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人，是...是你吗？你怎么...怎么变成这样子了？”冷香奴明眸一亮，顿时踮起了脚尖，伸出纤手，就要去摸白墨渊脸上，那道深深的刀疤。
白墨渊微微侧脸，将冷香奴伸过来的手臂让了过去，轻叱道，“别胡闹，回答我的问题。”
冷香奴嘟了嘟嘴，思索道，“据...据我推测，应该是...是妖物魔怪一类的...的东西，主动献生给...给了夜之宸，他才...才变成了这...这副样子。”
“你猜得没错，应该是夜魔一类的东西。”白墨渊轻轻皱眉。
“夜...夜魔？他们不...不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被...被剿灭干...干净了吗？”
冷香奴如花的容颜，写满了震惊之色。
“很显然并没有，他们找到了凝体为人的办法，混居在了人群里。”白墨渊沉吟着说道，“而这种办法，是可以让夜之宸恢复原貌的关键。”
冷香奴素手点着嘴唇，想了想：“我...我觉得，应该让...让夜之宸先...先恢复意识，说不定他...他自己就知道这...这种办法呢。”
“现在他的意识，被另一个人，或者说另一个夜魔的意识压制住了。”
白墨渊眉宇微轩，“他之前清醒过来了吗，可有告诉你，为什么他会做出那些怪异的举动？”
冷香奴闻言，俏皮地一吐舌头，说道，“『清灵明神丹』还...还没来得及喂...喂他服下。”
“看来在我离开后不久，他就变成了这样。”白墨渊冷淡的眸色，凝看着冷香奴，“你们在客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冷香奴便将客栈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白墨渊叙述了一遍。
“夜之宸的师尊，是谈心欲？”白墨渊冷眉微蹙。
“他...他是这么称呼自...自己的。”冷香奴微微叹息了一声，“当时我...我急着追...追夜之宸，『清灵明神丹』也...也落在客栈里了。”
“落便落了吧，现在即便有『清灵明神丹』，也不知道该怎么喂他服下。”
冷香奴点了点头，便围着透明色的镇牢转了一圈，皱着好看的眉线，观察着夜之宸的状态。
时而驻足，时而素手轻点嘴唇，然后久久沉吟不语。
“...夜之宸现在的样子，与谈心欲脱不了干系，他应该知道，如何让夜之宸恢复过来的办法，同时他既然将你放了出来，就说明他确信以你的医术，是解决不了这个事情的。”
白墨渊看着冷香奴犯难的模样，猜测道，“...看来谈心欲说得不错，他算准了我得去找他。”
“为...为了夜之宸？”
冷香奴花颜微怔，“夜之宸可...可是他的徒...徒弟呀，主...主人何必为...为了他，反而让自己...自己身陷险地？”
“...看来夜之宸于他，只不过是一枚可留可弃的棋子罢了，他在赌夜之宸在我心里的位置。”
白墨渊轻轻叹息，“他赌对了。”
冷香奴美丽的花颜上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主...主人，真值...值得这么义...义无反顾吗？”
“值得。”白墨渊看着雾化的夜之宸，嗓音清凉明澈，“倘若你知道原委，也会做出与我一样的选择。”
“什...什么原委？”冷香奴脸上刻满了好奇。
“...等你能记起来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白墨渊眉宇之间，似乎藏有痛意，“现在告诉你，我不知道是对是错，不如交给时间。”
“那如...如果我，我一辈子都...都记不起来呢？”冷香奴神色微黯，“主...主人是不是要...要说，那就...就一辈子，记不起来好...好了？”
“嗯。”白墨渊果然重复了一遍，“那就，一辈子记不起来好了。”
“那...那好吧。”冷香奴乖巧的点了点头，“不过有熊空樽跟...跟我说了一些...一些以前的事情。”
“有熊空樽？这是他以前的名字，他现在叫有熊九祀。”白墨渊随口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十...十八年前，篑...篑山酒肆的...的事情。”冷香奴皱了皱清丽的眉宇，“...九祀，...酒肆？他为什么要...要改名字？”
“...十八年前吗？”白墨渊微微有些出神。
“我...我模模糊糊的记...记起来了一些，那...那时候，主...主人和我们在...在一起，是不是？”
“嗯，那天，也和现在似的，下着暴雨，下了一天。”
白墨渊微微点头，他眉宇郁结着，清凉的嗓音缓缓地吐着字句。
“酒肆门前，石径小路的两边，雨水已经流淌成了一股小溪，篑山境内特产的爬山鱼，蹦蹦跳跳地逆着溪流，向着山顶摆尾而游...，你...，你和...。”
冷香奴看到白墨渊欲言又止的模样，小心地提醒道，“...和我...我师尊？”
白墨渊眉宇间的郁色，堆积的越发浓了，他顿了一顿，缓声道：“...你和...阿顾凭着窗，数着一条又一条的爬山鱼，饶有兴致，一直数到傍晚，也不知疲倦...。”
那场十八年前的大雨，似乎洗净了那时的乾坤，酒肆四周的竹林，苍翠如碧。
一阵峡风吹拂而过，根根修竹婆娑作响，似乎有一种旷远而来的幽静，涤净了白墨渊现在的心神。
他眉宇微微一蹙，清冷的眸光，凝视了一眼冷香奴。
冷香奴白皙的手指，点在自己的唇上，久久未曾挪开，她遥想着白墨渊所说的画面，感觉好美，可却一丁点儿的印象也没有。
“...你这丫头可以的。”白墨渊轻哼了一声，“竟然敢骗我了？”
“哪...哪有，我...我就是有...有一点印象！”冷香奴嘴硬道，“主...主人要是多...多跟我说说以...以前的事情，我说...说不定，早...早就记起来了！”
“...你这语气，是在埋怨我吗？”白墨渊眸子里的清冷之色，又下调了几个温度。
“没...没有，我哪敢...敢呀。”冷香奴吓得吐了吐舌头，赶忙东张西望了一下。
“哎呀，药鼎该...该加药草了，主...主人描述的画...画面实...实在太美，让人差点儿把...把正事忘记了。”
冷香奴赶紧跳到凳子上，抓起一捆泛着霞光的仙人不留行，丢进了药鼎里，慌张的动作欲盖弥彰！www.trip118.com
ps，小剧场时间。
沈玖：师...师尊啊，这...这些爬...爬山鱼，为什么要...要爬到，山顶上...上去呢？
苏顾：“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事情，值得义无反顾。”
有熊九祀：“我去抓几只，让酒肆后厨炖来下酒！”
沈玖：“真...真是个焚...焚琴煮鹤的粗...粗鲁男人。”
白墨渊：“这种鱼，味道不好，别去抓了。”
苏顾：......。
沈玖：......。
有熊九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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