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建军和师父王守一的劝慰打住了叶苇想要调走的想法。但眼下的问题仍旧存在，所里的排班问题已经不能用紧张来形容了。
再分出人手去医院照看李大为的父亲还有叶苇的长辈……
“看来接下来的这段时间是个苦战啊？”曹建军笑了笑，看着师父王守一同样无奈的脸色，随手从师父的桌子上掏了包没开封的茶叶包。
“下去了师父，你这多准备点茶叶吧，我估计不够喝。”
“就你事儿多！这一个月你多帮着看着点。”
“放心吧师父，我性格你了解。”
“就是了解……唉。”说着说着，王守一叹了口气：“忙完这段时间给你放个长假，好好陪陪你老婆孩子吧。你说说你，多长时间没好好在家里待过了？”
曹建军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笑道：“师父你要是放心的话，我当然没意见。”
“我说曹建军你现在狂啊？是不是觉得所里离了你就不转了？”
“没那话，走了师父，走了走了……”
当天下午，新的排班表出来了。
其实在叶苇将排班表交给曹建军的时候，曹建军看了一眼，之前说的好好的，让所里的同志也去照顾照顾叶苇的父母，让她也轻松轻松，但是等到表下来的时候，曹建军才发现，这上面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叶苇自己的情况。
倒是李大为的父亲，着实下了心思去安排。
“emmm……”
看着值班表上的人数，曹建军一边沉吟思索着，一边伸手从兜里掏出了一支笔，将配对的师徒给打散了分开，然后混到其他的时间上，拉出了一个小团队标注了时间和班次，而这些人的任务就是照顾叶苇家里的老人。
“师父，这么改能行吗？不跟教导员说一声吗？”坐在对面的杨树全程观看了曹建军的操作，忍不住开口说道。
“特殊时期特殊办法，教导员坐在这个位置上，你真以为这么好当呢，要换一个人也就顺着答应安排人过去了，但是你叶姐人性格要强。跟她商量就只有一个结果，拒绝。”
“可现在明显的能看出来，她压力大着呢，强撑着，她早晚撑不住。”曹建军反复的看了看值班表，确定了没有什么纰漏之后，交给了路过的小李，让他挂墙上，然后通知所里的人全都去看一眼新安排的值班表。
“记住，咱们是一个整体，这拳头啊，还得握起来才有力量。”
“行了，你也准备准备吧，到时候你自己值班的时候，别出岔子了。”曹建军收拾收拾，继续忙工作去了。
分流的效果让整个八里河派出所开始满负荷运转，第四天开始，曹建军就明显的能看到所里还在上班的同志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疲态。
倒是杨树他们精神的很，让人不得不感慨，不愧是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
“建军……”
中午，曹建军刚吃完饭在整理手里案子的收尾工作，就听到陈新城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他头都不抬的喊了一声：“在呢。”
这些时候的案子七成都是经他手处理的，整个人基本上就完全处于一种手里头的案子刚处理完准备往回走呢，就又接到个案子的状态。因此一批批的尾巴吊在手里函待解决呢。
他现在是能抽出点时间就抽出点时间。不然光凭月末的那两天时间，真的不够。
这毕竟不能和小时候上学没写作业相比，你还想要一支笔，一个夜晚，一个奇迹？
那梦大概是没醒的呢。
“你今晚上帮我看一晚上，我去趟医院。”陈新城快步走过来说道。
“明白。”曹建军点头，不过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又赶紧抬头：“出事儿了？”
“不能算出事儿，这边医院那刚下通知，说李大为他父亲李易生可能就在这几天了，现在人在重症监护室，处于深度昏迷状态。”陈新城解释道：“李大为这孩子吧拗，我担心他牛角尖转不过来，过去看看他。帮他做个心理辅导。”
心理辅导这方面的事情虽然他们这帮警察没有证，但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一手，这都是在一线工作里磨练出来的。
曹建军比了个ok的手势。
“谢了啊，有空请你吃饭。”
陈新城拍了下曹建军的肩膀后，快步的出了警局。
……
医院的消毒水味经久不散
李大为站在病房的门前，透过门上的那一个小窗户将视线投进去，落在病床上已经陷入了昏迷的自己的父亲身上。
他现在说不出来自己是什么感觉，不感到难过，也没有像他人那样失去亲人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
只是偶尔目光看着看着，就会不自觉的发散，呆滞。
然后就这么站到腿失去知觉后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可也不觉得疼痛。缓过来之后，还是想站在那。
“大为……”耳边似乎传来了师父的声音。李大为放空的双眼逐渐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跑过来的师父。
“怎么样了？”
李大为吸了口气，回过头看着那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靠着呼吸机来维持着生命的李易生。
“师父……我一直没觉得自己有父亲。可我现在终于觉得有了，但……我又要失去他了。”
他的声音平淡，没有波澜。像是在讲述一个旁人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并不是他自己一样。
“能找到你父亲，就比什么都好。”陈新城觉得自己有挺多话要说的，但到最后，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
只能陪着李大为，沉默的望向病房里。
“所里怎么样了师父？”
李大为收回视线，靠着墙壁低头问道。
“挺好的，所里的事儿你不用担心，虽然你师父我没什么本事，但你曹哥，建军他有本事，所里的事情他挑起了大半。”
“给所里添麻烦了。”
“话不能这么说大为，你知道咱们所和其他的所不一样，上上下下强调的就一个词儿，团结。所长相信没有什么困难能打倒齐心协力的我们，所以我们也相信。你就安安心心的，什么也不要想。”www.trip118.com
“男子汉大丈夫，扭扭捏捏的不像话。”
“我没扭捏师父。”
“别说这个。对了，你还没吃饭呢吧？这我给你看着，你先去吃一口饭，吹吹风吧，医院空气不好。你也别太压抑自己。”陈新城说道，然后顺势推了李大为一把。
“那……我走了师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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