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可知八年前的商铺有很多都是外售的？特别是京都那条的主街道。”沈微雪问。
八年前？
穆云笙不经疑惑，他到底在调查什么，追溯到这么远。
“商贩做生意不景气，自然是要卖了铺子谋求其它生路的。”穆云笙道。
“这就是奇怪之处。”沈微雪一边说着，一边又拿出了一本册子，其实他不必拿出来，说说就行，但怕穆云笙不信，就拿给他看。trip118.com
毕竟没有像他这样的“孩子”吧，该是平常人玩泥巴的年纪就白手起家做起了生意，敲起了算盘。
穆云笙翻开的时候，册子里每一页都夹着一张商铺契，这册子还很厚。
“君上有所不知，臣年少的时候曾经在京都那条的主街道收购了三十六家铺子，当时抛出的价格超出市价的一倍，因此，有很多商贩都将铺子售卖于臣，但有三家除外。”
听到这里，穆云笙虽然还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但还是忍不住插上一句：“沈大人倒是家大业大。”
带了些酸味。
趁着当时的铺子市价极低收购回来，然后等他个好几年，等自己重掌王权之后，羌国繁荣了，短短六年，现在的铺子市价早就翻了五倍，打得好一手算盘。
他是料到了羌国今日的繁荣么？
而沈微雪却笑了笑：“臣当时虽然年纪小，但是对自己的终身大事很是着急，臣只是在为自己攒嫁妆而已。”
穆云笙听着有些奇怪，还以为他说错了，下意识的指正道：“不是聘礼么？”
“也可以说成是聘礼，只是怕这么说让君上难堪。”他微微笑着，又补充道：“君上若是缺钱了，不如动一动臣这嫁妆的心思，没有国库大，但半个还是抵得上的……”
“咳。”穆云笙咳了一声，被他的话呛到，后悔了他刚才为什么要多嘴，立马将话题绕回到正题：“之后呢？六年前的铺子会有何异常？”
沈微雪也不继续调侃他了，顺着他的话继续道：“按君上所说，商贩做生意不景气，自然是要卖了铺子谋求其它生路的，但是臣亲自上门抛出超于市价五倍的价格那三家铺子的商贩都不卖。”
“或许是也跟你一样，想等着生意景气起来再重新开店，而且本身并不缺钱？”穆云笙道。
沈微雪附和着：“当时臣就是那么想的，但到现在才发现这三家铺子都是苍狼国人在经营，而他们自六年前便留在了平羌，早已渗透进了羌民之中，无人怀疑他们的身份，但臣与赵大人和兵部一同将他们查了个遍，虽没有查到其它的，但是查到他们确实来自苍狼，与臣猜想的一样，所以臣怀疑这些都是苍狼人的眼线。”
穆云笙皱着眉头，脑中思绪万千。
苍狼国除了拥有强力的重骑之外，还有完整的谍报体系，并且苍狼国有一统九州的野心，与自己一样，沈微雪发现的，未必没有可能是苍狼国在平羌种下的谍报网。
若真是如此，六年……
平羌到底被渗透了多少苍狼的眼线，只等着战争之日时起，引起内战，或是传送消息，一举击破吗？
“只是猜测，你是怎么确定他们就是苍狼的奸细？”穆云笙确定性的问。
他身在王宫之中，又是个两只眼睛的平常人，无法眼观八方，诸事都无法顾虑周全，将羌国从衰弱变得兴盛，已经用了他全部的精力，就连它国的势力已经渗透进来都不知道。
若要是真的，京都府衙加上兵部就未必处理得干干净净。
而沈微雪的回答，掀起了穆云笙的另一股火气。
“臣是在看到君上安置那两个苍狼国人，又恰好得知君上派遣陆大人和林大人去查劫匪一事，于是想帮衬上他们一把，在得知匪寇的奇怪之处后，顺便查了查那两个东凌人的身份，又恰好……臣的侍女看到两个苍狼商贩进了那三家铺子的其中一家……，而那两个东凌人不断收揽门客，与朝中官员的公子多有交集，于是……”
于是众多线索串联到了一起，便确认了苍狼国的奸细已经渗入平羌的真相。
穆云笙知道他想这么说，但是，这么多恰好和看到，让穆云笙也确认了一件事。
“你在监视孤。”他抬起眸子看向沈微雪，神色中藏着一丝威严。
不是质问，而是一句陈述，在陈述一个事实。
沈微雪既然到这里来，自然是做好了被识破的准备，于是又按照以往，真诚道：“臣对君上忠心耿耿，身为臣子，自当以君王为先，君上出宫一直只带一个大宗师，难免会有意外发生，臣也并非什么监视，只是在关心君上的安危罢了。”
若是换做常人，看到这样的眼神早就怕了，可沈微雪依旧一副镇定自若。
他早已能熟练的将自己的才华当做武器，再者说，这次可是立了功，要是查出苍狼那两个商贩的身份，扯出苍狼国的谍报网，便是真正的立了大功。
到时候，功抵过，君王自然会不计前嫌。
沈微雪自作主张也不是一两次了，穆云笙并不想与他理论。
“苍狼国来的那两个商贩，查得到他们的底细吗？还有那三件铺子，有什么异常之举，也一并去查查。”他道。
“臣必将全力以赴，不负君上重托！”沈微雪坚定道。
穆云笙看着他，既无奈又信任。
这朝堂之中，或许交由沈微雪才查的最快。
他幽幽道：“退下吧。”
“是。”沈微雪行了个礼，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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