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冷的目光，明显压着火。
压得蔡萌萌寸寸地低下了头，沉缓的心跳泛着疼，她喘不上气，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手指，“我……”
“你什么？”他扣住她的下巴，迫她与他对视，“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答案。”
可蔡萌萌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如一只渴水的鱼，艰难地呼吸着。
躲避着他的目光。
可她的躲避，似乎已经是最后的答案。
“所以……”四百年等来的她，他以为会是疗愈他伤口的药，却不想是一把再次捅在伤口上的刀。他只觉得疼痛难耐，泛红的眼睛很快湿了，透着刺痛的伤，“你不是？”
“南屹舟，”蔡萌萌心口酸沉，眼泪急涌而出，她却陡然捧住了他的脸，“为了你，我可以是任何人。”
“这难道还不够吗？”
“不够！”霍深怒吼，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眼泪流出，手也不住地抖，“我说过，我爱的只有金郁仪！也只是金郁仪！”
“她为了我，连命都不要了。”
“而我却……该死的，受了你的蛊惑！”
“宠你要你。”
“一次又一次地，违背我们曾经的誓言。”
“你该死！我更该死！”
“我要杀了你，然后……”他邪气森森地咬着牙，陡然用了力，狠狠地扼住她的喉咙，“杀死我自己。”
明明眼中杀意翻腾，眼泪却大滴大滴地流下。
濒死的感觉席卷上来，蔡萌萌却顾不上怕，只心疼地看着他的眼睛，朝他伸出手，用力挤出声音：“害你哭，对不起。”trip118.com
他眼中刺痛，一手掐着她的脖子，另一手却撕开她的衣服，陡然攻陷进去。
狠狠要着她。
掐着她脖子的那只手，不知何时松了。
她只能无力地抱着他，咬牙承受着他惩罚似的侵袭。
疾风骤雨不知过了多久，她只感觉他抱着她去洗了澡，又穿上了衣服。
她以为，这件事会像往常一样，就这样过去了。
然而，忽然双脚悬空、落不到实处的感觉，却让她陡然惊醒。
目之所及，都是淡白的烟气。呼吸之间，都是高空里湿冷的空气。
远处，群山巍峨连绵，苍松青翠。
一只飞鸟从脚边掠过。
蔡萌萌悬在数百米的高空之上，仅靠霍深一手勾着她的腰，才不至于掉下去。
仅是往下看了一眼，她就禁不住惊声尖叫，赶紧抱紧了霍深。
她害怕地闭上眼睛，把脸埋到他的胸口。
“屹舟，你要干什么？我好怕！”
霍深却像是没听到一样，顾自拿出那串钥匙，“你告诉我，这串钥匙，能打开哪里的门？”
“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你扔下去。”
蔡萌萌不看也知道，那是她忘在这边的钥匙。
她屏住呼吸，艰难开口：“我家里的钥匙。”
“你家里的钥匙？”霍深语调玩味，却又透着森寒的冷，“你家在哪儿？”
蔡萌萌呼吸起伏，没有回答。
霍深冷哼一声，把钥匙收起来，又拿出了超市的名片，“跟这个‘富航超市’在一个地方？”
“不。”蔡萌萌倔强地抬起眼睛，眼中湿红一片，“我不能告诉你。”
“不能告诉我？”霍深冷笑，“你这个可笑的女人，连我和金郁仪的私事都一清二楚，勾得我只想日日与你沉湎床笫之欢，你却连这点事都不肯告诉我？”
他恶狠狠地看着她，“你以为，我不会把你扔下去？”
“你把我扔下去吧。”蔡萌萌决绝地说，“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好。”霍深低喃一声，就猝然松了手。
骤然跌落，蔡萌萌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她失声大叫。
霍深却如履平地一般，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
眼泪狂飙。
蔡萌萌心如死灰。
走到这一步，到底是谁的错？
她吗？
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他真相，他就能放她走？
他做不到。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了，怎会轻易放她走。
她不过是给了他希望，输了爱而已。
只是，这爱的代价，是她的命啊。
可正当她绝望地闭上眼睛的时候，却陡然回到霍深的怀抱中。
霍深锁着她的腰，恶狠狠地盯着她的眼睛，“你这个女人果然够狠，宁愿死，也不肯告诉我答案。”
“那好，”他冷哼，“我们换一个问题。”
“你——是谁？”
他可以确定，最开始的她是夺舍来的。
可怎么会那么凑巧，一个夺舍过来的人会知道他和金郁仪的事情呢。
他始终想不通。
这也是当初他轻易就相信她的原因之一。
蔡萌萌红着眼睛，“我不能告诉你。”
“为了爱你，我可以是金郁仪。”
“如果你爱我，也可以把我当成是金郁仪。”
“我们之间，只能止步于此。”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一直都在骗我！”霍深揪住她的衣服，一把将她拎起来，恶狠狠地磨着牙，“你的爱如此浅薄，如何骗得来我对金郁仪的那番深爱？”
蔡萌萌心中悲凉，掉着眼泪，惨然笑道：“我知道我欺骗了你。可你怎又知道，为了爱你，我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
“你的深爱给了她，我的深爱就只能躲在她的影子里。”
“我知道我不配！”
“可你也用不着这样伤一个给过你温暖的女人！”
“霍深，如果你还有心，你就放我走。自去找你的金郁仪，与她销魂快活！”
她陡然起了一股拗劲儿，狠狠一把推开了他。
往下掉去。
“你疯了！”霍深一下子红了眼，急得伸手去抓。
他明明已经抓住了她的手，却还是没能拉住她。
她的手从他的手里滑脱。
整个人，急坠下去。
蔡萌萌一下子也慌了，急得大喊：“霍深，我是真的爱你啊！”
“郁仪！”霍深大惊失色，急得往下追去。
可追着追着，她的身影就像之前那样，在他眼前消失了。
直到他狠狠摔在地上，他才意识到——
她，又走了。
可这一次，她还回不回来，
他忽然之间，没那么确定了。
只能颓然地坐在地上，失神地喃喃：“所以，连你也要离开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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