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线回到过年前，今年北方的雪异常的大。而鞑靼和鞑子因为对五台山的偷袭，导致两国边境的互市被关闭了，虽然过年前，大周又开了一次互市，但是销售的以食盐、茶叶、瓷器、丝绸、烈酒为主的物品，唯独没有粮食。
今日鞑靼汗帐，披红挂彩，忽必尔赤带着一众部落首领在营地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按理说这么大的雪，出行都困难的情况下，草原人都会躲在自己的帐篷，喝着烈酒，吃着羊肉，能不外出就不外出。而且能让忽必尔赤亲自迎接的人可不多。
忽必尔赤看向身后的十余位部落首领，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想当年，鞑靼最强大的时候，他的身后可是有三十多部族首领。可现在只剩下三分之一，就这三分之一中间还有几个是因为今天的客人才来的，忠心于他的真的不多了。
就在忽必尔赤思考着春天来临后，如何整顿鞑靼的人的时候，远处的草原上有两队人马分别从东西两方朝着鞑靼大营而来。大风和地上的厚雪让两队人的行进很是缓慢。夏天绿色的草场化作白色的海洋，掩盖了草原上的一切。能做为参照物的只有远处的大山，和偶尔出现的独木。
天上的太阳十分的明亮，但是似乎没有一丝的热度。随着太阳的缓慢爬升，两队人离鞑靼大营也越来越近了。
看着出现在视线中的车队，忽必尔赤暂时停下了自己的思考，冻僵的脸上也挤出了笑容，随着车队的靠近，忽必尔赤带着人迎了上去左手抚胸弯腰道：“鞑靼首领恭迎大金国皇帝。”
这支车队停了下来，忽必尔赤注意到，车队中的车轮不是圆的，而是一个大型的雪橇。最前方大型马车中，大金的皇帝皇太极走了出来：“哈哈哈，忽必尔赤兄弟免礼，都说过多少回了，咱们兄弟之间不要这么客气。”
“陛下是万乘之尊，礼仪不能荒废。”忽必尔赤还是很恭敬的说道：“陛下，外面风大，营帐内已经备好热腾腾的马奶酒，香喷喷的烤羊肉，陛下请。”说完让开身子。
皇太极笑着走下马车，后面马车中的大金随行人员也下了马车跟了上来，一行人随着忽必尔赤走进了鞑靼大帐，皇太极直接走到了大帐最上方的座位坐下，忽必尔赤眼中闪过一丝怒气，但是还是带着手下走到左边坐下。大金来的重臣则坐在右边。
皇太极看向右手边和忽必尔赤对着的空座位：“瓦剌的大汗还没到吗？”
“回陛下，我已经派人去迎接了，想必也快到了。陛下，先喝一杯暖暖身子。“忽必尔赤举起酒杯：”陛下请，诸位大人请。”
皇太极笑眯眯的端起酒杯：”忽必尔赤兄弟请，诸位请。”说完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这是大周的烈酒吧。”皇太极喝完后问道。
“确实是，大周酒比我们的马奶酒烈，这种寒冬喝再好不过，知道陛下要来，我们专门从互市换来的。”忽必尔赤回道。
“大周人勇武不怎么样，但是做这些伺候人的东西确是很好的。”帐外传来一声粗豪的声音。
大帐的门打开，为首一个膀大腰圆三十上下的强壮男子走了进来。
“哈哈，阿里脱兄弟，你可来晚了，一会要罚酒三杯。“皇太极笑着说：“阿里脱兄弟请坐。”说完指着右边空位说道。
阿里脱看着座位，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不过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了过去坐下，跟随他进来的人也在右手边空位坐下。
“今日难得我们三个部族的人能聚齐，今天借着忽必尔赤兄弟的宝地，朕进诸位一杯。”皇太极笑着端起酒杯给众人敬酒。
底下众人端起酒杯，陪着皇太极一饮而尽。众人喝了一会酒。皇太极看看差不多了，起身说道：“刚才阿里脱兄弟说的好啊，大周的人只适合做为伺候我们的奴隶，他们的田地只能做为我们的草场。但是凭什么他们占据南方肥沃的土地，而我们只能在北方挨饿受冻。所以今日把大家召集起来，看看我们应该怎么做。”
“陛下说的没错。”忽必尔赤附和道：“我们应该打到大周去，灭了他们的皇帝，让他们给我们子民当奴隶。“
”哈哈，灭了他们，你忽必尔赤倒是做过几次，最后反倒是成了对方的俘虏，还用大批牛羊才把你换回来。“瓦剌大汗阿里脱大笑着讽刺道。
“碰。”忽必尔赤被阿里脱戳住了痛处，猛的拍了桌子站起来：“阿里脱，你想死吗？这可是我的营帐。”
“你试试看，到底是你死还是我死。”阿里脱一点不怯的站起来，他带来的部族首领也都站了起来。反观鞑靼这边，只有三四人站了起来。
“嘭。”之间一个黄金做的酒杯砸在了地下的毛毯上，发出了剧烈的声音，由此可见砸酒杯的人用了多大力气。
“你们眼里还有朕吗？今日大家聚集一起是商量如何对付大周的，而不是内斗。”皇太极怒吼道。
忽必尔赤恨恨的看了阿里脱一眼，才不甘心的坐下。阿里脱一脸不屑的白了忽必尔赤一眼，也做了下来。这时有侍者上前收拾桌子和地下的杂物。
皇太极缓缓说道：“现在不止我们想弄死大周，大周也想弄死我们，等灭了大周，你们想怎么斗都可以。但是大周没有灭之前，谁若敢挑起内斗，那就别怪朕先灭了他。”
忽必尔赤闷闷的拱手：“谨遵大金陛下旨意。”阿里脱则在喝酒，似乎没有听到。
皇太极看了阿里脱一眼，没在这个问题纠缠：“朕想问问两位，这几年的互市，你们的羊群壮大了多少？”
“我们鞑靼的羊群比互市前翻了三倍。”忽必尔赤回到。
“我们瓦剌也是。”
“你们可知为什么？”皇太极问道。
“羊能换到的东西比马和牛多，而且按照大周算法计算，三头羊就能抵一头牛或者马了。但是羊只要七八个月就可以出栏。而牛至少要一年，马要三五年。所以养羊划算多了。“一个小部落的首领说道。其他首领也跟着点头。
”那诸位可算过，你们部落的牛马数量少了多少。”皇太极看着下面众人问道。
部落首领相互看看后，阿里脱低沉的说：“我们瓦剌这几年少了至少三万匹马。”
皇太极摇摇头：“你说的是战马，如果算上普通马匹，这个数据至少还要翻一番都不止。羊多了，能喂马的草场就少了。而且咱们的羊不止吃草，还吃草根，这就导致咱们草场一年比一年少。”
忽必尔赤惊道：“陛下的意思大周就是用这种方式，让我们多养羊，减少我们的草场和马匹。”
“不错，一匹马或者牛实际能抵得上五到十头羊，可是大周互市却把羊提高到三头就能换一匹马和牛。如此一来，咱们部族只会多养羊，而减少牛马饲养。诸位想想，等到我们只有羊，没有马匹的时候，我们还能打过装备精良的大周军队吗？”
底下部族首领都相互讨论起来。皇太极喝了口酒：“还有，羊多了，草场就不够了，到时候为了争夺草场，我们只能相互开战。都不需要大周出手，我们自己相互厮杀都能灭绝了。”
虽然帐篷里温暖无比，但是在座的众人都浑身发冷。
“陛下，也许这只是你的猜测。”一个部族首领站起来行礼道。
“范文臣，你给他们说说。”皇太极对底下自己带来的大臣喊道。
“是陛下。”一个大周文士打扮的人站了起来：“这个计策是当初大周定远侯，现在的云州郡公南下前秘密敬献给大周皇帝的。他意图通过这个政策，让我们草原民族相互厮杀，最后大周可以不费一兵一卒灭了我们。”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一个大周人，让我们如何相信。”
皇太极对还要说话的范文臣摆摆手，让他坐下：“他是山西范家的人，这个消息是他们范家在宫内的卧底传出来的。真实性朕用大金信誉保证。”
“不错，我们范家每年都给宫里敬献不少太监，这些太监父母都是我范家家生子，对我家忠诚不用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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