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乾慌乱地用仅存的意识去找身上的符咒。
就在他都快绝望的时候，突然摸到了外衣口袋里一叠纸。
他陡然想起，这是刚才方吟给他的。
他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全部掏出来直接往抓着他的那只鬼的手上盖。
他本来没有抱多少希望，可当白色的纸刚贴上去，那只鬼就定住没再动了的时候，他惊呆了。
他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其他的符咒也跟着掉在了他的身上。
另一只鬼见状，快速地飞过去想杀他。
成乾快速地捡起一张地上的符咒，往那只鬼额头上一贴，那只鬼瞬间也没再动了。
成乾瞳孔紧缩。
他震惊地看着地上的一堆白纸，瞬间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学的东西全都废了。
成妄跟成铭两兄弟此时也是震惊的不行。
“这……这是什么？”
成铭反应过来以后，脸色扭曲。
成乾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快速地将地上的符咒捡起来，收好放进口袋里。
成妄眯起眼睛。
“你的那堆白纸是什么东西？”
成乾从地上站起来，平静地看着他们。
“你们想对我做什么？”
成铭收起惊讶的表情，嗤笑道。
“这还用问吗？亲爱的弟弟，我们这是在锻炼你呢，你这两张纸到底是什么东西，从哪里得来的？”
成乾没回他，抿紧双唇，袖子底下的拳头在不断捏紧，骨节泛白，指甲陷进了肉里，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这算是锻炼吗？你们分明是想杀了我！”
成乾想起了他几岁的时候。
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在成家的。
他的爸妈在生下他以后，就带着他逃离了成家。
可是美好的生活并没有持续几年，他的爸妈就因为意外死了。
不过，所谓的“意外”，其实就是警察的说法罢了。
真相分明就是有两个鬼杀了他们。
当时的他才四岁，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只记得他的父母非常惊慌，叫他千万不要出去。
可是过了很久，他都没有等到他们回来，外面响起了他们的惨叫声。
他吓坏了，哭着跑了出去，就看到两道半透明的身影，掐住了他父母脖子，他父母就这样死了。
他始终忘不了，当时他的妈妈在还剩下半口气的时候，察觉到他过来了，僵硬地将头转向他，冲他轻微地摇了摇头。
那张眼球都快要挤出来的脸，他始终都没办法忘记。
后来，他就被成家的人带走了。
起初，他爷爷知道他能够看到鬼的时候，对他很是照顾，整个成家的人对他都很照顾。
他努力地学了很多晦涩难懂的东西。
可是没过多久，他爷爷就对他不满意了。
开始冷落他，也不专门教他了。
那个时候的他非常害怕，他怕死。
他怕他会像比他父母那样死掉。
因为他刚入成家的时候，他爷爷就跟他解释过。
他的父母太废物了，又废物又懦弱，是他们成家的耻辱，死不足惜。
幸好，他如果好好待在成家的话，他爷爷似乎也没打算直接杀了他。
在庆幸的同时，他也非常寂寞。
之前那些以他为中心的朋友，全都散了，在背后里说他是废物。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全世界孤立了一样。
就在那时，成妄和成铭回来了。
他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两个哥哥，好开心。
那两个哥哥似乎也很喜欢他，给他买很多好吃的好玩的。
可是这段美好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
那天晚上，成铭和成妄说要跟他做游戏。
他天真地听了他们两人的话。
然后就像今天一样，他被关在了一个小房间里，一只鬼不停地折磨他。
要不是那时他们俩也还小，不太熟练，能力不够，他估计在那时就已经被他们玩死了。
那天之后，成铭和成妄对他的恶意就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了。
没有人管，他们只会跟着附和地喊他废物。
“怎么能说想杀你呢，只是好久没跟你玩游戏了啊。”
成铭笑着走到一只鬼面前，用手轻轻地拿走了那只鬼额头上的符咒。
符咒离开的瞬间，那只鬼就如同失去了支柱一般，顷刻破碎，化成一团黑雾，彻底散了。
成铭的笑容僵在嘴角。
“怎……怎么回事儿？”
“到底是什么东西！”
成妄走到成乾的面前，紧紧抓住成乾的手腕。
“拿出来，给我看看！”
他的态度强硬，成乾的手都快被他捏变形了。
然而他的脸上却很平静。
成乾笑了，用力甩开成妄的手。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给你爹放开！”
成妄一个重心不稳，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他瞬间就怒了。
“废物！你竟然敢反抗我！”
他冲到成乾面前，扬手就要朝成乾的脸上招呼过去。
正在这时，两道身影走了过来。
“放肆！”
成东海大声呵斥一声，成妄身体一僵，瞬间不敢动了。
“大少爷，你这是在干什么？”
成空走过来，抓住了成妄那只扬起的手。
“成叔……”
成妄有些慌乱。
“爷爷。”
成铭唯唯诺诺地喊了一声。
成东海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走过来，训斥他们。
“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小乾是你们的弟弟，你们不疼惜自己的弟弟就算了，竟然对他大打出手，我成家的家训都让你们吃了吗？”
成妄收回了手，垂着头，不敢说话。
成铭慌乱地喊了一声。
“爷爷，你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成东海打断了。
“闭嘴！”m.trip118.com
成铭瞬间不敢说话了。
成东海冷冷地扫了他们俩一眼，来到了成乾面前。
眉眼一弯，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
“小乾啊，你没事儿吧？”
成乾的眼里一闪而过了一丝迷茫。
这样的爷爷，他似乎好多年没曾见过了。
他干巴巴地喊了一句。
“爷……爷爷……”
成东海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他慈祥地拍了拍成乾的肩膀。
“小乾啊，怎么这么久都没回来了，爷爷可想你了。”
成乾有些局促，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前的成东海对他来说，就像个陌生人一样。
因为自从觉得他是个没用的废物了以后，就再也没有对他这么亲切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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