一把拉起，被下了软骨散的宋子期浑身无力，反抗不能。
对面，坐在床上的张启灵猛地挣扎了一下，白纸一样的眼神里全是担忧。
宋子期摇了摇头，动了动嘴，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安抚一下那个人，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他再一次被绑到熟悉的实验台上。
当身上再一次戴上各式各样的仪器时；
当针再一次扎在皮肉下，当手术刀再一次划开他的身躯时。
那些令人恶心的粘腻的视线看着他，让他感到无比屈辱。
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他只能清醒的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剥骨拆筋，看着自己如同一摊烂肉一样，被人掌控着自己的性命。
他们敲碎宋子期的骨头，切除他的内脏，观察他的反应。
毫无尊严。
——
1966年至1984年期间。
宋子期陪着张启灵一起被‘它’折磨。
仗着长生者的修复力。
他们肆无忌惮的用他们的身体进行实验，时而剜肉，时而抽血，偶尔剔骨。
他当然知道这就是反噬的恶果。如果反抗反噬附身，这些反噬可能会回馈到族人身上，这是宋子期绝对无法忍受的。
所以从一开始，他都只是被动的承受。
所以在‘它’的眼里——
张启灵恢复意识后，就开始了不知所谓的挣扎，但由于营养不良，更因为长期贫血的缘故，屡次以失败告终。
而宋子期，就是一个被折磨疯了的提线木偶，不会说话，不会反抗，懦弱无能。
可是格尔木疗养院里不仅仅只有宋子期和张启灵。
这里还有很多很多人都在受苦，这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以极其惨烈的方式死亡。
系统抓紧时间在翻阅史料。
当看到关于人类心理健康方面的书籍时，不由问道：“子期，你被他们折磨了这么久，你难道不难过的吗？”
“……怎么会不难过啊？而且……还特别特别的难受。”
“那怎么……”
“不过仔细想想，族人为我耗尽功德，我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宋子期静静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只是偶尔看到飞过的几只小鸟，小小的在铁栏上停留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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