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眠在戏园时没有真正触碰过风月场里的事，但也晚上犯困趴在桌上看煤油灯时听过她们压低声音讲某些话，听到不知道是谁说不过是场博弈。
不讲究你死我活可总要有人被拿捏。姜眠想那她碰上沈聿行不就完蛋了吗，沈聿行单手拎她都是件再容易不过的事。
一开始她戒备着，有好几次她觉察到沈聿行的不对，但下一秒他恢复常态她就真的以为沈聿行是个冷淡到极致的人，反正他不要和她睡不要她唱曲也不要她陪在他身边，她就慢慢放下防备。
哪想过有天冷淡燃烧殆尽，克制者破戒失控会这么可怕。
男人被西裤包裹的腿修长锋利，在逼仄空间中更有存在感堵住姜眠去路，压迫感铺天盖地袭来。
他还真就贯彻了“第一次见面”的探索精神，像用手重新认识丈量她，然后附耳：“很漂亮。
姜眠脚踩在沈聿行皮鞋上，腕骨铃铛一直在混乱断续响着，手镯顺着动作垂到姜眠掌骨上，那点细微声音像是放大她的反应，换来两声沈聿行低笑。
从头发丝到手指尖都被翻来覆去吻过，姜眠像搁浅在岸的鱼徒劳挣扎着既不能摆脱微妙触感，又没办法回到水里尝个痛快。
左右徘徊着姜眠还是扛不住，渴的不行声音掺着哭腔在铃声晃动时问：“你干什么？”
他还是沈聿行吗，怎么会有这么手段伎俩。沈聿行岿然不动，指骨不紧不慢往上提：“姜小姐，不是你自己提议的吗。”
她怎么可能提议过这种事，她是在和沈聿行很严肃吵架，谁会想到吵成这种面红眼迷的样子。
“你说让我们谁都别装了。”
沈聿行左手拂过姜眠长发，很耐心顺过每一缕发尾：“那我只好坦白，向你坦白我一直想做的。”https://www.trip118.com
那天姜眠看到杜大公子搂着女人时凑过来问沈聿行，问你要不要像杜大公子搂别人一样搂着她。
那时沈聿行怎么说来着？他淡淡把姜眠摁回原位，给她夹菜并告诉她：“不必。”
“因为我们的关系和他们并不一样，你不必做这些事。”
不用在他房间过夜不用依附在他身边，也不用梳妆打扮唱曲取悦他，依附在他周围。姜眠咬着筷子似懂非懂，把这些便利归结到第一天沈聿行给她按的身份上：“因为我是妹妹吗？”
沈聿行只是用餐巾淡然擦手，没有回答。
当然不是。
现在沈聿行眉目间克制破开，他手下动作斯文轻慢，话语却是截然不同意味：“既然不装了，那就只有告诉你，我早想这样吻你。”
面容冷淡，话语狎昵：“早想这样尝过甜头看你眼尾发红，听铃铛响快点。乖女孩，再靠过来点。”
什么汪琛、杜三、毒药还是算计全都抛开到一边去，姜眠话都说不利索还要听见沈聿行简单询问这里怎么这么薄、这么软？
渴了太久喝到水姜眠却仰头一瞬不动了，沈聿行左手摩挲着她喉咙仿佛安抚。
“嗯？”游刃有余的一瞬姜眠大口喘息，他冷淡克制，掌心覆盖在姜眠腰上，压住微微凸起：“抖什么。”
不要抖，放松弯腰，然后冷淡话语和动作判若两人重得要命。
姜眠踉跄一下手撑在床角，铃铛响一下就不受控往前步，但距离终归有限很快就被堵在前后之间。
是不是从第一次喊她姜小姐，他背地里就一直想这么做？
姜眠要说的话都在大口呼吸时沾上啜泣，断断续续再也不想听见别人叫她姜小姐了。
再有理有据发问：“你不是说是妹妹吗？”
沈聿行注视着姜眠愉悦又失神迷蒙模样，俯来吻她：“嘘。”
“别在这时说这样的话。”
“何况别说是妹妹，”冷淡克制动作逐渐露出狰狞本质，他五指钻缠进姜眠手心，指腹拨弄一下银铃，“就算是妹妹，现在不也照吻不误。”
多荒唐的话，谁能想到是从禁欲如苦行僧的沈先生嘴里说出。沈聿行在这种事上完全是另一副样子，发狠得吻她、缠绕和用力抱住她，动作更甚。
她努力压黏腻哭腔，手想按住铃铛让它别响了。
姜眠膝盖磕在床头，先前跪过的地方发红。沈聿行左手从后捞起人手臂横在她腰腹前，不论她朝向哪边那只手始终卡在着，掌控欲压在人心头。
期间手镯期间被取下放在床头，姜眠遭了殃大小哭不知道多少次，她在博弈上没有赢头。偶尔沈聿行好意停下给她缓口气的机会，姜眠趁机想要跑，脚踩地的一瞬被捞起来重重丢到床上，衬衣纽扣在她面前一颗颗解开。
“是不是说过再有下次就要罚了？”
汗津津手臂把人钉死在波浪里，姜眠转头就咬他手咬他食指的痣，怒气先还存着点，到后来翻江倒海灼烧大脑什么都不清楚只有胡言乱语了。
“什么罚不罚的，你想要我死，”姜眠眼睫挂着泪，试图翻旧账抵过沈聿行动作，“你现在假模假样管我干什么。”
她说的是城北爆炸出事那天，沈聿行一闪而过的杀意。
“…出去”姜眠被作弄的受不了指甲徒劳掐着他的背，新长出的指甲轻易划出红痕。
沈聿行没拦着她，只是垂眸看着她混乱濒死般愉悦表情，在她瞳孔涣散一瞬俯身吻住她的眼。
他该怎么说，关于杀意，他总不能说他似乎触碰到了爱。
在她眼里。
他母亲被沈大帅的爱骗得一命呜呼，扶养他的姨娘被爱困在深院之中郁郁寡欢。规则可以固定一切避免意外和劫难，却唯独管束不了爱。
从前沾染上情爱幽怨故去的姨娘浮现在沈聿行面前，她混浊黑白的眼珠直勾勾盯着他，仿佛在笑：你看，编那么多理由、借口，用利益要害算计成正当的一步把人从车前挪到眼前来，还不是要走到这一步。
还不是要剖开心给她看一看，还不是越不过这种劫。
低哑嗓音溢出：“那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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