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不能给你们一个轻松愉快的见面。”
回家的路上。
顾衡和顾衍坐在后面。
驾驶座上的叶一尘歉意的说。
顾衡和顾衍对视一眼。
顾衍担忧的问：“外公他怎么了？”
叶一尘有些诧异的回头看向顾衡和顾衍，看到他们脸上那真心实意的担忧与关切，他心里一暖，刚要说什么。
顾衡就皱着眉头，表情严肃的看着他，平静又严肃的说：“看路，别回头。”
叶一尘下意识回过头，目视前方。
却突然反应过来，后面那个是他妹妹，不是他爸，但不得不说，刚刚他妹妹那个语气，那个表情都太像他爸了。
叶一尘没有再回头看向后面，他目视前方，嘴里说：“当年事情的真相对爷爷的打击太大了，爷爷昨天晚上知道了以后，问了问你们的情况，知道你们都挺好的，爷爷就松了口气，然后让我和我爸照顾好你们，他说他累了，想歇歇，
然后他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不过，你们放心，爷爷不会做什么傻事，我爸昨天晚上在爷爷房门口守了一晚上，进去看过，爷爷只是安静的坐着，其他的什么都没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外公他愿意见我们吗？”顾衍问。
叶一尘：“愿意的，我出来接你们之前，问过外公，他虽然没说话，但点了头的。”
……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目的地。
顾衡和顾衍下车，面前是个独门独户的三层小楼，本地建筑，本地装修风格。
顾衡和顾衍跟着叶一尘开门走了进去。
“爷爷的房间在一楼，跟我来。”叶一尘刚说完。
就听到了两道脚步声，走过来。
顾衡他们看过去。
就见叶锡慕扶着一名白发苍苍，神色憔悴的老人走了过来。
“爷爷！”叶一尘赶忙走过去，扶住叶老爷子另一边。
叶老爷子已经老眼昏花，他目光直直看着顾衡的脸，隔了一段距离，他有些看不清楚，只觉得那个轮廓很像他妻子。
他推开叶锡慕和叶一尘，一步步的向顾衡那边走过去。
顾衡站在原地，看着这个背脊已经佝偻的老人走过来，她心情有些复杂，但更多的则是紧张和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又能做什么，她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而面对的这个老人心里已经伤痕累累，她不可能像是在萧爷爷面前那样任意妄为，有时候甚至可以吵几句嘴，至少现在是不能的。
所以她只能故作平静的站在那。
叶老爷子走到了顾衡面前，他也看清楚了这个姑娘的面容。
她长得的确很像他妻子，像的只是这一张脸，这姑娘的气质与神韵却一点都不像，也对，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就算有着血缘关系，也不可能一模一样。
“孩子！你们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们妈妈。”老人声音沙哑的说。
顾衡却认真的摇摇头，“从小到大，我们真没吃什么苦。”
顾衍抿了抿唇，看着老人，轻声说：“我奶奶说，我那外公外婆就我妈妈一个女儿，他们很爱我妈妈，我妈妈的童年虽然苦了点，可能没什么好的条件，但她也是幸福的，这是我妈妈亲口跟我奶奶说的。”
叶老爷子声音有些颤抖的问：“你们妈妈是怎么死的？”
顾衍沉默了。
顾衡看向顾衍。
见顾衍不回答，叶老爷子有些激动的抓住了他的胳膊，目光死死的盯着，“告诉我吧，孩子。”
顾衍看向叶锡慕。
叶锡慕微微点头。
有些事情是需要说清楚的，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人死不能复生，知不知道真相，都不能改变什么，但他父亲是一个执着的人，他既已知道当年真相，那么就一定要知道全部，亲耳再一次听到女儿的死，又是一个痛彻心扉的打击，但不知道只会更痛苦吧！
顾衍抿了抿唇，说：“我和我姐五个月大的时候，我妈妈去市里找工作，我妈妈有高中毕业证，工作找到了，在一家化工厂工作，但是干了没几天，就因为工作途中出现了故障发生了爆炸和火灾，我妈妈和其他几个人都没能幸免于难……”
这些真相都是奶奶告诉他的。
叶老爷子身体摇晃了一下，有些站立不稳，后面的叶锡慕和叶一尘连忙扶住他。
顾衍眼睛有些发红，伸手扶了一下叶老爷子。
叶老爷子全身脱了力般，倒在叶锡慕和叶一尘胳膊上，嘴唇颤抖个不停，浑身都在轻轻的颤抖着，呼吸粗重。
顾衡顾不着自己心里的难过，连忙和叶锡慕他们一起把叶老爷子弄到了沙发上坐下。
“爷爷！爷爷！您冷静冷静……”
……
好半天。
睁大眼睛，嘴唇颤抖，呼吸局促的叶老爷子逐渐平静下来。
只是他的眼睛有些空洞，表情木然。
像是没了灵魂一样。
顾衡和顾衍都看向叶锡慕。
叶锡慕看了一会他爸的神色，对顾衡他们摇摇头，示意没事。
叶正山这一生经历了太多太多的事情，给他一段时间，他会想明白的。
他们能做的就是给他留出私人空间。
叶锡慕指了指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示意顾衡他们先上去。
叶一尘点点头，带着顾衡他们上了二楼。www.trip118.com
叶锡慕看了看叶正山，也默默离开了。
叶锡慕没有上二楼，他站在楼梯转角处，用一面墙挡住了自己。
过去了良久，他听到了客厅那边传来的压抑的哭声。
他仰起头，轻轻的松了口气，哭出来了会好受一点。
.......
二楼也有个客厅。
顾衡他们上了二楼，就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良久。
顾衍搓了搓脸，看向皱着眉头的叶一尘，“外公他不会有事吧？”
叶一尘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我爷爷那么狼狈难过过，不过，我爸让咱们先离开，就一定有他的用意，咱们且等着吧。”
顾衍点点头。
叶一尘看顾衡和顾衍都是一脸沉重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这件事一直是我爷爷的一个心结，这一次希望他能想通吧！”
顾衡和顾衍点点头。
叶一尘有一个问题，没想明白，他问：“你们五个月大的时候，我姑姑不应该还在照顾你们吗？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出去找工作？”
顾衍苦笑：“那一年地里收成不好，妈妈是为了给我们更好的生活，所以才那么急着找工作的。”
叶一尘抿了抿唇，很想问一句：你们父亲是死的吗？养不起家，干嘛还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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