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舟等了好几分钟，公寓门才打开。
他差点以为沈如樱掉进厕所了。
一个月没见的沈如樱立在门口，面带微笑地喊了声“哥”。
她穿着睡裙，套了一件高领外套，乌黑的发丝披散，脸颊红润。
沈季舟狐疑地盯着她，“你的脸怎么红得跟猴屁股一样？”
“呃……可能因为太热了吧，”沈如樱讪笑着，挥手对自己扇扇风。
沈季舟进入公寓，窗外夜幕降临，室内没有开空调，的确带着一点夏日傍晚的余热。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感到莫名其妙，“热就别穿外套了，捂这么严实，在家里提前过冬呢。”
“知道了知道了，”沈如樱随口敷衍一句，随即转移话题，“怎么突然想起过来看我，也不先打个招呼，万一我不在家，你一直等着多麻烦。”
“我送一位顾客到云城，顺便来看看你，”沈季舟敲敲蛋糕盒，“给你买的黑天鹅。”
沈如樱原本紧张得要命，但看着毫不知情的哥哥给她买的蛋糕，取而代之的，是心里泛起的一阵浓浓的愧疚感。
沈季舟在妹妹的公寓，就像在自己家里一般，并没有顾虑太多。
目光滑过紧闭的卧室，沈季舟熟练地拿一次性水杯接水，他一路开车过来，想尽早赶到，否则晚了沈如樱可能就睡了，途中一滴水没沾，快要成为干涸的鱼。
瞥见柜子里的茶包以及咖啡，茶包是他之前搁在这里的，沈季舟一边泡茶，一边问道：“你最近喜欢咖啡？以前不是一点不喝吗。”
沈如樱小时候第一次喝咖啡，苦得她吐舌头，可爱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导致之后她开始无比排斥咖啡。
“买来尝尝，”她小声解释，“听说这种牌子的咖啡不苦。”
其实苦得要命，裴晏初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吞下去。
“吃晚饭了没？”沈季舟未曾到注意妹妹的心虚，他十分自然地打开冰箱，沈季舟不会做太复杂的菜，煮面煮饺子倒还行。
令沈季舟意外的是，冰箱里居然装满了食物。
除了可乐、糕点之外，还有沈如樱平时根本不会买的蔬菜以及肉类。
沈季舟对自己妹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她不会做饭，又不愿意沾厨房的油烟气，宁愿点外卖或者吃垃圾食品，也不会亲自下厨，更何况买一堆菜放在冰箱。
沈季舟不禁纳罕，疑惑地看了沈如樱一眼。
这个破绽实在太大了，沈如樱头皮发麻，她强装镇定道，“我最近在学做菜，买回来试试，方才已经吃过晚饭了。”
出于对沈如樱的百分百信任，沈季舟没有过多思考，下意识选择了相信。
他点点头，合上冰箱。
“自己一个人住得惯吗？”
“住得惯。”
不知道为什么，沈如樱好似有一丝拘谨，并不明显，但是沈季舟能隐约感觉到，他又喝了一杯水，将一次性杯子扔进垃圾桶。
“那我先回去了，”沈季舟环顾了一下屋内，干净整洁，应有尽有，没有需要他的地方。
妹妹独自一个人也能生活得很好，沈季舟无比欣慰，又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要帮你扔垃圾吗？”
沈如樱忙摆摆手，“不用了……”
沉默两秒，沈季舟走到门口，沈如樱心里慌乱，望着哥哥的背影，为今天晚上的自己感到不耻，脸颊温度骤升。
她在用蹩脚的谎言欺骗沈季舟，而沈季舟丝毫没有怀疑她。
“哥，”沈如樱追到沈季舟身后，“这么晚了，要不……要不，你留下吧，次卧有空床……”
总有机会带裴晏初出去的，沈如樱实在不忍心大晚上让沈季舟离开。
沈季舟姿态不羁地点了支烟，他倒是无所谓，可沈如樱现在也是大姑娘了，哥哥在妹妹家里留宿，传出去不好听。
他抬手揉了揉沈如樱的头发，笑着说：“你郑栎姐姐还在家里等我呢。”
沈如樱无比矛盾地松了口气，“那我送你。”
“不用送了，怪煽情的，几步路送什么送。”
沈如樱这次非常强硬，连鞋子都没换，随着沈季舟一起出门。
楼下已经没有停车位了，沈季舟将车停在较远的公共停车场。
当初他给沈如樱租公寓的时候，明明顺便租了一个固定停车位。
沈季舟不悦地皱了皱眉，“那个宾利车主，真的很没素质，这里是他的地儿吗，乱停。”
“……”
沈如樱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
他们一同走在夜晚的人行道，夜风和煦，沈如樱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有沈季舟在的地方，就不可能冷清，两人聊起一些杂事，氛围融洽。
沈如樱犹豫片刻，试探道：“哥，爸有没有跟你说过，家里出事之前，小哥哥提醒过他小心裴权清，不清楚后来发生了什么，父亲没有相信他。”
听到熟悉的名字，沈季舟面色淡了淡，“谁跟你说的？”www.trip118.com
“爸爸的旧手机上有裴晏初发的消息，我无意间看到过。”
反正看样子沈季舟也不知道，沈如樱便随口胡诌了。
沈季舟默了默，“以前的事情没有必要再纠结了，樱樱，以前的人也没必要念念不忘，裴晏初不配当你的小哥哥。”
沈如樱手指蜷了蜷，“我觉得，可能……大概真不是他推我下楼的，万一是意外……”
“樱樱，”沈季舟截断她的话，他皱了皱眉，眼底翻涌着隐隐的戾气。
“一个背信弃义的小人，我错看他多年，给过他无数次解释的机会，”沈季舟深深地注视着沈如樱，“如果他真的拿我当朋友，拿你当妹妹，他早该向我们解释了。”
“无论当初他有何苦衷，时至今日，无论怎么解释都已经晚了，痛苦有时效性，你明白吗，不要再提起他了，往前看吧，樱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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