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到耳畔陡然传来似有若无的呼吸声时,熙熙瞬时一惊,下意识就要回头看向那呼吸声的方向。
寂静黑暗的夜里,心跳动静宛如敲鼓,每一下都掷地有声。
熙熙浑身都警惕着,神经也不自觉紧绷起来,随时准备着大叫或逃跑。
但下一秒响起的熟悉磁性嗓音,瞬间让熙熙的戒备变为错愕和惊喜。
“熙熙,睡不着吗?”
那嗓音近在咫尺,热气扑打在耳垂与耳尖上,让熙熙浑身微微一酥,熙熙忍不住咬一咬下唇,想回过头去,但对方却径直贴上了熙熙的颈后,熙熙便继续维持那样的睡姿了。
熙熙压低声音,顺从回答:“有点睡不着,秦大人,您怎么来了。”
秦昭言简意赅,“担心你。”
熙熙闻言软乎乎地喔了一声,心里不由升起小小的开心。
秦昭似乎也是刚沐浴完,周身散发着淡淡的清冽好闻气息,此刻侧卧在床榻外侧,从身后拥着熙熙,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
熙熙小小的身板便窝在秦昭温暖的怀抱里。
被熟悉的气味笼罩着,熙熙竟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也不再翻来覆去睡不着了,乖乖的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渐渐困意上涌,熙熙安然入睡。
次日一早,熙熙精神饱满地醒来,睁开眼睛后第一眼便往身旁看,虽然早有预料,但在看见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后,熙熙还是有几分失落。
果然,还是在摄政王府好。
不过好在每晚秦昭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丞相府,来熙熙这间院子的卧房里陪熙熙入睡。
于是熙熙过上了白日拿柳府上下所有人解闷、夜里与秦昭同眠的痛快日子。
而府外,京城正风云变幻——
当今圣上秦烨不知怎的,自几日前便穿出身体抱恙的噩耗,迟迟不能早朝。
朝堂政事一概由摄政王秦昭代为打理。
原本众臣都以为皇上这是小伤小病,不多时便会痊愈,但没料到,皇上不仅未见好转,还一日比一日严重,到最后甚至连坐起都不能。
这让朝中人心惶惶。
此刻,皇宫内。
天子寝殿中。
秦烨病恹恹地躺在龙榻上,闭着眼,唇色苍白,一脸虚弱,消瘦得不成样子,眼中一半恐慌一半怨恨。
秦烨起初病倒,还以为是近来烦忧甚多导致病气入体,可眼见着御医们如何诊治,自己的身体都每况愈下后,他才惊觉不对。www.trip118.com
秦烨连忙请来早已退闲于家、颐养天年的老御医,老御医医术过人,一下便诊出他中了某种慢性毒药,坏了身体根基,现在毒发,只能凭各种世间毒物以毒攻毒地吊着性命。
这段时间,秦烨是捏着鼻子或喝或吃了以毒蝎子、毒蜘蛛、毒蛇毒草等等毒物为药引的各种药,可依旧感觉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恨极了。
但秦烨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究竟是何时被下的这慢性毒,他向来对入口的东西谨慎到了极点。
直到看见一直奴颜婢膝、伏小做低的孙福盛,陡然想起自己看书时的“陋习”——翻动书页时若是遇到误粘在一起的,想也不想便会以手沾唾沫去分开,秦烨才恍然大悟,一时间气血上涌,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秦烨此刻已经是虚弱不堪,即便是震怒,声音也没能大到哪里去,他愤恨地指着孙福盛,手指颤抖。
“你这孽畜!你是为秦昭那畜生做事是不是?!竟敢对朕下毒……朕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咳咳咳……”
由于太过激动,秦烨还未说完便是一阵剧烈咳嗽,咳得可谓是昏天黑地,秦烨胸口气闷且痛,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晕倒过去。
一旁的孙福盛原本还想象征性地跪倒在地痛呼几声皇上冤枉、皇上饶命,结果一抬眼看见秦烨已经昏倒,即将脱口的话瞬时便咽回去了。
孙福盛冷冰冰地看着龙榻上的秦烨,啐了一口,低道:“天作孽,尤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说完,孙福盛又调整出一个痛苦的表情,挤出几滴悲哀的眼泪,尖声大喊:“御医!御医!”
……
在秦烨苏醒前,孙福盛便早已和御医交代了“情况”。
“张御医,皇上这可怎么办啊……呜呜呜,先前又来一次病发,这次比之前的都要严重,不仅吐了血,还开始出现幻觉,指着人便说是下毒凶手……奴才自知低贱,皇上若是杀了奴才高兴,那奴才也欣然赴死,可奴才一片赤胆忠心,绝不能如此枉死啊……”
孙福盛边说边哭,嗓音又尖又细,让本就束手无策的张御医现下更是烦不甚烦,奈何这位是皇上的大太监,说话也是有些分量的,况且不看僧面看佛面,向来脾气还不错的张御医只能忍着。
好不容易,等到皇上醒来,张御医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可是,秦烨的一句话,让张御医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反贼!反贼!你们都是反贼!孙福盛你个畜生,你要害朕,张如海你也是个畜生,你也要害朕!来人!来人!把他们一齐拖下去砍了!来人啊!!”
只见龙榻上,秦烨一醒来,一看见他们俩,尤其是孙福盛,便瞬时又怒又惧,宛如回光返照一般,竟能勉强坐起来,还不住往龙榻里边去,一边去一边喊,恨不得下一刻面前这两人就横尸当场一般。
无辜到了极点的张御医:“……”
他只不过是来诊一次病,怎么就被瞬间打为反贼了……
完了,皇上这是真病情严重了,不仅虚弱不堪,还开始了疯言疯语。
此事、此事甚是不妥,得尽快呈报给摄政王才是。
张御医脑子转得飞快,速度叮嘱孙福盛让皇上喝药再睡一觉后,便潦草地拱手说了句皇上臣先告退,匆匆退出了这养心殿,冲去摄政王府求见秦昭。
秦昭恰好在府内,听了张御医汇报这事后,稍一沉吟,便与张御医一同乘坐马车紧急进宫。
在宫内所有御医都一一为皇上看过后,秦昭才沉稳发问:“皇上现况如何?”
为首资历最老的周御医一脸沉痛,道:“回秦大人,皇上如今……病情愈加严重,已不能识人,臣等不知该如何是好,还请秦大人您定夺。”
秦昭闻言面色依旧一派稳重沉静,令这一大群人感到仿佛有了主心骨似的。
随后,只听秦昭道:“那依我之见,现下最适宜的是让皇上出宫静养,以观情况,也防止此事泄露人心惶惶。”
御医们对此自然没有意见。
当然,更具体的安排,秦昭还要同群臣们商议。
于是在数次集议后,最终商定——因秦烨膝下无子,亦无皇室亲王之子可过继,所以决定由净平公主即位,公主即位之前摄政王秦昭代政。
秦昭将此事告诉净平时,净平正优哉游哉在公主府大吃大喝,计划等这段时间风头过去再约熙熙一同逛集市。
听到自己即将被委以天下重任,净平差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内心止不住腹诽:拜托啊,皇叔,她一介小女子毫无雄心想统治天下啊喂,每天吃吃喝喝玩玩当个快乐咸鱼,她就很满足了好吗?
谁想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啊!
秦昭何许人也,一眼便看出净平心中不悦。
只见他不紧不慢道了一句:“既贵为天子,世间美男子美少年,投怀送抱的自然如过江之鲫。”
净平怔愣片刻,“?还有这等好事。”
秦昭淡淡地嗯了一声。
净平的表情瞬时由不情不愿变为了两眼放光。
倒不是为了左拥右抱,虽然左拥右抱想想也挺幸福,可是不巧,她已经心有所属,心上人便是今年的状元郎。
她贵为公主,还能文能武,且丝毫没有架子,几番主动示好,但那位貌胜潘安、才华横溢的状元郎始终对她疏离冷淡,屡屡回避,她为此忧郁不已,但若是她一跃而成天子!那岂不是朝堂上日日可相见,还能深夜召见对方来商谈国事?
净平想得很美,便也不考虑如何推辞这桩苦差事了,一口答应下来。
待到一切商量就绪,秦昭又去见了一次缠绵病榻的秦烨。
彼时的秦烨已然气息奄奄,看见秦昭的身影后,目中掠过一抹怨憎,有气无力道:“你谋害天子,你!不得好死。”
秦昭冷淡淡看着秦烨,几分居高临下意味,闻言漠然嗤笑道:“秦烨,你错了,我从来都懒得争这无用之位,也懒得与你计较分毫,可谁让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不等秦烨回应,秦昭又继续说:“不过我也不屑要你的命,从今往后你便在遂安寺自生自灭即可。”
说完,秦昭也不再看秦烨是如何气急败坏,径直转身拂袖离去。
不出五日,秦烨退位,净平公主即位,改年号为静安。
净平登基后,虽对早朝批阅奏折等一堆公务唉声叹气,但却都处理得尽善尽美,表现出了极高的政治天赋,且因为心善爱民,出台的一系列政策都让老百姓们过上了更好的生活。
但这时,熙熙这边发生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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