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看向齐婉茹，眼里情绪复杂，“在看到屠建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可能要完了，所以，我已经把公司股份转给了你和小奕，也已经找好了经理人，你好好照顾小奕和……我触犯了法律，但公司没有，它挣得每一分钱都是干干净净的，经得起查。”
齐婉茹看着姚华升，目光里仍然带着恨意，“我爸这么多年都没有醒过来，是不是你做了什么？”
姚华升摇摇头，“没有，我没有做什么……”
姚华升也知道自己对不起齐婉茹和李芬，一句对不起，并不能抵消什么，反而很恶心人。
就让法律来制裁他吧。
姚华升被林舒白他们带走了。
估计会坐几年牢。
再多的苦衷，再多的理由，都不能成为你伤害无辜之人的理由，犯法了就是犯法了。
……
在医院发生的事，顾衡没有告诉顾衍，也没有告诉叶外公他们，全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也不知道齐婉茹跟姚奕说了什么，他的情况还算是稳定，继续调理下去，年底应该就能做手术。
她爸也已经转院了。
……
十月中旬。
顾衡去考了科目三。
几天后，科目三顺利通过。
半个月后考科目四。
几天后。
下午，四点多。
顾衡出现在一家美容美发店门口，她站在外面，看了一会，而后推开大门走进去。
店不大，一个二层的小楼，一楼是剪头发和做头发的，二楼是美容护肤的。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此时店里有几个顾客在剪头发或者做头发。
顾衡目光扫了一圈，没看见自己想找的人，就去一边的等候区找了个位置坐下。
目光瞥了一眼对面的小饭馆。
她坐下没多久，就有人注意到了她。
刚要走过来，询问客人的情况，就被从二楼下来的老板给挥了挥手，示意她去招呼其他客人。
“顾医生！”老板亲自拿了一杯茶走过来，放顾衡面前的桌子上。
顾衡抬头看向面前的老板，表情中适当露出一丝意外和惊讶，“李女士！”
这家，美容美发店的老板就是李芬。
李芬笑着点点头，而后询问道：“顾医生，您需要什么服务呢？”
顾衡摸了摸自己已经垂到了锁骨下方的头发，“我想把头发剪短一些，再烫一下，微卷发，到脖子下面的那种。”
李芬点点头：“我明白顾医生想要什么发型了，请跟我来吧！先去洗头。”
“嗯，”顾衡点点头，跟着李芬往里面的小房间走去，到了小房间，李芬要帮顾衡洗头发，顾衡礼貌拒绝，“不用了，李老板，我自己来就好。”
李芬笑着点点头。
很多人都不太愿意让别人触碰自己，顾医生大概是这种人吧！
顾衡把外套脱了，只剩下里面的一件黑色短袖，这是她特意穿的，为的就是好洗头。
她把外套放旁边的椅子上，露出手腕上系着的一条蓝色手工编织的手链。
顾衡把它解开，小心的放在椅背上，她没有躺在沙发上，而是自己弯腰，拿起水龙头，自己洗头发。
李芬去旁边的柜子，拿了洗发水和护发素过来。
顾衡打湿了头发，微微侧头看向旁边的李芬。
李芬笑着说：“顾医生，请伸手，我帮您倒点洗发水。”
“谢谢李老板。”顾衡伸手。
李芬往顾衡微握的手里到了点洗发水。
顾衡把洗发水在头发上抹匀，搓了搓，然后冲洗掉，再用护发素冲洗一遍。
李芬拿了一条毛巾过来，递给顾衡。
顾衡接过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把头发擦的半干。
顾衡放下毛巾，先拿起放在椅背上的手链。
李芬目光落在顾衡手里的手链上，目光之中有些好奇的神色。
顾衡把手链重新戴在手腕上，拿起自己的外套穿上，一只手握着还潮湿的头发。
李芬拿了个围巾给顾衡围在脖子和肩膀上。
“谢谢，李老板。”顾衡礼貌道谢。
李芬笑了笑，“去剪头发吧！顾医生第一次光临本店，我和顾医生也算是有过几面之缘，不介意的话，我来做顾医生的理发师，可行？”
顾衡有些意外，而后笑着点点头，“那就麻烦了李老板！”
李芬摇摇头，“顾医生，请随我来。”
顾衡点点头。
跟着李芬到了一面镜子前。
李芬示意顾衡坐下。
顾衡对她点点头，然后坐下。
李芬拿着干净的梳子给顾衡梳理了一下头发，然后用夹子把顾衡上面的头发夹上去，开始一层层的剪头发。
“顾医生没有染过头发吗？”李芬问。
顾衡抬眸看向镜子里，自己后面手法娴熟干练的李芬，“烫过，没染过。”
“哦。”李芬点点头，“顾医生的发色不错，发质也不错，发量也多，留长发也会很漂亮的。”
顾衡笑了笑道：“平日里比较忙，长发不太方便打理。”
李芬了然的点点头，“也是，您们医生，治病救人，还要上手术台，长发确实比较麻烦了点。”
顾衡笑了笑。
头发很快就剪好了，就剩下烫头发了。
烫头发需要的时间不短，直到六点多的时候。
顾衡的头发还没做好。
她在心里微微叹气，以后还是不要烫头发了，就黑直发也挺好看的，好看是要付出代价的，就比如她现在已经饿得肚子都开始咕噜噜的叫了。
可是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顾衡又在心里叹了口气，她总不能顶着一脑袋的卷发棒出去找吃的啊！
“顾医生！”
李芬拿着两个大大的饭盒从门口走进来，笑道：“时间不早了，顾医生你这个头发还需要半个多小时，不嫌弃的话，先吃点饭吧。”
顾衡看着她，迟疑了下，实在是被自己的胃打败了，笑着点点头：“那，谢谢李老板了。”
李芬摇摇头，把其中一个饭盒放顾衡面前，递给她一双一次性的筷子，“尝尝味道怎么样吗？”她在顾衡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嗯。”顾衡笑着点点头，撸了撸袖子，打开饭盒，里面是香喷喷的青椒肉丝盖饭。
李芬想了想，起身去拿了两瓶矿泉水过来。
把矿泉水放顾衡手边的时候，目光再一次看到了她手腕上那条蓝色的手链，“手链很漂亮，是顾医生自己做的吗？”
顾医生的气质也不像是喜欢这些可可爱爱的小东西的人啊！
李芬很好奇。
顾衡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链，笑了笑说：“这是我们家小弟编的，说是能保平安。”
“令弟，真是心灵手巧。”李芬笑着说。
顾衡点点头，“他一向很好，从小就可爱乖巧。”
所以，当年他为什么会被扔了，你又为什么会认为他已经死了？是被蒙在鼓里，还是……你不想要他？
……
两个小时后。
顾衡回到家，家里一片黑漆漆的，顾衍已经去偏远山区考察了！
要去的地方很多，半个月了，他还没有回来，估计还得一个月吧！
刚打开灯，放下钥匙。
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顾衡拿出手机，是林舒白打过来的。
顾衡接了：“林舒白？”
“阿衡……”那边的林舒白应了一声，而后不知为何又沉默了。
顾衡蹙了蹙眉，一边脱鞋，一边出声询问：“怎么了？”
换上拖鞋，顾衡走向沙发。
那边的林舒白长长的叹了口气，“我查到了丢失儿童的档案资料。”
顾衡身形一顿，而后缓缓坐在沙发上，另一只手微微握紧，眼眸微垂，长长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小宝是不是一直在丢失儿童名单上挂着，只是没有人的dna是符合条件的。”
林舒白惊讶：“你怎么知道？”
顾衡：“猜到了，无论是我爸还是徐阿姨都明白一个孩子对一个家庭的重要性，以他们的性格，很可能一直没有撤销寻找小宝父母的案子。”
林舒白：“你猜对了，小宝的身份信息，dna一直在丢失儿童的档案里，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他的生父生母。”
顾衡抿了抿唇，“但你已经找到他的生父了，对吗。”
林舒白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他表情略微古怪：“顾衡，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太可怕了哇！到底谁是警察啊！
顾衡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没什么情绪，表情却有些无奈和复杂，“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有些基因遗传还是很明显的，小宝的生父是姚华升。”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林舒白：“嗯，我验了dna，的确是他，所以小宝的生母是李芬吗？”
顾衡：“不出意外是她，小宝的嘴巴和眼睛和她很像，但，她一直说自己的孩子已经死了，所以我在想到底是谁扔了小宝？李芬是被蒙在鼓里？还是，她默许的?对了，姚华升不知道小宝的存在吧！”
林舒白不屑，嗤笑：“他也配，口口声声说对李芬是有过真心的，可一句都没有关心过孩子是怎么死的，真是虚伪至极！”
虽然可能是没脸问，就算他有苦衷，可他造成的伤害也是实打实的。
而且还犯了两次，两个女人为他未婚先孕啊！由此可见他到底是有多么混账了！
顾衡：“他，的确不配。”
林舒白：“所以，这个事，扔孩子已经是触犯了法律，要判刑的，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一种可能，小宝就是李芬自己扔的，当她扔了小宝的那一刻，小宝在她心里就已经死了。”
顾衡揉了揉眉心，“捡到小宝的时候是九月初六，能不能找个理由或者机会问问李芬那个时间在哪？在做什么？当时小宝已经三个多月了，他被养的还不错，李芬说她不敢让父母知道，而且那个时候未婚先孕无论是对她本人还是对她的父母名声都不好，所以她很可能没有回过家，她没有工作，没有收入，也不敢让父母知道，那她是怎么带着孩子过了三个多月的，难道全靠同乡的帮忙吗？”
林舒白：“那你觉得她可能是被蒙在鼓里的吗？”
顾衡：“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她被蒙在鼓里了，而且，很有可能，只是她以为当时她父母不知道，毕竟她有个同乡……”
林舒白：“我来想办法查清楚那段时间，李芬在干什么？”
顾衡：“嗯。”
……
顾衡再一次收到林舒白短信的时候，已经次日下午了。
林舒白的短信上说，那几个月，李芬都在别的城市打工，离人贩子捡到小宝的那个城市很远，而且她有证人可以证明她一直在那边，证人还不止一个。
但她的老家却在人贩子捡到小宝的那个城市。
这意味着什么，几乎是呼之欲出了！www.trip118.com
李芬在她上大学的那个城市生的孩子，她上大学的那个城市离她老家也很远，她自称没有回过家，那她的孩子为什么会在老家的城市被扔了？
好几种猜测，在顾衡脑海里浮现，让她脸色有点儿难看。
她觉得胸口有点儿发闷，刚好现在没什么事，她就想出去走走，透透气，跟老师医生打了个招呼，她就出去了。
她到了天台，今天有风，而且有点儿凉，凉风徐徐，今天是十二度。
顾衡穿了一件薄毛衣，这件毛衣就是家里给他们寄过来的，连带着顾小宝编织的手链。
顾小宝到底是被谁扔掉的？
会是她想的那两个人吗？
刚想到这，顾衡的手机就响了，她拿出来看了看，发现是家里座机电话打过来的。
她接了。
那边立刻传来声音。
“二姐姐？”
是顾小宝的声音，顾衡眉宇间的复杂神色稍微敛去，露出一点点温柔，“嗯，是我。”
“二姐姐，为什么大哥哥和三哥哥的手机都打不通了呢？”
顾小宝疑惑的问。
顾衡挑了挑眉，故作不悦的问：“所以，你大哥哥和三哥哥的手机都打不通了，你才想起你二姐姐的，对吗？”
“不是啊！当然不是了，我是最想到了二姐姐的，可是二姐姐，我这不是怕你忙，所以不敢给你打电话了……”顾小宝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好话。
顾衡才松口相信了他，“你大哥哥没事，估计在忙，没看手机，你三哥哥那边应该是没信号，不用担心，他身边有人，奶奶最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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