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鹰》
伊佐那单人乙女向
2.22忌日文
一一一一一
无聊的趴在窗沿上看来来往往的行人。福利院的日子相当无聊，这里只能算落脚的地方。刚满18就强制赶人走。
衣冠整齐的福利院员工拉着一个白发黑皮小男孩回来了。
他就乖乖的站在门口，好奇地观望着里面的场景。
在他观赏福利院的同时，我们也像动物园的游客打量笼子里的动物般瞅他。没有半分友善的意味，有的是嘲笑、麻木、幸灾乐祸，甚至还有几个商量着怎么给新来的下马威。
福利院的怨气很重，如果能实体化，那么这里将是十八层地狱其中一层。
新来的被安排到我身边。他姓黑川，名伊佐那。
我问他知道伊邪那岐吗？他呆呆地注视我，接着摇了摇头，好奇心驱使他问我。
我说，伊邪那岐是神话故事中的父神，其中一个子女叫须佐之男。他的名字很像这两个拼凑起来的。
伊佐那张大嘴巴，眼里尽是崇拜，“好厉害。”我知道他不是在夸我。片刻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跟枯萎的花儿般垂头丧气，他垂眸咬紧嘴唇，“可我不知道父亲的名字。”
我托着脑袋，斜视他。“这里很多人都不知道父母是谁。”
“我知道母亲叫什么，还有个妹妹。”伊佐那有些庆幸。
这让我相当不爽。瞥见门外的几个恶霸，我决定坐等他们收拾伊佐那。
“你知道伊邪那美和伊邪那岐什么关系吗？”我保持友好的态度，反正有的是人教这个傻白甜怎么在福利院生存。
初来乍到的伊佐那似乎很想交我这个朋友。他捧场的点头。我狡黠地凑近他，“伊邪那美是伊邪那岐的妹妹，也是他的妻子。他们生了很多崽。”
如我所料，伊佐那震惊的张大嘴巴。灵澈的紫瞳微微颤动。我是故意的，他这副模样真的很好玩。像受了惊吓的小鹿。
许久，伊佐那才缓过神来，鼓着脸，“我才不会成为伊邪那岐。”
当时的我也没想到因为这件事，让伊佐那对霓虹神话故事提不起丝毫兴趣。
晚饭时间，我在食堂逛了一圈没有看见伊佐那的身影，估摸着他正在被那几个恶霸摁厕所里殴打呢。
权衡利弊下，我假装不知道这事。
晚上水喝多了就是烦。艰难的从被窝里爬起来，走向厕所的方向。
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原本胆战心惊的我，想到了伊佐那的身影。我试探性叫了几声他的名字。
男厕所隔间传来他抽抽搭搭的回应。夜深人静，只要他不说，就没人知道是我帮他摆脱困境的。
我跑去男厕所，都不用问，门上卡了拖把的绝对是伊佐那所在的隔间。
打开门后，伊佐那蜷缩成一团，可怜巴巴的仰望我。
我觉得在他眼中，我此刻被圣光环绕。就像上帝那样。
伊佐那给我道了声谢。
第二天，伊佐那痴痴的望着窗外，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福利院大门。
说真的，我真想给这个傻白甜一个大嘴巴子。都来福利院了，怎么还妄想抛弃孩子的父母来接自己？
我没扇他，毕竟我在福利院可是老好人的存在。
伊佐那把昨天欺负他的小孩名字告诉给了护工。护工批评了他们。
我砸了砸嘴，盘算着伊佐那究竟要挨多少打才能明白福利院其实算个小型社会？
果不其然，中午吃饭的时候又没看见伊佐那。直到晚上也没出现。
除去那些自愿来福利院的年轻大姐姐大哥哥们，上了年纪的护工是不会管我们的死活的。
这件事，是我偶然发现的。那天福利院门口停了一辆，我只在电视上看见过的车。下来的男人特别有钱，因为他十根手指都戴了金戒指。
那个男人进了院长办公室，给了对方一大笔钱。没过几天，福利院走廊上多了一副那个男人的画像。和其他画像唯一的相同之处，都有‘慈善家’这几个字。
电视上说，慈善家会给很多很多钱，改善伙食，修理房屋。但我感觉福利院和以前没有任何区别。
待室友们睡着后，我又跑出去寻找伊佐那。这次把男厕所女厕所找了个遍都没有他的身影。
最后我上了福利院的天台。
不知道那几个恶霸从哪搞得绳子和胶带。伊佐那头发凌乱，被捆绑在地上，嘴巴被胶带封的严严实实。
他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眼眶红润。伊佐那脸上尽是泪痕。肯定是被人摁在地上，沾染了灰尘。眼泪洗刷过的地方干干净净，显得两边脏兮兮的。
我没有立刻上前解开绳索，只是蹲在他面前，漠视他。“想妈妈吗？”
泪珠从他眼角滑落，滴在肮脏的地上。伊佐那点头。
我冷笑后，踩在他面部，鞋底在他脸庞碾转，“你现在喊妈妈，她会来救你吗？还是说，你已经在内心喊了一下午的妈妈，或者护工？”
见我不是来拯救他的，伊佐那眼里充满绝望。
我抓起伊佐那的白发，迫使他与我平视。一巴掌猛地落在他脸上。“能保护你的，只有你自己。懂了？”
伊佐那泪水宛如瀑布般落下，这下真的哭成了花猫。
我撕开他嘴上的胶带。“听懂了没？”伊佐那点点头。我又打了他一耳光，“没吃饭？”
伊佐那带着抽泣的声音对我说，“没吃。”
才想起这小子饿了一天了。我有些尴尬的轻咳几声，随后开始解他身上的绳索。“总之，你要是继续懦弱下去，欺负你的人会越来越多。”
伊佐那问我，“那你呢？”
我骄傲的仰起头，“上到80老人，下到3岁儿童，都和我关系好。”
伊佐那说我真厉害。我总感觉这小子在阴阳怪气我，但看他眼里带着清澈的愚蠢，又觉得他是真的在夸我。18小说
昨晚教给伊佐那的知识，他今天就派上用场了。不再是一味地退让，而是拼了命反抗。
我站在医务室门口，看着包裹绷带，打吊针的伊佐那。
我问伊佐那打赢了没。伊佐那说没有，对方人太多了，他的攻击只能算擦伤。我在伊佐那耳边小声道，“群殴你，你就逮着一个人往死里打。这样就有人陪你一块打吊针。”
伊佐那伤好后，不到半天时间又进了医务室。我路过时看见他坐在长椅左边打吊针，另一个小孩坐在右边。两人像牛郎织女，中间隔了很宽的银河。
其实我不教给伊佐那，他自己后面也会慢慢摸索出来的，毕竟挨打次数多了，就长记性了。
我在他身上看见了当初自己的影子，也是傻傻的。以为友好对待别人，别人就会善待自己。这一套在外面好用，在福利院行不通。
这里的小孩，心理问题很严重。大部分是亲眼目睹父母抛弃自己的全过程，还有的生下来就被丢弃在福利院。
孤僻、暴力、自闭等行为，在这里很常见。
不过我和伊佐那不同，我有眼力见，加上油嘴滑舌，和福利院大部分人都算得上朋友。是他们单方面认为的朋友，我眼中的他们只陌生人。离开福利院再也不相见的陌生人。
因伊佐那下手狠，群殴他，他会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往死里揍。现在福利院已经没人会去找他的茬了。毕竟都怕自己就是那个受重伤的倒霉蛋。
伊佐那很黏我。他好像把我当成了知心朋友。
他对我说，如果他有个关心他的哥哥就好了，像他照顾妹妹佐野艾玛一样。
我敷衍地问他为什么不是姐姐？
伊佐那笑眯着眼，睫毛的影子宛如蝴蝶翅膀般，落在他脸上。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道，“因为有姐姐了啊。”
伊佐那收了个仆人，叫鹤蝶。在看见鹤蝶的第一眼，我便明白了伊佐那为什么会收他。
父母双亡的鹤蝶，与刚来福利院的伊佐那相似。一样的傻白甜，一样的被欺负不还手。
伊佐那帮鹤蝶报完仇，下一秒就把鹤蝶按在地上打。问他下次面对那些人会不会还手。
鹤蝶哭着说会还手。
结果鹤蝶没还。伊佐那揍鹤蝶揍得更狠了。扯着痛哭流涕的鹤蝶衣领，对鹤蝶说，“已经没有人会保护你了，你听懂了没？！”
观望的我，总感觉这一幕好像在哪见过。
后来伊佐那和鹤蝶成了福利院新的小霸王。恶劣的伊佐那在我面前却是乖巧的模样，如果他有尾巴，肯定摇欢了。
好景不长，后面来了个自称他哥哥的佐野真一郎。伊佐那这个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的渣男。
他黏真一郎，比黏我更多。
真一郎是他亲哥哥，我只是他认得姐姐。
善解人意的我表示理解。
妈的，这条狗再冲别人摇尾巴，我绝对会想尽办法折磨他。
没等我绞尽脑汁怎么折磨善变的伊佐那时，我被制裁了。有人把我领养走了。连声告别都没来得及和伊佐那说。
再次见到伊佐那时，他被一群不良簇拥在中间。我没认出换了发型的他。但他认出了我。
“姐姐。”
我瞥见他身后的不良们穿着红色特攻服，认出这是最近新启的暴走族，天竺。据说人数众多，杀人放火都做。
我早已金盆洗手很多年。这声姐姐，实在担当不起。但多年练就的逼格让我十分淡定。“好久不见，伊佐那。”
伊佐那似笑非笑地问我，“姐姐，为什么没来看望我一次？”
我打了个寒颤，也就大约十年没见面，为什么这小子压迫感如此强烈。
“忘了我，还是不想见我？”伊佐那收敛起笑容，犀利的目光仿佛要将我看穿。
我让他听我解释。伊佐那转过头，眼神示意不良们离开，给我们二人独处空间。
到达餐厅包厢后，我给自己塑造了悲惨的人设，编的绘声绘色。伊佐那微微蹙眉，眼里尽是心疼。
我暗自松了口气，边吃饭边告诉他我过得多不好多不好。
伊佐那坐到我身旁，捏住我的下巴。故作苦恼，“姐姐这次不是老好人剧本了？”
谎言被拆穿，但我丝毫不慌。只要我把我自己骗过去，也一定能把伊佐那骗过去。我抱着他嚎啕大哭，开始卖惨。身残意志坚的我是如何活下来的故事。
伊佐那握住我的手腕，略带茧子的指腹轻轻摩挲手背，一圈一圈地打转。“姐姐，为什么要骗我。”
说这话的时候，伊佐那低垂双眸，我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只好如实告诉他，我是吃真一郎的醋了，觉得他有了亲兄弟就不会惦记我这个陌生人了，所以一直赌气没有回去找他。
当我说完这话时，伊佐那停下动作，抬眸与我对视，像是在确认话语的真假。
感受到面部温度直线上升，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视线转移慢慢到别处，“在你哥哥来找你之前，明明你最黏我……”
伊佐那将我的头发轻轻梳理到耳后，“我是姐姐教出来的，姐姐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见我诧异的睁大眼睛，伊佐那抚上我下颚，捧住我的脸。那双紫色瞳孔像是看什么罕见珠宝似的盯着我。
“我依赖姐姐，在姐姐走后一直都很想念姐姐，请姐姐不要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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