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书石珤,翰林学士丰熙等人纷纷近前道:“臣誓与皇上共存亡!”
小皇帝还来不及表示什么,突然听到小宦官来报:“皇上!有救了!英国公带着三大营来护驾啦!”
殿内众人只听殿外一阵厮杀声,文官的叫喊声,接着就是嘚嘚的马蹄声。不多时,皇极殿殿门打开,内阁首辅蒋冕携英国公张仑步入殿内。众人注视着这两人,仿佛如天神一般,纷纷自觉给这两位让开一条路。
英国公近前,单膝跪地道:“臣英国公张仑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朱载酆先是长舒一口气,接着问道:“殿外情况如何?”
“张永不敌,领着十几个随从跑了。文武百官有不少人在打斗中被误伤,大部分人无碍。逆贼张延龄已被擒拿。”
小皇帝看着蒋冕与英国公高大的形象,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不过人家擎天之功,你又能说什么?
“善。英国公护驾有功……”
这时,一个小宦官跑进来急报,打断了小皇帝的话:“皇上!定国公、成国公等人也来护驾啦!”
朱载酆面无表情地坐在御座上。
不久,定国公徐光祚、成国公朱辅、武定侯郭勋、宁阳侯陈继祖、泰宁侯陈儒也跑上殿,对小皇帝单膝跪下,道:“臣等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朱载酆没说什么,大殿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这时,只听屋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臣江彬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接着,众人只见内阁次辅王琼左手拉着江然,右手拽着江彬跑入殿内。
江彬近前,单膝跪地,哭道:“皇上!臣有愧……”
看到这里,朱载酆已经全明白了,随后苦笑道:“不迟,不迟,来了就好啊。”
殿内众人出奇的安静。
朱载酆忍不住笑问道:“还有谁要来护驾?”
不多时,小宦官来报,寿宁侯张鹤龄、安乡伯张坤、清平伯吴杰、武平伯陈熹、东宁伯焦洵等前来护驾。
“臣等护驾来迟!”
大街上,兴王朱厚熜身披战袍,身后跟着袁宗皋,刘既,陆松等人,领着手下几十号家丁,威风凛凛朝大明门而去。按照原计划,九门提督张永手下的狗腿子们,会控制住各个皇城的门禁,张永亲率净军控制住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张延龄手持太皇太后遗诏,则大事可定。
靠近皇城时,兴王一行人只见城门附近甲兵如云,顿时大惊失色。
袁宗皋立即上前拱手道:“王爷,事情有变!”
朱厚熜傻眼了。这和计划不一样啊,莫不是宫里的两个人出了差错?这怎么可能?文武百官都在朝会,拿住了他们,又怎么会出差错?
“孤该怎么办?”
袁宗皋道:“为今之计,只有远走高飞!”
朱厚熜身后的刘既灵机一动,赶紧上前道:“王爷,咱们以护驾之名,入宫看看情况!”
朱厚熜此时仿佛从云间直坠泥里。远走高飞,还是去护驾?
刘既挥一挥羽扇,指着皇城的方向道:“宫中情况未明,说不定那小皇帝现在已经被杀了。只要小皇帝被张永拿住,任他外头有千军万马,您也是我大明唯一的九五至尊!咱们以护驾为名进宫一探,再不济,旁人也拿不到咱们的证据!”
说得有道理。皇位就在眼前,张永手里那么多人,怎么会连小皇帝都拿不住?只要小皇帝一死,自己迈入这座紫禁城,就可以当九五至尊。朱厚熜咬咬牙道:“咱们去护驾!”
袁宗皋哭道:“不能自投罗网啊!”
刘既哭道:“臣会陪着皇上!皇上去哪儿,臣就去哪儿!”
袁宗皋仰天长啸,摇摇头,调转马头,独自拍马离开。
不多时,金銮殿上小宦官飞速来报,兴王朱厚熜前来护驾!
朱厚熜一身戎装步入殿上,看见满朝文武正围在小皇帝面前,直勾勾地看着他,不由心沉入了谷低。
“臣兴王朱厚熜护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朱载酆笑道:“不迟不迟,兴王叔来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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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永战败,丢下太皇太后交给他的一帮净军,只携自己的亲信锦衣卫千户何间臣,东厂百户赵孝龙及家丁家将十几人,匆匆忙忙逃出紫禁城。
皇城西苑中的宦官宫娥们尚未得到消息,见张永骑马奔走,纷纷让路。
张永一行数骑直奔西安门而去。
“公公,咱们能出皇城吗?”何间臣骑在马上大声问道。
“守西门是我干儿子张贤。这孩子老实忠厚,自然会放我等逃出生天!”张永大声回应。
“出去之后,若朝廷追捕,我等该如何?”
张永哈哈大笑:“你等就放心好了!小皇帝不敢对我张永穷追猛打,他还有把柄握在杂家手里呢!”
一行人听到这话,纷纷像打了鸡血一般风驰电掣。
来到西门前,张永朝门里大声喊:“我乃司礼监掌印太监张永!快快开门,放我等出城!”
良久,门那头传来一阵哭声。张永下马,靠近西门静静一听,竟然是自己干儿子张贤在哭,边哭边朝门这边喊道:“干爹!你快跑吧,此门不通啊……”
张永脸色发白,赶紧上马,对众人道:“蒋冕等人快我一步,已经拿下了张贤。我等赶紧去往北门,北门是杂家干儿子张怀在守!”
“公公,那张怀会放咱们出城吗?”赵孝龙问道。
张永笑道:“张怀那孩子孝顺,必然放我等出城!”
一行人策马扬鞭,往北门而去,不多时,便来到了北安门前。
张怀已经在北安门前跪着等候了。张永驻马,朝张怀喝道:“怀儿!还跪着干嘛?快快开门!干爹要急速出城!”
张怀哭道:“干爹啊,儿子不能放你出城啊……”
张永脸色发白,怒道:“为何?!”
张怀道:“干爹啊,你曾对儿子说过,在宫里当差的,你要想把腰杆子直起来,你就得罪了人。你要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就要投靠比他更大的主。干爹啊,儿子得罪了你,可不就要投靠皇帝嘛……”
张永怒道:“孽障!岂能拿那些话对付你干爹我?”
张怀擦擦眼泪道:“干爹啊,别怪儿子心狠,这世道就是这样。”说罢,张怀狠绝地下令道:“全部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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