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便看到摔在地上的那盆牡丹花,脸色当即阴沉下来。
文初无奈的闭了下眼睛,与他解释道:“不是朕弄的,是一只野猫蹭掉地上的。”又解释道:“朕是要驱赶那只野猫,阻止它的,可是还是晚了。”
文初早早便有了惧怕谢怀枭的心里。
尤其这一阵他真是被谢怀枭折腾的心力憔悴,不想再陷入无休止的被摧残当中。
想试图与谢怀枭解释,更是不想被他如此误会了。
可谢怀枭岂能相信文初:“你是故意的,故意砸坏本王母亲送给本王的这盆花。”
文初摇头:“朕没有,真是一只野猫弄的,那只野猫通体毛发漆黑,它身上应该还会留有牡丹花香,你这下派人到客栈中去抓住它,便可以证明朕的清白……”
“还在狡辩。”谢怀枭神色冷厉的打断了文初的话,一步一步向着文初逼过来。
见男人这副凶神恶煞的向他走来,文初脊背寒凉,后退一步转身便要从窗户跳出去,却不及男人速度快,一把将他捞进怀中禁锢住。
谢怀枭紧颦起眉,看了一眼窗下,呵斥文初:“不要命了,二楼其他人跳下去不会有什么危险,但对于你这个病秧子,简直是致命的。”
谢怀枭心底错愕着帝王居然如此惧怕他,为了躲避他,居然要从二楼跳下去。
文初眼眸泛红,却不想让谢怀枭看到,他垂下眼睫去掩盖:“总比被你无休止的折辱好过。”
这些时日,谢怀枭每一次对文初毫无节制的疯狂,已然给文初留下了严重的阴影,怕极了谢怀枭碰他。
而每次他稍有让谢怀枭不顺心,他便会用这种法子来惩罚他。
所以这次,无外乎,文初认为谢怀枭还会如此折腾他。
谢怀枭不做声,阴沉着脸,将文初放到床榻上。
方一沾上床褥,文初就像惊弓之鸟一般,脸色一白,躲到了床角,捂住小腹摇头道:“朕的小腹好痛好痛,朕感觉朕快要死在床榻上了。”
帝王凤眸泛红,蒙上了一层恐惧的雾气,单薄清瘦的身体缩在床角,瞧着像个孩子,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谢怀枭忽然感觉自己在帝王眼中如凶残的淫.魔一样可怕。
然,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谢怀枭在心中叹息一声,道:“今晚本王不碰你。”目光落在帝王双手捂住的小腹上“本王去喚御医来为你诊看。”
说着,他要转身要去找御医,却听文初忙道:“不用了,朕只想安静的休息。”这一刻文初身心俱惫,只想闭上眼,好好的睡上一觉。
谢怀枭望着文初憔悴的容颜:“那你睡吧。”
文初有些不相信男人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他,试探性的问他:“你……你不追究那盆牡丹花的事情了?”
谢怀枭抬眉,故意戏弄帝王:“依皇上之意,是想让臣现下继续追究。”
帝王忙摇头:“不。”想了想,又道:“你不许反悔的。”再次不死心的解释一句:“朕没有打碎那盆牡丹花。”
谢怀枭盯着帝王绝美精致的容颜细细打量着,帝王不过二十二,任凭他如何的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但还是在脆弱之时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无助的少年气,很稚嫩的!
从前生长在无忧无虑,被众星拱月的金贵环境中,后天再如何经历挫折,也不似他这种自出生那一刻便生活在苦楚阴暗当中的人,永远都不会有着他的那一份清澈干净的气息。
这让他自遇见他的那一刻起,便油然而生了妒恨之心,迫切的想毁了他。
谢怀枭收回思绪,对眼前的帝王说道:“再话多,就操.你了。”
帝王紧紧抿上唇瓣,缩在床角中,始终与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不是躲避的距离,是惧怕的距离。
帝王到底是没出过远门,想是这一路奔波,身体又病弱,很快便睡了过去。
谢怀枭望着帝王连睡着都还微微蹙起的眉心,伸出手指,指腹点在帝王的眉心处,轻轻按揉,想抚平那一处忧丝。
随即,将蜷缩在角落睡着的帝王,抱了过来,放在了他身边,扯过被子,盖在了二人的身上,一只手搂在帝王纤瘦的腰身上,阖上了眸子。
仿佛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没有夹杂着仇恨的安宁。
虽然只是一种假象。
静谧的夜晚带着几分忧愁与凄哀渐渐流逝。
“玉儿怎么会是你的孩子?”文初陡然一声呓语喊出,也随之惊醒过来。
一眼便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子。
“做了什么梦?”男人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也丝毫没有温度:“说出来给本王听听!”
文初眼波轻颤,望着近在迟迟的男人:“朕……朕忘记了做什么梦了!”
那个梦让他刻骨铭心,岂能忘记。
文初打量男人的容貌,在脑中与玉儿的容貌细细比对着。
谢怀枭望着文初细细打量他的眼神,不着痕迹的攥了攥手指,眼底一闪而过些许怒意,他坐起身来,转头看向地上昨晚被摔到地上,那盆已经枯萎凋零的牡丹花,一字一句道:“昨晚的账,今日该算了。”
文初顿时蹙起眉心,跟着起身与他道:“昨晚你不都说不追究此事了吗?”
谢怀枭眼底散开凉薄的笑:“本王昨晚可不曾说出过一个字不去追究,只是昨晚不想追究,今日追究。”
文初气愤不已:“无赖。”又道:“那盆花根本就不是朕弄掉的。”
说着,文初想逃走,去将那只猫找寻到,为自己洗清冤枉,却一把被男人按趴在了床榻上。
谢怀枭唤来侍卫,吩咐他速速去找一套纹身的针具。
听他如此说,文初抬眸瞪着他:“谢怀枭你要做什么,放开朕啊!”
谢怀枭眼中始终挂着凉薄的笑意:“皇上打碎了本王母亲送给本王的牡丹花,本王欣赏不到牡丹花了,只能在皇上身上刺几朵,如此便可以日日看到它,也不用担心它再被皇上毁了。”
他说着,“撕啦”一声,扯掉文初身上的衣裳。
指腹摩挲着文初后背上如白瓷般细腻的肌肤:“在这里刺上几朵牡丹花,还永远不用担心它会凋零。”
文初看进谢怀枭眼底细碎的扭曲,红了眼角道:“朕恨你,恨的已经入了骨。”
“恨吧。”谢怀枭不以为意:“一定要狠狠的恨,不然怎么对得起你我仇人的关系呢!”
文初不再挣扎,心如死灰,这一刻他只想将少年时有关这个人的一切记忆都根除掉。
谢怀枭接过侍卫递来的针,毫不犹豫的就向文初白皙的后背落了下去。
“嘶……”文初被疼的一激灵,转瞬泌出一身冷汗。
他咬住下唇,趴在床榻上,攥着床单的指尖用力到泛白。
后背上渗出一颗颗鲜艳的血珠。
文初不知何时被疼的晕死了过去。
半个时候后,谢怀枭停了下来,望着那几朵娇艳欲滴的牡丹唇角微勾,颇为满意自己的杰作。
他起身,到水盆旁清洗手指上染的血。
这时,一只通体黑色的野猫从蔓藤爬了进来,被谢怀枭注意到。
谢怀枭看了一眼床榻上仍然昏迷中的帝王,想起他昨晚说的话语。
飞速出手,谢怀枭将那只通体毛发是黑色的野猫抓了过来,然后低头闻了闻它身上的味道。果然黑猫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牡丹花香。
帝王昨晚并没有欺骗他。
可是又能怎样!
谢怀枭将手中的黑猫放了,目光落在帝王身上:“你我生来就是仇人,这些年本王不杀你,已对你够仁慈了。”
言毕,人提步离开房间。
文初是被痛昏过去的,也是被痛醒来的。
身后的刺痛感,让他呼吸都困难。
他脚步虚浮的下了床榻,来到室内的一面铜镜前,侧过身去,转头看去铜镜中。
白皙的皮肤上,三朵栩栩如生牡丹花,赫然刺在了上面。
文初无力的蹲在了地上,将脸埋在了手掌中。
室外,天光已经大亮,到了赶路的时间。
文初无力的起身,整理好自己,出了房间。
接下来的几日,文初精神倦怠,麻木的乘车赶去边疆的路上。
太阳西沉,谢怀枭带领的队伍停了下来,因为这里是无人区,所以只能就地安营扎寨。
文初今晚自然也要睡在帐篷中了。
简单的用完晚餐,文初还没有困意,敞篷中又憋闷,所以他出了帐篷外透气。
人漫无目的的走着。
“什么,你知道上一次强.暴皇上的人是谁?”
忽然一句话,犹如一道惊雷在文初耳底炸开。
文初脸色一白,心跳也骤然加速,忙望去话语传来的方向。
这一刻两名侍卫正在闲聊,一名侍卫神色惊诧的望向另一名侍卫,显然刚刚的那一句话是他问出的。
文初极力克制着心中翻腾的情绪,一瞬不瞬盯着另一名高个子侍卫,似乎连呼吸头忘记了,等着他回答。
与此同时,高个子侍卫回道:“不只上一次,四年前皇上登基那晚,他也趁着皇上醉酒占了大便宜,太子就是他的孩子呢。”
文初身体摇摇欲坠,站立不稳,忙扶住身旁一棵树。
侍卫一听,更是惊讶不已,叹道:“那他可真是色胆包天啊?”又转成一脸羡慕:“孩子都不用自己养,还是那么高贵的身份。”又问道:“他到底是哪路神仙啊?”
高个子神秘一笑,故意卖关子道:“猜?”又道:“这个人你我可都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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