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泥虽然在淮南不是秘密,但龙骧通过严格管控不流出,所以外人只闻其名而不知其效。
张辽见曹操表情愈发难看,所以话到末尾不自觉戛然而止,但是核心意思大家都已明白。
曹操本来很想动怒,但他读过的兵书、史册,没有封堵城门的先例。
谁曾想龙骧艺高胆大,将建筑材料用于攻击战。
“我知道了...”
曹操忍不悦对张辽挥手,跟着蹙眉环视群臣,用低沉嗓音追问:“封门之事暂且不谈,仲德断言龙骧有天眼,此事又作何解释?”
此话涉及鬼神之论,堂下没人敢站出来回应,曹操又下意识看向张辽。
张辽被盯得头皮发麻,突然想到当初在合肥退孙权,曹性曾在战前画了详细示意图,便急忙抱拳答话。
“丞相,龙骧麾下有部将曹性,他的观察力天赋异禀,能看清几里内的东西,程将军所谓的天眼,会不会是此人?”
“曹性?文远此前同僚?他既有此种异能,为何在吕布麾下,却籍籍无名?”
曹操一听心说好家伙,曹性如果真能看清几里远,难怪能暗箭射中夏侯惇。
“曹性当时为郝萌副将,末将与他不怎么熟,也是到合肥后才发现...”
张辽把合肥作战的见闻,简略向堂内众人徐徐道出。
很多人听完都蹙起眉头,心说有这样一双眼睛在,战争中可以得到不少先机。
曹操脸色也顿时垮,他不恨曹性拥有这样的异能,只恨人才不能为己所用。
众人都挂着愁眉,杯中酒寡淡无味,堂内再次回归宁静。
“不对,这不对...”
“子孝,何事不对?”
曹仁呼声打破沉寂,而且对着张辽直摇头,曹操见状赶忙叫住他。
“之前与关羽作战,也每每被他料得先机,这也是为何兵力占优,最后被困樊城的主因,我本以为是自己无能,刚才听文远说起曹性之能,莫非关羽军中也有这等异人?”
“对对,我与德珪水战兵败,感觉也吃了这样的亏。”
一直没机会露脸的张允,找准机会站出附和曹仁。
张允这样的举动,引得朱灵、路招、徐晃等将,都纷纷站出来猜测。
他们把于禁、高览被擒,以及之前作战种种不利,都推到关羽有异人相助。
曹操见众人都这么说,铁青的脸上竟挤出异样笑容,然后冷声反问:
“一个曹性算是天赋异禀,可听你们刚才的描述,关羽身边异士好像更多,你们自己觉得可能吗?”
“丞相所言甚是。”
贾诩作为随军谋臣,这时候必须要站出来说两句,他附和完曹操分析道:“龙骧出兵许都、鲁肃到荆州参战,明显和刘备有勾连,两边都有同样异士,这其中必有大秘密。”
“可惜没抓到重要的俘虏,否则可以提来审一审...”
听得满宠摇头感慨,身边曹纯突然灵机一动,便抱拳提醒曹操:
“丞相,子廉此前送来的士仁,他是刘备的同乡近臣,必然知道很多秘辛...”
“对啊!他此时在宛城,子和怎么不早说?”
曹操类似打趣抱怨一下,跟着便对他安排任务:“你马上派人把他接来,就让豹营的轻骑走一趟。”
“唯。”
曹纯知道事情严重性,马上离席去执行任务。
虎豹骑分为‘虎营’与‘豹营’,前者着重甲侧重冲锋陷阵,后者则是快马轻骑机动性强。
樊城距宛城两百余里,豹营骑兵只用了不到五天,就将士仁带到曹操面前。
士仁突被召至前线,他不知道所为何事,便于途中向骑兵打听。
可是虎豹骑等同曹家私兵,纪律性远胜于其他部队,自然不肯透露只言片语。
士仁忐忑了一路,见到曹操表情和蔼,悬起的心终于放下。
“君理一路奔波劳顿,迟些会与你接风洗尘。”
“末将岂敢?丞相若有用得上的地方,请尽管吩咐就是。”
见曹操如此客气,士仁受宠若惊、诚惶诚恐,连忙抱拳表起忠心。
“也好,不过...”
曹操欣慰颔首,话锋一转又问道:“君理随我对付刘备、关羽,心里有没有愧疚之感?”
“末将既归丞相,自然无有二心,那刘玄德自来荆州,就大量重用新来之人,对末将却开始疏远,拿下关中之后更过分,竟然让我归属陈到指挥,他原来就是个护卫长,凭什么当潼关主将?至于汉水对岸的关羽,此人素来狂傲无礼,末将在他面前多受欺凌,所以何来愧疚...”
听完士仁一通抱怨,曹操暗忖对方志大才疏,心说你这样不忠之人,曹某人也不可能重用。
曹操心里看不起,表面却频频点头肯定,而后说道:“你既忠心归顺,在本相面前就该知无不言,听闻刘备、关羽军中有不少异人,他们目力惊人可看到数里之外,君理可知其中奥秘?”
“异人?看数里之外?”
士仁堆起笑容,摆手否定道:“他们才没什么异人,不过有种神奇之物名曰千里镜,用来视物可看清五里之内。”
“千里镜?”
曹操比听到异人还震惊,便急切补言追问:“刘备是从何处所得?”
“不知也...”
士仁轻轻摇头,解释道:“刘玄德得此物也不久,由于数量少极其珍贵,只有大将才有资格配备...”
曹操听完脸色一沉,忍不住喃喃自语:“千里镜...刘备莫非有仙人相助?”
“那千里镜虽然神奇,但绝对不是仙家之物,末将曾拿刘玄德的仔细看过,那千里镜两端是透明琉璃,中间是铜皮包裹的竹管,应该是经过巧匠制造。”
士仁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曹操更难受。
如果是人间巧匠制成,能做一个就能做一百個、一万个,那这仗以后还怎么打?只是透明琉璃闻所未闻。
等等,曹性会不会也...
究竟是刘备的匠人,还是龙骧的匠人所制?这两人暗通款曲多久了?
曹操越想越觉得后怕,回过神看见士仁一脸笑嘻嘻,随即蹙眉质问:“汝来降时间不短,如此重要的军情,为何迟迟不报?”
“啊?”
士仁见曹操动怒,连忙拍马解释:“末将以为丞相天下无敌,此等奇淫技巧不足为虑...”
“哼。”
曹操听完毫不领情,冷面斥责曰:“本相最恨阿谀之辈,尔本刘备亲信旧部,如此轻易便降了我,莫非刘备派伱诈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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