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光的瞳孔猛然紧缩了一下。
经过蒸汽科技的洗礼，现在的她自然知道生产力变革这几个字代表着什么。
变革，代表着时代的划分，代表着最起码十倍以上的生产力差距。
同时也是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艾一真正的计划。
通过出售蒸汽技术，让至冬进入蒸汽时代，眼红璃月生产力暴增的至冬，自然也会大力普及蒸汽机，提高生产力。
于是至冬就掉进了艾一的坑里。
因为在至冬普及蒸汽机的时候，璃月已经在悄咪咪的发展下一个时代的科技了。
等到他们发现时，两者的生产力不光没有抹平，甚至还出现了更大的差距。
诚然，至冬国的机械技术和知识底蕴都强到离谱，能够轻而易举的复刻璃月的电气时代，将所有的技术全部掌握。
但，科技发展不是光靠技术革新，还得看经济、人才以及国家的资源调配等等方面，是需要一整个文明齐心协力才能做到的事情。
至冬国穷兵黩武，发展蒸汽机技术就已经套光了他们的家底，再让他们放弃大量的配套展业，进行产业改革，他们没那么多资源。
简单来说，就是让蒸汽科技去消耗至冬本就不多的底蕴，这样璃月即使进入下一个时代，也不用担心至冬抄袭超越自己，因为至冬的钱都被蒸汽科技消耗光了。
璃月能从农耕时代快速进入蒸汽时代，然后完全不计后果的提速进入电气时代，是因为她有钱有资源，可以完全不计较时代变动所造成的损失。
可至冬有什么？那地方天寒地冻，虽然资源多但开采起来很麻烦，哪有璃月通过璃月港直接从各国贸易来得方便。
常年穷兵黩武的至冬根本没法和有千年积蓄的璃月相提并论。
所以其结果就是，通过购买蒸汽机，至冬的生产力明明提高了，但却仍然被璃月拉开了一个巨大的差距。
而且这次和上次的情况不同，上次是他们有资源有技术，所以很顺利的就进入了蒸汽时代。
这次是他们被艾一坑了，有技术没资源，根本进不了电气时代，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璃月疯狂提高生产力。
愚人众的木偶就算再有能力，也没法凭空变出资源来。
别说是她，就这种情况，皮耶罗和小冰棍看了也得麻爪。
而且因为进入蒸汽时代耗费了太多资源，导致他们想普及自家的超凡科技也没钱了。
整个社会僵在了那里，只能抱着崭新的蒸汽科技默默发展，看着双方生产力差距越来越大，满腔怒火无处释放。
艾一用了一个十分巧妙的方法，把两国之间的竞争，从比拼技术和知识底蕴，带偏到了比拼国力上。
这就相当于大慈树王跟摩拉克斯比赛，赢的人就能把艾一带回家代为执政。
身为智慧之神大慈树王不惧任何挑战，让摩拉克斯随便挑比试内容。
然后摩拉克斯说：咱俩比谁钱多。
大慈树王当场人生有梦，各自精彩。
凝光看着艾一手中的书，心服口服的微微一叹。
虽然已经见识过很多次，但她还是不得不感叹一句，艾一的眼光太过长远，常人即便掌握了全部信息，也根本难窥全貌。
假如至冬国僵在蒸汽时代，那么他们必然不敢对璃月动手动脚，即便他们有着更高超的超凡科技。
有技术没钱，技术就是一张白纸。
而这就是艾一给璃月争取到的发展超凡科技的时间，一个整个时代变迁的时间。
在至冬停滞在蒸汽时代时，璃月就可以发展属于自己的超凡科技，直到能和至冬抗衡为止。
但凝光还有一些问题，一些困扰了她很久的问题：
“说起来，我一直都不是很清楚愚人众为什么要对其他国家伸出触角？至冬到底在为了什么做准备？面对这种问题，难道他们不会暂停一下计划，先缓和国内局势吗？”
艾一笑了笑，直接跳过了前两个问题，因为至冬的计划矛盾重重，而且执行官各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他不好回答。
但最后一个问题的答案很明确。
“他们不会。”
艾一看向窗外，屋外阴雨绵绵，但那漂浮于天空中的岛屿仍然清晰可见。
“因为这就是他们的信仰，就像自由之与蒙德，契约之与璃月，智慧之与须弥，永恒之与稻妻。”
“举起叛旗，是他们的宿命。”
“至冬可能会消亡，但至冬绝不会停下脚步。”
…………
“你不用担心提出贸易申请太过突兀，引起潘塔罗涅怀疑，因为我已经准备了一个足够合理的理由，等夜兰回来你就知道了。”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愚人众会看穿我的第二个谋划，因为我可以告诉你，至冬获得蒸汽科技所付出的代价会是完整蒸汽科技树价值的三到五倍。”
“花了这么大代价拿到的东西，别说他们不一定猜的到我的计划，就算是明知道有诈，他们也得物尽其用，不然至冬就揭不开锅了。”
直到谈话结束，凝光也仍没能知晓艾一在稻妻到底想做什么生意。
不过艾一明确要求了她跟愚人众的交易时间，交易这玩意谁都说不准，为什么要把成交时间规定的那么死呢？
除非……
凝光思索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一个几乎是不可能的可能性。
除非……艾一想把蒸汽科技这一样东西卖给愚人众两次。
一次由她卖给潘塔罗涅，另一次由艾一在稻妻卖给其它愚人众执行官。
听说愚人众内部有些不和，简单来说就是执行官各自为战，谁都不服谁。
如果这个消息是真的话，那么愚人众就算有内部专线，也不一定会实时沟通。
再者，每个愚人众执行官的权柄都很大，他们就是最上层，完全有资格决定交易内容，只要他们足够自信，也没必要沟通。
潘塔罗涅很明显就是这种自信的人。
所以如果交易极其顺畅，并且成交时间非常接近的话……说不定还真能把一份货卖给同一个势力两次出去。
凝光越想越觉得合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有些同情愚人众。trip118.com
愚人众到底犯了什么事？能被艾一惦记着一次一次的薅？
凝光有这个疑问并不奇怪，因为在这个世界里，愚人众在璃月其实没干太多缺德事，主要是没来得及。
但艾一先入为主的把他们打成了反派，然后逮着这一只羊可劲的薅。
或者说……就算他们不是反派也无所谓，艾一只是喜欢薅羊毛。
这个世界总有人要受伤，既然愚人众的执行官是一群被伤透了心还能重新站起来的英雄好汉，那么不妨让他们多承受一点。
替世人负重前行，愚人众功德无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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