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闻言，反问道：“那你是怎么意识到喜欢我的呢？”
贺书卿握着茶杯，眼睛躲躲闪闪，含糊道：
“这个……那个……就是那天晚上嘛，那天晚上我不是去找你了……”
钟离安静地垂眸听着贺书卿吞吞吐吐的话，闻言稍稍眯起了眼：
“哦，所以你那天不是最后才急匆匆跑来，而是躲在哪里偷偷看完了全程吗？”
贺书卿顿时炸毛，对着钟离翻了个白眼，哼声道：
“别把我说得那么猥琐，我就是担心你嘛。”
钟离皱了皱眉，露出不理解的表情，疑惑道：
“但是那天晚上有什么事能让你意识到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只是正常的步骤而已。”
贺书卿紧张地坐直了身子，呆了好几秒，想说些什么，又怕钟离觉得他太过变态，只得作罢，他“啧”了一声，一把从床头拿过玩偶，让整张脸埋在它柔软的绒毛里，声音从紧闭的空间里传出来有些闷闷的：
“我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你也别纠结，反正我就是偷窥你的时候意识到的。不对不对，不是偷窥，我那是不想打扰你，寻了好时机才出来的。”
他收紧手臂，无意识地拖拽着玩偶长长的尾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
“你别去看！”
钟离歪了歪头，显然没搞懂贺书卿这句话的意思。
贺书卿双手从尾巴转战到了玩偶头上的两只角，使的力气仿佛要把它们揪掉了似的，强调道：
“别去看，我知道你能去看那里石头的记忆，太丢脸了，你千万不要背着我偷偷去看！”
他这样一说，钟离更加好奇了，不过顾忌着贺书卿的状态，他也没再继续追问。
钟离看着贺书卿手中已经看不出本来模样的玩偶，感同身受似的转移了视线。
总感觉自己如果偷偷去看不慎被青年发现，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淡定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所以那天晚上，你就是突然喜欢上了我吗？”
钟离思索着，点点头，表情古怪：“的确，也是从那天回来开始你变得有些奇怪。准确地说，从那天晚上你跑过来对我说了些不知所云的话后，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贺书卿急忙摇头，反驳道：
“那当然不是，我觉得我其实早就喜欢你了，只是那天……咳咳，发生了一些事，我才发现。”https://www.trip118.com
他向后仰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
“仔细想来，其实我的每一支笔都记得你的名字啊。可能不会记得我，但肯定都记得你呢，这样说起来，我岂不是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喜欢上你了呢？”
“你呢？你又是怎么喜欢上我的呢？”
钟离眼睫动了一下，从椅子上站起，缓缓开口，音调比任何时候都要轻柔：
“你的答案就是我的答案呀。”
他一步一步向着床上的青年走去：
“正如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我，我仔细回想，也觉得片刻都是能喜欢你的理由，这么多理由，你又要我挑哪个呢？”
“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你，还是你是陪伴在我身边最长久的挚友。是明明无意于此却甘愿为了我强迫自己那么辛苦地工作，还是看到我受伤了偷偷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哭。是只有你一个人会毫无顾忌地对我发脾气，还是最最重要的，无关于我，你本来就足够好，拥有着格外优秀的品质，只是站在那里就闪闪发光，值得所有人喜欢呢？”
“任何感情，无论如何漫长复杂，实际上只反映于一个瞬间，人们大彻大悟自己本心的瞬间。我想，我们都十分清楚自己的本心。”
钟离说得十分认真，贺书卿听着听着，感觉自己的心怦怦跳，眼角都要划落出泪水来。
心情像是封闭的山谷猛地敞开，大风无休无止地刮进来。
他坐直身子，看着已经走到床边来的钟离，也不知道自己能回他什么，只得顺应本心，含羞带怯地看了钟离一眼，扯了扯他的袖子，嗫喏道：
“钟离，还要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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